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精选完结:钓系清醒美人VS温润如玉权臣,前世今生,姐弟恋

惜筠聊小说 2024-10-14 21:16:39

简介:女主是倾国倾城的公主,只因自己的美貌被觊觎,父王也是想利用她来笼络其他君王,男主是异国权臣,只因前一世没有来得及保护好女主,这一世再也不要错过守护她!

【文章片段】

春祭之夜,街上灯火阑珊。

  帷幔被露水打湿,轻轻挑起,指尖寒凉,丰臣往两边瞧,百姓还在游街,面带微笑,相互寒暄,那眸子里的笑意温暖,怎么看都比刚才宫殿里的衣冠楚楚来得真切。

  不知不觉热了心,这般富庶安宁,不正是他废寝忘食的结果。

  “身为天下第一谋士,求的是什么?”

  老师的话仍在耳际,那是在质问他的心,他的心——野心!莫说外人,就连自己也难以猜透。

  自小读书治学,深知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必要有所作为,但是否养出野心,有谁能知。

  若有入世救世之心,又算不算野心。

  孔圣人也说学而优则仕,不走仕途,空有抱负,即便心怀天下,为百姓而谋,也等于痴人说梦。

  法不严苛,何以服众,众人不服,国无秩序,没有秩序,两军对垒只会溃不成军,如今天下大乱,与其坐以待毙,等他人在头上悬把剑,不如自己拿上那把刀。

  等天下一统,由法制规范国家,步入正轨,百姓才能有好日子。

  “好日子。”忽地笑了笑,“公主想的好日子啊。”

  人家在桃花树下,一本正经说吃得饱,穿得暖的好日子,着实让他吃惊,以楚国公主的身份,没受过半点苦,纵使亡国,自己私下一直派人保护,并没遭太大的委屈。

  他知道她女扮男装,进女闾救甘棠,本想助一臂之力,谁知半路杀出个雪伯赢,既然雪大公子有心,自己乐得做壁上观。

  今日对方所说的话,丰臣并不意外,人人爱美,天经地义,不过这位楚国公主倒看不出有留恋雪伯赢的意思。

  也是啊,佳人倾城,六国第一美人勾几个人的魂太容易,未必放在心上。

  倒有点同情对方,虽然在挑衅,却能看出言语激动,也有些认真。

  他与灵魄认识多年,若换做别的奴婢,并不介意成人之美,但姒夭公主,一个在梦中出现之人,还不知与自己有何关系,绝不能放手。

  胡思乱想,没多久到家。

  抬眼看,院内灯火辉煌,下人们趁主人不在,难得逍遥,他也放乌羊的空,自己回屋。

  对方俯身,试探地问:“公子,东西要送到桃姜女郎那里吗?”

  他才反应过来,彼时看宴会上有楚人最爱的粔籹蜜饵,随手带了几个。

  犹豫一下,道:“去休息吧,不用管。”

  乌羊巴不得出去过节,笑嘻嘻离开,留下丰臣独自在屋,他无日无夜都在处理政事,突然得闲,反而不知所措。

  先坐到席上,随意翻案边竹简,灯火渐暗,惹人发困,不到半个时辰已哈欠连天,余光又落到那包乌羊留下的粔籹蜜饵。

  荡悠悠,一丝甜香。

  淡黄色绢纸,许是里面的食物还热着,透出一圈温润的水渍。

  今晚若不送过去,只怕会坏,平白无故念起圣人训——节用利民,以身作则,想来浪费不好,像终于得到一个合理解释似地拎起食物,往外走。

  一路烛火摇曳,连树枝都缠上花灯。

  他捧着蜜饵,踱步来到对方院前,听里面传来欢声笑语,原来姒夭与甘棠摆小桌过节,就在桃花树下。

  “姐姐,公子的事快定下来了吧,咱们不用等夏天就能离开。”

  “快了,最好别夜长梦多。” 姒夭加块白肉,塞小丫头嘴里,“怎么,你回心转意,总算讲句人话,之前还要待在齐国,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地方啊。”

  对方笑说知道,“没办法,姐姐不喜欢嘛,回楚也不错,我挺想家的。”

  姒夭摇头,好不容易逃出来,哪有再去的道理,半点不留恋那个所谓的家,“早跟你说,咱们到燕地开铺,一定要带上风岚清,人生地不熟,好有照应。”

