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文:《汴京生活日志》作者:清越流歌

元枫评小说 2024-02-24 10:17:58

文案:

沈丽姝穿成汴京小吏家的长女。汴京繁花似锦,朱雀大街华盖如云、宝马香车满路,州桥夜市车水马龙、游人如织,勾栏瓦舍莺歌燕舞、纸醉金迷......

这些都跟沈丽姝没关系,没能穿成王孙贵族的她显然无福消受。

首都繁华,市井小民的生活压力却极大,老爹身为朝廷底层公务员,工资养活一家六口已经紧巴巴,夫妻俩还没有要计划生育的意识,沈丽姝已经能预料到贫穷的未来。

劝不了爹娘少生孩子多种树,沈丽姝只能挽起袖子重操旧业,大相国寺叫过卖,州桥夜市摆过摊,争当汴京最强打工人!

姝娘: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汴京吗?

片段:

隐隐听到熟悉的说话声脚步声从巷子那头传过来,沈徐氏还以为是做梦,但她宁愿错过不肯放过,一骨碌爬起来点上灯。而下一秒,沈家旺也拿着钥匙打开了大门。

他们这里白天都不用关门,没有宵小敢青天白日的出没,不过晚上黑灯瞎火的,最好还是将门窗关好。尤其是这段日子自家的动静太大,沈家旺晚上出去可不敢让妻子给他留门,哪怕只出去一两个时辰就回来,还不到宵小活动的时辰,仍然小心翼翼的把大门上了锁,揣着钥匙去接人。

他准备以后都这么干,就算只离开半个时辰也要锁门。

沈家旺直接从外边开锁进屋,沈丽姝和小伙伴鱼贯而入,匆匆把东西往外间一堆,就直奔唯一有光亮的那间房而去。

在灯光的映照下,大家不约而同解下沉甸甸的背包往桌上一倒,无数铜币如小山一般堆积在

桌上,中间夹杂着的几颗银锭和金锂子简直熠熠生辉,耀眼夺目的让人不敢直视。

现场除沈丽姝和沈大路以外,全部都震惊了,直勾勾盯着桌上宛如“金山银山”的铜币半晌,

沈家旺率先找回自己的理智,声音里充满了语无伦次,“这、这是金子,纯金的?”

“是的。”沈丽姝肯定的点点头,她暂时没有为大家答疑解惑的意思,先转头看向沈徐氏,笑容甜美,“娘,可以帮我们烧点热水吗,今天跑了很多路,泡泡脚能睡得安稳些。”

沈徐氏本来也习惯了孩子们忙完回来泡脚数钱的习惯,以前卖糖炒栗子时,她都会估摸着时间给他们烧一大锅热水,除了泡脚洗脸,他们姝娘还非要先擦洗身子,才肯换上专门睡觉的寝衣睡觉,当真比她这个出了名爱干净的都更讲究一百倍。

她不止一次抱怨闺女的瞎折腾,但还是会摸摸准备好孩子们要的一切。

今天是孩子们重出江湖的第一天,不惜为此投入几十贯之巨,那一个多月没日没夜卖板栗的钱几乎都投进去了,沈徐氏只要一想到失败的可能,就心疼得只想两眼一翻。

奈何他们家闺女不但赚钱的本事与日俱增,我行我素的脾气也跟着水涨船高,不声不响在老家花了十数贯,才回来知会他们。

沈徐氏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是以她的出身见识,从来没人给她科普过及时止损的道理,只能一边心脏直抽抽,一边听着闺女说钱已经花出去,追不回来了,这事若不进行下去,那十多贯可就真打水漂了。

按计划进行下去却早晚都能回本,并且多少都能再赚点。沈丽姝那番话,简直精准打击她娘的死穴。

沈徐氏是个小富即安的人,她要是画大饼说这个项目能赚多少几十上百贯,她娘大概率不为所动,但是累死累活赚的十多贯钱打水漂,哪怕不是自己的,是亲闺女和侄子们出的钱,也相当于要了沈徐氏的命。

她只能压下吐血的冲动,百分百配合闺女的行动,争取早日把本钱赚回来。

然后沈徐氏就发现自己不小心上了贼船,前期的十多贯只不过是开始,她闺女光买香料也花了不止十贯,还要买布做什么背包和她外出穿的男装,孩子们屋里的柜子请人装锁也花了好几百文,哦对了,听说镇上铁匠铺的烤架做好以后,也要再付十好几沈徐氏可算知道什么叫花钱如流水了,与此同时,沉没成本也大到让她根本不敢喊停。自己生的闺女,只能跪着宠下去。

