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自己最讨厌的少年踩在了脚下。
我使唤他,羞辱他,每日都以折磨他为乐。
直到后来,我竟做了一个荒诞的梦。
我梦见,我坐在少年的腿上,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语:
“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吧?”
1
得知何少傅一家被抄家,我万分高兴。
尤其是在得知何方被五马分尸时,我更是没忍住发出了笑声。
趁着这个机会,我跑前跑后,托了不少关系才将何子叙带回了江府中。
别误会,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救他。
而是为了将昔日这朵高岭之花狠狠地踩在脚下。
……
我讨厌何子叙,更讨厌他们整个何家。
三年前,我的大姐嫁给了何子叙的嫡兄何方。
不料,这位何府嫡长子竟喜好男风,不仅对大姐冷淡至极,甚至还当着她的面与不同的男子厮混。
而他带回来的男宠们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挑衅大姐都是常有的事,更有甚者还想玷污大姐,让大姐给他和何方生个孩子。
不仅如此,大姐的婆母也是一个尖酸刻薄之人。
她管不住自己的儿子,就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大姐身上。
轻则罚跪,重则家规处置。
大姐原本丰腴的身材,短短半年就被她磋磨得骨瘦如柴。
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下,大姐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在一次与何方的男宠争锋时,不幸流产了。
大姐痛苦不已,几乎崩溃。
而婆母一见流掉的孩子不是个带把的,当即就扇了大姐一个巴掌。
她嚷嚷着大姐一定是红杏出墙了,这孩子绝不可能是何方的种,吵着闹着让何方休了我大姐这个荡妇。
我爹忍无可忍,当天就带着大姐签下和离书回了家。
走之前,我爹还撂下狠话,说我们江府和何府这辈子都是仇家,何府的人最好祈祷别落在他手上。
我与大姐一母同胞,感情笃深,我见过她抑郁成疾的模样,自然对何府恨得牙痒痒。
至于何子叙,其中涉及的就多了。
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正在和他那个医女出身的娘跪在何府门口认祖归宗。
何子叙身上有一股清冷的气质,哪怕穿着带布丁的破旧衣裳,却能一眼就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的挚友林绵绵见何子叙冒着暴雨跪在何府前,心善的她立刻给他送去了一把伞。
可何子叙不仅拒绝了,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没给她。
绵绵尴尬地僵在原地,手中的伞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向与我们不和的沈心怡见状哈哈大笑,指着绵绵嘲讽,“你瞧你多糟糕啊,连一个身份低微的庶子都懒得理你!”
绵绵在嘲笑声中红了眼眶,紧紧握住了那把伞。
可何子叙依然冷着脸,装作没听见沈心怡大声的嘲笑声,一动不动地跪在门口。
沈心怡乘胜追击,她趾高气扬地走到何子叙面前,“你,去把她手里的伞打掉!”
“打掉本小姐就去跟何叔叔说,让你和你那低贱的娘进这何府大门!”
此话一出,何子叙冷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沈家与何家是表亲,何家这一代没女孩,沈家唯一的女孩沈心怡便自幼受尽两家的宠爱,她的话在何少傅那里自然占很大的分量。
“啪!”何子叙出手很快,眨眼间,绵绵手中的伞就被他一巴掌抽到了地上。
“哐当——”他力气太大,伞落地的瞬间,绵绵也被波及,狼狈地摔倒在地。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我和丫鬟们都没反应过来。
待我们反应过来,绵绵已经被雨水和泥水打湿了衣裙和头发,看起来好不狼狈。
我惊呼出声,赶忙和绵绵的丫鬟一起将绵绵扶了起来。
见我们如此狼狈不堪,沈心怡哈哈大笑,好看的脸夸张地扭曲起来。
何子叙站在沈心怡的身后,依然是那副淡淡的模样。
他毫无悔意地望着我们,仿佛他只是做了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2
自那天起,我就怨恨上了何子叙。
只要一见到他时,我都会瞬间冷下脸,像他那天忽视绵绵一样,将他视作空气后大摇大摆地离开。
何府中大大小小的宅斗不断,刚认祖归宗的何子叙更是成了众人的眼中钉。
长子何方最喜欢在外人面前暗嘲何子叙出身低微,当众给他使绊子。
每当此时,我总会成为最捧何方场的人,我会短暂地放下对何方的偏见,使着劲地助他将何子叙踩在脚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江家二小姐对何家庶子厌恶至极。
何子叙明显也感受到了,在带大姐离开何府那日,他竟主动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不耐地问他想干什么,他却涨红了脸,小声地问我为何每次都要给他冷脸。
我翻了个白眼,理都不想理他,径直要离开。
何子叙执意拦着我,脸上是问不出来誓不罢休的神情。
“是因为江大小姐吗?可在下从来没有参与欺凌江大小姐,甚至还帮她躲过了不少次老太君的为难,二小姐是否有些过激了呢?”
我不耐地停下,阴阳怪气道:“对,是我过激了,比不过你清高。”
何子叙还在拦着我,“不知在下究竟是哪里得罪了江二小姐?”
我终于没忍住,“林绵绵!你还记得你当日是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她的吗?!”
我大吼出声,本以为他会知难而退,或者露出愧疚的神情。
却不料,他竟是一脸疑惑,
“林绵绵是谁?”
我炸了。
他竟真的对绵绵没有一丝歉意!!甚至还忘了她的名字!