  计划挺周全,还惦记着一等侍卫,门外的丰臣哑然失笑,估计两人在喝酒,醉意朦胧,竟门不遮掩,在里面商讨起春秋大计。

  他不好继续听,显得爬墙根似的,伸出手,装模作样,敲敲门。

夜深人静,敲门声起,姒夭与甘棠愣住,相互看了眼。

  小院地处幽静,谁会来——

  打开门,又吃一惊。

  甘棠瞅瞅两人,目光落到丰臣手上,立刻笑道:“上卿,怎么这会有空。”

  随手将东西接来,打开一看,竟是蜜珥,哎呀了声,跑到姒夭跟前,“姐姐快看,你最爱吃的。”

  姒夭早瞧见,心里开心,又不想表露,小声嘱咐:“放回去吧。”

  几步来到丰臣身边,毕恭毕敬,“多谢上卿,还惦记我们姐妹俩。”

  “春祭之时,送点吃的有什么,殿下留在这里实在委屈,不过此乃权宜之计,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客气得很,姒夭也以礼相待,“哪里受委屈,多亏上卿照顾,老夫人也待我极好。”

  俩人你来我往,最终落个无言相对,本来嘛,他们能有什么话,又无交集,也没情谊,无非相互利用罢了。

  夜色撩人,姒夭穿了件直裾绢袍,通身柳绿,只在袖口纹着鹅黄凤鸟纹,像河边不肯睡去的枝条,摇着一点轻黄,飘飘欲飞。

  腰间一抹系带,悬着身体摇摇欲坠,脸上淡施粉黛,由于喝了酒,霞染双腮,她当然不知道他会来,否则绝不会打扮。

  其实没必要如此小心,她不禁觉得自己可笑,人家有个貌美如花的未婚妻,比自己小十岁,她即使再美,也是昨日黄花,何必呢。

  这样一寻思,反而心里舒坦,反正他们之间没秘密,身份明摆着,为公子涵谋划人家也清楚。

  除重生之外,无事能瞒。

  知她底细,又位高权重,还是留有余地得好。

  姒夭笑了笑,先开口打破沉默,“上卿在宫里晚宴吃得好吗?不如让甘棠再弄些菜,咱们小酌一杯。”

  丰臣颔首答应,并不推辞,鼻尖满是抽芽的桃花香,缠着一丝酒气,实在诱人。

  里面的小丫头聪明,赶紧跑到厨房又回来,摆了整整一桌,自己却说老夫人院里热闹,朝姒夭做个鬼脸,一溜烟跑开。

  她心里明白,甘棠一直觉得丰臣不错,想给自己牵线,真傻!他要对她有一点心思,上辈子还能见死不救。

  好在自己是个识时务之人,落到好处就成,偶尔应承一下也无妨。

  脸上带笑,看不出心里别扭,给丰臣斟满酒盏,顺手也拿起来,“我祝上卿平步青云,早日完成大业。”

  说罢,仰头喝下。

  丰臣却未饮尽,抿唇浅尝一口,对方的热情好像不得已,那不是心里生出的乐意,倒有逼迫讨好的意味,让他想起今晚周旋在君王身边的舞姬。

  心里莫名烦躁。

  他能感觉她的恨,灭国之仇,擅自纳妾之怨,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始终摸不透。

  “齐国的酒很烈,殿下少喝几杯。”

  酒过三巡,他的眼睛也热起来。

  院里的桃花未开,眼前人却粉面通红,艳若桃花还要盛,让他想起在林子里遇见她的模样,莫非还埋怨自己挡住魅惑君王的好路,可他明明听见她要远走高飞!

  甚至想带上风岚清。

  月光皎洁,清辉一片,映得地面升起迷雾水汽,远处传来鼓乐声,他瞧着她,仿若入梦。

  “殿下,你擅巫吗?”

  姒夭嗯了声,寻思这人喝醉了吧,恍惚记得对方说过酒量不佳,可也没几盏呀,歪头回:“什么,是问跳舞——”

  对方摇头,“听说楚人尚巫,可通天地,是不是真的?”

  原来对楚风俗着迷,楚人不易,被王室从中原驱赶,长途跋涉才来到南边,布衣褴褛与当地部落争斗,浴血奋战,方可立国,一直以中原人自居,却被周王朝认定蛮夷。

  蛮夷就蛮夷,经过几任首领励精图治,到底还是壮大起来,常年与当地少民争斗,不只锻炼出强健体质,文化上更是博采众长,与中原大不相同,一直让文人雅客趋之若鹜。

  楚人细腰,玲珑婀娜,不可思议之美。

  想来这位上卿也一样感兴趣,姒夭又喝口酒,“跳舞我可不会,需要有天赋之人,我太愚笨,做不成。”

  丰臣瞧她醉了,也不再解释,顺着问:“殿下哪里愚笨。”

  “我还不笨,要是聪明,能逃出来就遇到你!”

