《红与黑》作者:司汤达
在上一节我们说到,于连得到神学院院长彼拉神甫的举荐,成为拉穆尔侯爵的私人秘书,即将前往巴黎。那么接下来,我们就来看看,于连到达巴黎后,将会开启怎样的新篇章?
于连到达巴黎
于连原本计划,到了巴黎之后,先去见识一下各种场面,把没见过的东西都体验一遍。但是,对未来的好奇,压过了这一打算。他到了巴黎,首先去拜访了彼拉神甫。
彼拉神甫为于连描绘了未来的生活:住在拉穆尔侯爵府,每天在藏书室工作,为侯爵起草信件,晚上十点以后就完全自由;同时,每周去神学院学习三次,继续读神学课。
侯爵是一位古老家族的贵族,行事全凭个人兴趣,既可能大发脾气,也可能随意加薪。彼拉神甫坦言,这一切看似诱人,但其中的挑战远超于连的想象。他将面对试探、嘲弄甚至贿赂,而他的每一个选择都可能影响前途。
此外,彼拉神甫还给于连介绍了拉穆尔侯爵府的其他成员。侯爵夫人是个虔诚、高傲的贵族女子,十分讲究礼节;侯爵的儿子诺尔拜伯爵是个狂放不羁的年轻人,态度轻佻,以挖苦人取乐。
彼拉神甫告诫于连,在侯爵府里,出入的都是豪门贵族,平民出身的他,要学会喜怒不形于色,以智慧和隐忍应对这种环境,否则很难立足。
听了这些话,于连觉得,自己在巴黎可能待不长久。彼拉神甫理解他的顾虑,并告诉他,作为教士,要想飞黄腾达,只能依靠贵族。但是,彼拉神甫也说明,如果于连在侯爵府待不下去,可以继续去神学院修完学业,也可以来担任自己的副手。
总之,彼拉神甫把事情的利弊都给于连讲清楚了,也为他准备了退路。于连大受感动,称彼拉神甫是自己的再生父母。
彼拉神甫带着于连,抵达了拉穆尔侯爵府。门楣上的黑色大理石,刻着府邸的名称,态度庄重的门丁,整洁的庭院,让于连为之叹服。这座府邸的一切,无不昭示着主人高高在上的地位。
于连和彼拉神甫穿过富丽堂皇的屋子,终于到了拉穆尔侯爵的书房,见到了侯爵本人。在于连眼中,侯爵是个和蔼的、精神矍铄的老头,态度恭谦有礼,毫无架子。这让于连的胆怯之心消散了不少。
侯爵的接见,总共不超过三分钟。接着,彼拉神甫带于连去定做了两套衣服,还让他自己去定做长筒靴、衬衣和帽子。彼拉神甫给了于连一张写着不同地址的纸条,那是侯爵亲自写的。
于连按照指定地址,去了一家又一家店铺。他发现,所到之处,接待人员都毕恭毕敬,将他当成贵族看待。
花了两天时间,于连终于把这些准备工作做完了。当他穿戴整齐,再去见彼拉神甫时,神甫眼前一亮,觉得他就像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于连在侯爵府的生活
在侯爵府,于连住在一个漂亮的顶楼房间里,能够俯视侯爵府的大花园。侯爵为他安排了一个仆人,还在他上任的第一天,就将他第一季度的薪水发给了他。
于连的工作地点在藏书室,完成侯爵要求的事情之后,他能够自由地阅读里面的大量书籍。于连沉浸在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中,他觉得,和在瑞那先生家中的生活相比,侯爵府简直就是天堂。
当然,在侯爵府的日子,并非没有波折。比如,于连第一次参加侯爵府的宴会时,不懂得礼仪要求,没有穿戴整齐,引起了侯爵的不快;于连被奢华的场面震惊,简直有点精神恍惚,让冷漠高傲的侯爵夫人觉得丢脸,对他表现得爱答不理。
不过,这些小插曲,没有影响于连的心情。于连虽然缺乏巴黎人的机智,却不缺少知识,因此,当侯爵在宴席上谈起于连所受的教育时,一位科学院的院士,有意考问于连,发现他人文素养极佳,对他非常赞赏。其他人也认为,于连对答如流时,眼睛里充满神采,显得令人喜欢。
于连的表现,让拉穆尔侯爵夫妇很满意,此后的宴会,也经常邀请他参加。
侯爵的儿子诺尔拜,对于连颇为友善,他不仅没有如同彼拉神甫所说的那样挖苦人,还邀请于连一起去骑马。于连对自己的骑术还算自信,却在那次骑马时,为了躲避一辆马车,从马上摔了下去,沾了一身泥水。
晚餐时,于连幽默地自嘲这一经历,竟然引得侯爵的女儿玛娣儿特笑出声来。接着,玛娣儿特饶有兴致地问起摔跤的细节,于连也坦率地一一对答,这让他显得颇有风度。
侯爵赞赏于连的气概,认为他在贵族场合,依然能够保持本色,不卑不亢,将来必定大有出息。
然而,于连在侯爵府的新鲜劲儿,很快就过去了。渐渐地,他发现,侯爵夫人举办的宴会,来的都是些趋炎附势的常客,这些人表面热情,内里却空洞无趣,让于连觉得非常无聊。