我气得浑身发抖,直接撞开了他,径直就要离开。
我生怕我再和他说下去我就会忍不住掐死他。
却不料,我刚转身,脚下就猛地一滑,不可控地向着水池的方向倒了过去。
何子叙瞳孔地震,连忙扑过来想拉住我。
却不料,我们二人一同摔倒在了水池中。
好在水池不深,堪堪到我的小腿。
只是这一摔,害得我与何子叙浑身都湿透了。
何子叙瞬间红了脸。
他眼神飘忽不定,手忙脚乱地起身,背过脸连声道歉。
他想伸手将我扶起,但又顾忌我湿透的躯体,手足无措好半天。
我又气又恼,见周围只有我与他两人,便避开他的手自行站起,匆忙地跑开了。
事后,我日日胆战心惊,生怕他以此来要挟我。
好在上天十分眷顾我,偌大的何府竟在三日后直接倒了台。
最憎恨的何方被五马分尸,就连何子叙也被剁了,对我再无了威胁。
3
何子叙一到江府,就被我报复性地安排去洗恭桶。
不仅如此,我还特意暗示了一波下人们,让他们好好“招待”他这个罪臣之子。
为此,何子叙来江府的第一天,就挨了一顿毒打。
挨完打后,他又被丢出了下人房,大雪天在院中过了一夜。
看着何子叙身着单薄,寒冬腊月里被下人排挤出屋子,躲在院中角落里冻得瑟瑟发抖时,我心中别提有多畅快了。
在他被冻晕过去后,我还特意找来最好的大夫给他治病。
待治好后,就继续给他安排最重最粗的活,继续让下人们排挤他。
偶尔有不顺心的事,我还会亲自动手,拿出鞭子鞭打他,将他抽得满身红痕,以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望着何子叙受苦受累的模样,我心中就舒畅。
毕竟谁不喜欢将高岭之花踩在脚下的滋味呢?更何况这朵花还是自己最厌恶的人。
就这样,何子叙在我们江府艰难地度过了三年的苦日子。
直到第三年,他的生活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先开始有异样的,是我的挚友绵绵。
自何府被抄家后,绵绵就变得异常惆怅。
一次聚会,我见她叹气不已,便询问她怎么了。
她眼眶发红,反问道:“锦儿,你是否还记得何家的庶子何子叙?”
我如遭雷击,有些心虚地摆手,“好像还记得一些。”
绵绵眼眶更红了,她用手帕掩面,小声啜泣起来。
“怎么了?他难道还欺负过你吗?”见她沉默不语,我以为她真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被欺负了,瞬间急了,“果真是个下贱的庶子,礼数都不知道学到哪去了……”
“不是这样的!”绵绵猛然拔高音量,打断了我的话。
“何公子人淡如菊,品行高洁,乃是一代君子,你怎可把你那恶毒的心思强行加在别人身上,还在背后嚼舌根?”她眼角还带着泪水,满脸不悦地谴责我道。
“况且他都那么可怜了,你怎么还在这说风凉话!?”
我被她颠倒黑白的话给惊呆了。
“绵绵,你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她没直接回答我,有些嫌弃地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你不理解我,说了你也不懂。”
“只是以后莫要再说何公子的不好了,少嚼点舌根,别做那多嘴的长舌妇。”
说完,她摆出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架势,转身离去,徒留下我一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4
绵绵虽是这样说,可待她看到一身盛装的沈心怡,却又酸溜溜地向我嚼舌根道:
“穿得那么华丽也不愿帮帮何家,沈家还真是寡情至极,听说她家前些日子发了一笔财,依我看,那笔钱其实是从何家那里搜刮过来的吧?不然沈家是怎么在何家倒台后还过得这么滋润呢?”
此话声音不大,却恰巧被沈心怡听到了。
她冷笑一声,“哎哟,原来林小姐竟这么维护何家啊,那不如我让我爹爹去圣上那边求求,给你和那个何家还没婚配的庶子求个赐婚?”
此话一出,全场哄堂大笑。
我被沈心怡这副明摆着羞辱绵绵的态度气到,“沈心怡,你别欺人太甚!”
沈心怡嗤笑道:“是吗?可我怎么看林小姐似乎也不是很排斥啊?”
我一愣,扭头向绵绵看去,却发现她此时已是满脸通红。
沈心怡:“真是可笑至极,某些人啊,都被当成枪使还不自知呢!”
我以为绵绵是被气红的脸,态度更加不善,“沈小姐有空管别人的事,不如去管管你那未婚夫?我可听说,前些日子为一青楼女子与七皇子打起来的好像就是他吧?!”
此话一出,直接爆杀沈心怡。
沈心怡气得嘴唇发抖,留下一句“给我等着”便甩袖离去。
我冷哼一声,也带着脸色微变的绵绵离去。
我不怕沈心怡报复我,沈心怡此人脾气虽差,可苦于智商不高,十次报复有九次都以失败告终。
倘若不是她一直莫名针对绵绵,我根本就不会把注意力放在这样的人身上。
我本以为,沈心怡会继续因报复我而翻车。
却不料,她这次竟学聪明了,知道斗不过我,便把目标对准了我的庶妹。
5
得知庶妹荣儿落水的消息,我几乎是第一时间到达了现场。
当我看到昏死过去的荣儿,和一旁偷笑的沈心怡,我的怒火瞬间达到了巅峰。
我刚要指着沈心怡开骂,荣儿就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不仅露出了惊恐的神情,还一把拉住我的手大呼:
“二姐,二姐!你千万不要再对何子叙动手啊!”
“他会害了我们全家,害死爹娘和我们,还会把你……”
我吓得立刻捂住了她的嘴。
她是怎么知道何子叙的事?
这剧情很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