  往事不堪回首,接连喝下二三盏酒,烦闷难不已,口无遮拦,“我本来要去安国,谁知在林子里就被段瑞安抓住,真是冤家路窄,还好——你没把我送给齐王,算欠个人情吧。”

  丰臣听得迷糊,“殿下难道不是一心想要单独求见王上,是我坏了你的好事。”

  星光落到乌发间,一阵风吹过,那绿色袍裾飞起,好像她是一片花瓣,就要被风带走。

  喃喃自语又像给人回话,“上卿说的什么,我为何要见王上啊,若不是你抓住我,我——”

  她顿了顿,迷离恍惚,余光迎上对方的眸子,说来奇怪,平日的丰臣冷清自持,总给人十万八千里的感觉,不如此时此刻,酒醉人轻,冷淡褪去,艳又上来,人人都说天下最俊美的男子乃雪家公子伯赢,她却觉得不对,相比之下,丰臣更让人不可逼视。

  到底年纪小,姒夭忽地笑嘻嘻,单手扶住头,“上卿,你有没有姐姐啊?”

  一簇火光,红苗攒动,不知怎地升腾跳跃,陡然落到她眼里,春夜也有露水寒,想必院外有人生火,噼里啪啦。

  姒夭怕人家没听清,又急急问一遍,“上卿,有姐姐吗?”

  迷迷糊糊的样子也有几分可爱,丰臣面容浮出温柔笑意,回:“没有。”

  丰夫人很早便离世,两人也称得上同命相连,不过十六岁,再心思深沉也是个少年郎,她不禁起了怜悯之心,喃喃道:“你与我一样,孤苦伶仃。”

  丰臣微微一笑,“殿下如何与我一样,公主如今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呢。”

  也对,至少还有公子涵,弟弟庆关系远些,乃冷夫人所生,彼此之间关系微妙,不远不近,不亲不疏,面上过得去吧。

  冷夫人在她小时候进宫,彼时母亲还在,对方年岁不小却得到父王欢心,甚至勾引君兄,属实厉害。

  但她是个公主,权力交叠,无非当看客。

  如今却大不一样,庆与公子涵,只能保一个。

  酒劲上头,满脑子乱七八糟,大好的日子琢磨发愁事,她又不是自苦之人,不该自寻烦恼 ,又自斟自饮一杯。

  “虽有兄弟却不亲近,仍是无依无靠。”话音未落,扑哧乐了,“真发疯,上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要靠什么,偏我在这里操心,大概瞧你年岁小,像弟弟吧。”

  “弟弟——”

  他望过来,见她醉意阑珊,满脸春情,默然念了念,又收回视线。

更深露重,姒夭打个寒颤,轻飘飘地说,水灵灵的笑,许是春夜太迷蒙,月亮过于皎洁,桃花树下的美人,与自己梦中一模一样。

  丰臣并不爱酒,如今却觉得是个好东西,梦境与现实,交替重叠,撩起他的兴趣,连着喝几盏,竟十分解乏。

  “母亲走得早,生下我没几年就不在,父亲公务繁忙,再未娶妻纳妾,家里一直冷清。”

  丰晏阳贵为齐国太宰,孑然一身数十年,可谓情深似海,姒夭心里感叹,自己家可没痴情种,父王君兄,甚至清风明月的公子涵,去安国为质子前,身边照样不缺美人侍女,一个死了,一个终身不忘,要不是亲眼所见,她可不信。

  都说家风一脉相承,父父子子,想必丰臣将来成婚之后,对妻子也是一心一意吧。

  想到这里,莫名对他产生一丝好感。

  伸手给对方加菜,温和道:“多吃些,光喝酒伤胃,你这样年轻,落下病根不好。”

  她其实并不会照顾人,都是甘棠平日给自己说的话,一边乐悠悠地:“可惜,我与上卿没缘分,要不咱们做姐弟,相互照顾也挺好。”

  丰臣放下酒盏,晓得人家挺认真,眸子里笑意渐深,“臣出生低微,不敢与王室攀亲。”

  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楚都完了,还扯哪门子王室,姒夭顿时清醒几分,气咻咻,“我也知道配不上你,少在这假惺惺。”

  借着三分酒劲在埋怨,本就娇媚的脸添了孩子气,像只受委屈的小动物,怒便怒,笑就笑,半点没有那些一板一眼,高门里的规矩。

  他自小需遵守的礼,奉行的礼,在她这里似乎从不存在,丰臣垂眸,将身上的银狐裘衣取下,几步过来,披到对方肩上,笑问: “公主,楚国有春祭吗?”