一天早上,彼拉神甫来到侯爵府和于连见面,于连忍不住抱怨起这件事,认为去参加那些宴会,是自己职务中最艰难的事情。彼拉神甫惊愕不已,许多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受邀进入宴会,都没能成功,于连却将这种荣耀当成负担。
彼拉神甫试图开导于连,多参与这些宴席,在贵族面前露面,对他的未来是有好处的。正当他们谈话时,藏书室里突然传出声音,两人转过头去,看到了侯爵的女儿玛娣儿特。她是来藏书室找书的,不小心听到了这场对话。
于连因为自己表达了对宴会和贵族社交场合的不满,感到非常心虚,吃晚餐时,都不敢正眼看玛娣儿特。但是,玛娣儿特并没有因此非难于连,反而特意去跟他谈话。晚餐结束后,玛娣儿特还请于连留下,和她的朋友们聊天。
这是一个由贵族子弟和年轻军官组成的小团体,玛娣儿特是圈子的中心,被众人围绕着谈笑风生,于连则谦逊地坐在一旁低矮的椅子上。
那天晚上,玛娣儿特言辞犀利,将不少人好好取笑了一番,她的朋友们也妙语连珠。于连感到自己很难融入其中,对于那些单纯为发泄情绪的嘲笑,他也并不认可。
于连格格不入的状态,反而更加引起了玛娣儿特的注意。她渐渐确定,于连是个特别的人,和其他的贵族子弟截然不同。
于连的贵族风度
于连在侯爵府待了几个月之后,凭借勤勉和聪明,得到了拉穆尔侯爵的信任和器重。他的脸庞,因为长期待在室内而显得更加苍白,大家都以为他有肺病。
侯爵为了关照于连,赏赐给了他一匹马。于连担心自己会遭人忌恨,于是对外宣称,自己是遵照医嘱,才做骑马运动的。
不过,于连不再跟侯爵的儿子诺尔拜一起去骑马了,也不怎么和侯爵的女儿玛娣儿特说话了。这是因为,于连和他们聊天时,有时言语尖刻,让他们不太愉快。于连觉得自己始终是局外人,主动退出了他们的圈子。
于连感到孤独,为了消磨时光,也为了防范可能的危险,他把大量时间都花在强身健体上。他几乎每天都去练习射击和骑马,骑马时甚至特意选择最难驯的马匹。
于连变得越发沉默寡言,胆气却越来越足,能够保证自己不再轻易受辱了。有一天,他为了躲雨,进入了一家咖啡馆,被一个身着礼服的高个子用目光挑衅了。
于连立刻想起当初到贝藏松时,在咖啡馆被侮辱的事,那次他没能捍卫自己的尊严,后来一想起就生气。因此这次,他不再犹豫,立刻上前,要求对方做出解释。
那个男人对于连辱骂不休,于连握住衣服口袋里的手枪,反复要求对方报出姓名。但男人只是朝他甩出几张名片就离开了,于连决定按照正规流程,向他发起决斗。于连请退休中尉黎艾凡担任决斗证人,在第二天早上,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去找那个男人。
于连和黎艾凡找到了一个年轻外交官的家里,外交官名叫博华西,他的住宅奢华,外貌英俊,即使穿着睡衣接待客人,也显得气派十足。博华西承认,于连拿的确实是他的名片,但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闹了这一场乌龙,于连虽然心有不甘,也只好放弃决斗。然而,在他和黎艾凡离开客厅,走到院子里时,却遇见了昨天辱骂他的人——他是博华西的马车夫。于连怒火中烧,将马车夫从座位上拽了下来,用马鞭狠狠抽打他,其他的当差见状连忙赶来保护马车夫。
于连掏出手枪,朝空中放了一枪,那几个人惊慌而逃。博华西听到动静,来到了院子里。知晓事情始末后,博华西将马车夫解雇了,并且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提出和于连决斗。
在决斗中,于连手臂中了一枪。博华西将他送回了拉穆尔侯爵府,两人互相欣赏,沿途谈得很投机。
将于连送到后,博华西立刻打听了他的身份。当他得知于连是侯爵的秘书,且两人是为了马车夫盗用名片的事情决斗的,感到有失贵族身份。为了挽回尊严,博华西到处散布消息,声称于连是拉穆尔侯爵某位密友的私生子。
消息很快传播开来,拉穆尔侯爵听说之后,问起于连,于连立刻表示,博华西因为不愿跟一个木匠的儿子决斗,才这么说的。
但是,侯爵并不反感这个流言,反而顺势将于连引荐给更多社交名流。侯爵甚至亲自为他挑选礼服,鼓励他频繁出入歌剧院,结交上层社会人士。
与此同时,侯爵因为严重的风湿病卧床休养,请于连来陪自己聊天,在这样的相处中,侯爵更加信任和喜欢于连,认为他具备贵族气质,有意提拔他为真正的贵族。因此,侯爵为于连争取了一枚荣誉勋章,这是侯爵的儿子想要,却没能得到的,足以体现侯爵对于连的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