不知不觉间,沈徐氏就变成了她“最讨厌”的样子,和孩子他爹一起无脑支持起了闺女和侄子们的事业。

沈丽姝今晚看似只是和小伙伴们出门搬砖,其实他们身上背着全村的希望。

沈徐氏没像丈夫一样早早出门去现场看情况,但内心的紧张不安绝不比谁少。她是万分看重今晚结果的,当然也做好了给孩子烧热水,让忙碌了一晚上的他们回来后可以立刻擦洗泡脚解乏。

只是连沈丽姝都认为,他们只要能在十二点左右,将库存清空收摊回家,那这生意就算很好了,非常符合她的预期。

沈徐氏嘴上不说,在这方面对闺女的判断却是深信不疑的,便决定在子时左右开始生火烧水。不曾想他们这早就收工回家。

沈徐氏自然措手不及,听到闺女的请求才后知后觉的点头:“好,我这就去烧水。”说着便转身去灶台点火烧柴了,行动格外干脆利落,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沈徐氏此时神情恍惚、脚步飘忽,不过又一个依着本能行事的工具人罢了。

沈丽姝同样没在意她娘的反应,又叫上小伙伴回房,取他们那口专门用来放营业额的大箱子过来,同时串铜钱专用红绳和剪刀也准备好了,招呼大家来桌子旁坐下,“趁着时辰还早,先把铜钱串一串,这么多,怕是也要清点小半个时辰的,咱们抓紧些。”

大人小孩都被沈丽姝指挥得团团转,直到大家围着铜币小山而坐开始愉快的清点数钱工作,才有人想起险些被她打岔的话题,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姝娘,那金子怎么回事?”

沈家旺也在旁边帮忙串钱,一听忍不住插嘴,“连你们都不知道吗,那这金子哪来的?”沈丽姝只想边工作边聊天,也

不是故意吊胃口,她手指翻飞给铜币绑绳子的同时,立刻口齿清晰、条理分明的解释起来,“这金子是大路哥为对面张家酒楼的贵客送烧烤时,对方打赏的,当时鱼龙混杂,大路哥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特意在隐蔽角落把金子交给我的,我也不敢跟你们多说。”

“更多的我也不知道了,让大路哥跟我们讲讲吧?”

沈大路低调惯了,乍然被这么多几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他嘴角咧开不自然的笑容,好在沈丽姝刚才的话也算是给他起好了头,他

只需顺着往下说:“我把东西送上去,本来不能进雅间,但姝娘说了咱们的托盘最好拿回来,不然不够用,我就跟守在门外的一个人说了,那人进去不一会儿,来咱们摊上买烤串的人出来,说他们主子要见见我,让我安安分分跟在他后头……”

“进去雅间后,我没敢抬头乱瞧,只从鞋子看出里头站着一些人,坐着吃饭的就三四个,然后是个小少爷开口问我们都多大年纪,为什么一群孩子跑出来养家糊口,我学着姝娘回答其他顾客的那些话,小少爷夸咱们有志气又有能力,说了句赏,就有人过来给了我一个荷包,还教我弯腰谢礼,之后他们就把我送出雅间了。”

“我下楼的时候打卡荷包一瞧,才发现里面竟然是金子,吓得不轻,也不敢放回荷包里,就这么一直拽在掌心,直到交给姝娘才松一口气。”说到这里,沈大路才想起被他随手塞在怀里的荷包,取出来递给沈丽姝,“我瞧着这荷包也是好东西,做得十分精巧,给姝娘用正好。”

昏黄灯光下,小巧荷包上的刺绣显得精美万分,饶是沈丽姝一心一意数钱,也不禁想停下来先欣赏一下这只堪称艺术品的荷包,然而她刚要伸手去接,却有人快一步捷足先登。

赶在沈丽姝前头把荷包拿过去的,是已经往锅里倒好了水也生好了火,迫不及待回屋看孩子们数钱的沈徐氏。在场也只有她最清楚这荷包的价值。

沈徐氏把荷包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爱不释手,满脸欢喜,“当真是好东西,荷包料子是上好的锦缎,绣线也无一不是精品,但最为稀罕的是这花样绣法,我从未在绣坊中见过,想是大户人家的不传技法,这荷包倘若拿去绣坊,至少也能卖一两贯钱。”

沈丽姝耳朵动了动,下意识提议,“不如娘帮我们拿去绣坊卖掉,加入今晚的总收成?”