  姒夭伸手想拦,却没多大的力气,任那绵软温暖的裘衣裹住自己,身子落在他的阴影下,突然亲昵,立刻别过脸,“有的,春夏秋冬的祭司都不少,我们节日过得多,中原节日也过,南边少民的节日也过。”

  “那楚人,岂不是一年到头都在过节。”

  姒夭笑一笑,“对呀,我们爱热闹,再说过节必点火,到时候火光冲天,红艳艳可好看了。”

  楚人乃火神后代,爱火也善用火。

  “听着很像在点灯。”丰臣转身,踱步到院中火盆前,拿铜铁钳翻了翻,红星子乱溅,言语玩笑,“那我这里火太小,殿下肯定不尽兴。”

  酒劲上头,身子晃悠,姒夭勉强靠在桃树枝上,看对方映在火中的脸,明暗交替,一时失神,突然想起上辈子,她大概也这样端详过这张清风明月的脸。

  “我要那么大的火干什么,要有大火,先烧了上卿。”

  “臣又得罪公主了?怎么盼着我不得好死啊。”

  姒夭闭起眼,醉意朦胧,她其实有些恨他,年纪轻轻却一本正经,在齐王面前意正言辞,什么妖女怎可为妃,有碍大业,乱七八糟,不就是轻蔑自己,不给活路。

  “我与你并无仇恨。”她长出口气,悠悠道:“只是你知道我是谁,在哪里,这世上凡知晓此事之人都不该活,我才能自由自在呀。”

  自由自在——他不是第一次听她提,“如何自由自在?”

  晚风吹过,他的衣襟飞在火光里,扭头看姒夭靠在树枝上,青丝垂落,露出一颈的白,满园月色光华,半面烛火生温暖,银狐裘压住柳绿裙角飘荡,一下下荡在花枝上。

  春未到,花先开。

  谁说对面不是桃花幻成的妖,即便不会巫,也能夜夜入梦。

  “公主,想要怎样的自由?”

  他抿唇,又重复问。

  “远离所有人,隐姓埋名,过自己的日子,不做姒夭,只做桃姜,哦不——”她是醉了,说出的话断断续续,“不做公主,只做——”

  忽地张开眼,月光落了满眼,半带揶揄,“哪怕做上卿的枕边人,也不错啊 。”

  说罢又合上,显然醉得不轻。

  丰臣自然不会把醉话放心上,半个时辰前不是还要做姐弟,伸手来扶,“公主说过不喜酒,看来骗臣,喝了这么多。”

  “不喜酒,又不表示不能喝。“她不服气,反问道:“你不也骗我,什么不擅饮酒,喝得——也不少呐。”

  “臣可没骗殿下,我确实不会饮酒。”

  差点快千杯不倒,还在谦虚,姒夭哼了声,努起红唇,大概气不顺,使劲扭了扭身子,想挣脱他的手。

  丰臣怕她摔着,只好用些力气,“我说的实话,喝再多都不醉,有何趣味,不像公主喝了就醉,才是酒中人。”

  他乃巧舌如簧之辈,万万人说不过,姒夭懒得计较。

  天空飘起雨,细密不觉。

  炭火时不时炸出个响,火光零星一闪,化为灰烬。

  他先扶她坐下,身为男子,不好直接送进屋,想去唤甘棠,却听砰地一声,对方倒在桌上,玉山倾斜,散落青丝满眼,风雨席卷而来,吹得火光摇曳。

  丰臣顿了顿,夜里太冷,终归还是俯下身,将人一把抱起,云朵落了怀,触感轻盈,他的手环住她的腰,稍一用劲,便能折断。

  圆润小巧的头搭在肩膀,垂眸只能看见红唇一点,小猫似地,动不动喝醉,方才还大言不惭要做姐姐。

  如此不设防,他倒没来由地恼,今夜若不是自己,换做别人,莫非也一样。

  然而他对她,又有何不同。

  一边思绪万千,一边放人入榻,抬眼看枕边的被子太薄,屋里又空落落透着风,眸光忽地暗淡,竟觉得对不住她,伸手将狐裘毛拉好,遮住对方下巴。

  心里有些异样,他很清楚。

  原来将这位公主放到身边,只为保险起见,没想到凭空生出枝枝蔓蔓,却把自己缠绕其中,分不开神。

  “殿下,你有过放不下的故人吗?”

  姒夭梦呓几声,翻个身,又睡了。

  瞧那酣睡的模样,来个人抬走都不知。

  他眼里却浮出笑意,越来越深,伸手挡住她半张脸,心里道:“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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