这话一说完,小伙伴们还没来得及响应,沈丽姝的脑袋已经被她娘拍了一巴掌,虽然不是很重,“你是不是败家?一两贯就要把它卖掉,往后还想买回来,四五贯你都买不到,绣坊根本不会把这么稀罕的好东西挂在铺子里卖。”

沈丽姝浮夸的缩了缩脖子,“娘说得有道理,那你们决定这荷包怎么处理吧。

今晚他们已经赚得盆满钵满,目测第一天就完成了他们一周的kpi,沈丽姝现在颇有些财大气粗并不急着把这荷包换钱。

小伙伴们也有眼睛,知道今天赚得盆满钵满,当然也跟沈丽姝一样豪情万丈,大家都很大气的提议,“还是照大路哥说的,这荷包给姝娘用吧,咱们都是大老爷们又用不着,就姝娘一个姑娘,不给她给谁?”

“对啊对啊,表姊生得好,这荷包也只有表姊戴得出味道。”

沈徐氏美滋滋,不等闺女回答便率先应承下来,“你们果然长大了,知道让着姊妹,这般有男子气慨,那我就替姝娘收下这份心意了,过两日得空去买些上好的绣线回来,给荷包打上绳结和络子,姝娘就可以佩戴出门了。”

说到这里,沈徐氏已经忍不住畅想,自家天生丽质、明眸善睐的姝娘,腰间配上这样一支精美绝伦的荷包,行动间将是如何的袅袅婷婷、玉质纤纤......

不经意低头一瞧,她如花似玉的闺女穿上了灰扑扑的浅褐色男装,头上也扎着跟男孩们别无二致的总角辫,活脱脱一个假小子,虽然小脸还是那么明媚秀气,或者说如此不起眼的穿着打扮,更凸现出

她家姝娘的明眸皓齿、灼灼其华。

但沈徐氏的审美比较肤浅,就喜欢姝娘精心打扮后美丽动人的样子。眼前这个假小子根本不是她想要的闺女!这大概就是梦想和现实的差距。

沈徐氏痛苦的闭了闭眼睛,睁开后还是没忍住瞪了闺女的后脑勺一眼,忿忿道:“这绳结打好以后,你可不能随便戴出门,得穿上衣裙、好好梳过发髻才能戴。”

沈丽姝心想不得了,她娘也开始膨胀了,这是奔着培养大家闺秀去的吧。

但她本来也没想天天戴着它出门,这么贵的艺术品,要是不小心丢了或者弄坏,她不得心疼死?

沈丽姝很无所谓的点头应下,手上依然利落的穿绳引线。毫无疑问,她已经是熟练的数钱工了。

小伙伴们的注意力也跟她一样,早就放回了现金上,即便只跟今晚额外收获的银锭金锂子比,这荷包也不算什么。

大家显然更在意那位出手大方的贵客,纷纷讨论着究竟是多么富贵的人家,才会出门随手打赏金子,搞不好非富即贵云云。沈丽姝闻言心里一动,想说什么,

就听见她爹提醒道,“在京城里,这样的权贵人家数不胜数,我估摸着你们以后会遇着更多,大路今儿的表现就很好,贵人说什么咱就做什么,其余的不听不看不问。咱们小本生意做得也不错,又不求傍上贵人一飞冲天那些虚的,只要不出错就好了。”

沈大路突然被最有出息的叔叔点名夸奖,黝黑的脸上冒出了红晕,欢喜雀跃中也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我,我没叔父说得这么厉害,其实是姝娘说多做多错,少多少错,让我去了酒楼只管听里头的安排。”

沈家旺闻言不由朝姝娘欣慰一笑,心想侄子表现如此出色,还是少不了他闺女的背后指点。

最厉害的果然只有他们姝娘。

不过侄子们的表现也没让他失望,因为他们知道一切听从姝娘的安排,如此跟着姝娘历练一段时日,至少能像虎子他们一样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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