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留洋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同家道中落的我成婚。
新婚之际,未婚夫的留洋好友找上了我,对我指指点点:
“原来你就是一直纠缠霍时屿的封建女人啊。”
“霍时屿早就有新时代的女朋友了。你体面一点赶紧放手吧。”
几天后,一个自称霍时屿女朋友的人堵在我家门口,说我死缠烂打,不知廉耻。
我拿出来霍时屿亲自签名的婚书,对方不置可否,说我造假。
随即,对方丢给我一沓书信,内容恳切,情意绵绵。
我仔细一看,上面的字迹,和霍时屿的一模一样。
1
“三年守孝期已过,时屿也留洋归来。不如你们就成亲吧。”
我娘说出这句话时,霍时屿高兴地整张脸都红了。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不停地同我娘说不会辜负我。
和坊间传闻中喜怒不形于色的霍家少爷完全不同。
我和霍时屿两家是世交,长大后,我们定了亲。后来我爹离世,家道中落。霍时屿遵从家里安排,留洋求学。
所有人都说霍时屿迟早要和我退婚。
留洋出海的前夕,霍时屿翻窗来见我,他说他舍不得我。
他外出求学的几年里,每次有家信,里面必定会问一句我是否安好。
如此种种,让我心下感动不已。
所以我努力学着操持家务、打理账目。一心只为做好他的贤内助。
“梦寒,我终于能娶到你了。”
他看向我的眼睛里都是珍视。霍夫人曾经打趣我,她说霍时屿最盼望着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的话没有作假,霍时屿的深情也不是伪装。
可是我们成婚之际,霍时屿的留洋好友找上了我,对我指指点点:
“原来你就是一直纠缠霍时屿的封建女人啊。”
“霍时屿早就有新时代的女朋友了。你体面一点赶紧放手吧。”
本以为是认错了人,我不愿纠缠,但是一个自称霍时屿女朋友的人堵在我家门口,说我死缠烂打,不知廉耻。
我拿出来霍时屿亲自签名的婚书,对方不置可否,说我造假。
随即,对方丢给我一沓书信,内容恳切,情意绵绵。
我仔细一看,上面的字迹,和霍时屿的一模一样。
2
霍时屿想要同我成婚这件事,许多人都知道。
我爹离世后,没人看好我们这桩婚事,有人在下注,赌霍时屿多久会同我退婚。
他带着霍家的下人,亲自去掀了下注的摊子。
我埋怨他何必要横生枝节,他只是同我笑笑:
“梦寒,谁也不能阻止我娶你。”
时至今日,我仍然记得他同我说这句话时眼睛里的笑意。
他上船出海那日,使劲地拉着我的手,让我务必要等他回来。他留洋归来那日,家门口都没有进,就绕路到了我家,跪在我娘面前求娶我。
这样的深情,怎么会是假的呢?
可是看着面前熟悉的字迹,我的指尖发冷。
霍时屿的字迹,我不会认错。
3
许是心里藏着事,这几日我总是吃不下东西,睡也睡不好,脸色不是很好看。
霍时屿比我还着急。
他连霍家给他谋划的活计也不做了,日日待在我家的厨房,想办法给我做些开胃小菜。
霍夫人打趣着说不知道霍时屿的痴情随了谁。
我娘也是满脸欣慰,说我的后半生一定是顶顶好的。
霍时屿红了脸,把他亲手做的糖醋萝卜丁推到我面前,一副讨好的表情。
我拉着他一起坐下,开口问道:
“时屿,你怎么从来不同我讲一讲你留洋时候的事情呢?我想见见你留洋的朋友。”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只是片刻就恢复了表情:
“都是些男人,说话也不讲究,我怕他们唐突了你。”
“况且刚刚回家,他们也忙于府里的事情,等到我们成婚之后,有的是机会见他们。”
见我不说话,霍时屿把我揽入怀里:
“好了梦寒,你若是接着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我就要吃醋了。”
他的动作和表情没有一丝破绽,还是原来那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未婚夫。
可是他的外衣上,沾了些槐花的味道。
余欢,也就是那位自称霍时屿女朋友的人,同我说她最喜欢用槐花熏染衣服。在他们一同留洋的那些日子里,霍时屿都会在槐花盛开的时节,陪着她去采摘。
从未缺席。
想到这些,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霍时屿马上捕捉到了,急切地问我是不是冷。
我回过神,看着面前的他,脑子里想到的是他和余欢一起采摘槐花的场景。霍时屿也曾贴心地对待另一个女孩子吗?
我看着霍时屿的手上,有些刀切的细小伤口。
“你这里,可是为我下厨做饭弄伤的?”
他赶紧把手藏起来,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根:
“梦寒你觉得好吃便值得了。”
我终于鼓足勇气问他:
“你留洋的时候,可曾结识过什么女同学?”
他突然抬起头来,直愣愣地看着我。
一向温柔含情的眼睛里,有些我没有捕捉到的情绪一闪而过。
“怎么这么问?”
或许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的声音里带着颤音。
我想了想,回答他:
“有个人,说是你留洋的同学,她同我说,你是新时代留过学的人,不满意家里安排的婚事,心里早就另有所属。”
“然后呢?你相信了吗?”
霍时屿语气里都是着急,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朝我贴近了。
我摇摇头:
“我怎么会相信一个陌生人呢?你才是我的未婚夫。”
霍时屿松了口气:
“还好你不相信。她一直都是这样自以为是。”
“我们确实是同学,一起完成了几次作业后她突然向我示好。我再三解释我已经有未婚妻了,可她自以为是地认为我这是受到家庭逼迫不得已才同意的。”
“还到处宣扬,我和她是新时代的恋爱,无奈被家族联姻绊住了手脚。我同她说不通,索性不说了。没有告诉你是不想你被这件事所忧心。”
霍时屿凑近我,和我鼻尖相碰:
“梦寒,我是真心实意求娶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4
我是相信霍时屿的,所以我就当余欢没有出现过。
照常和霍时屿一起采买,准备我们的婚礼。
集市上很热闹,我买了两根糖葫芦,拉着霍时屿和我一起吃。
他说太酸,推脱着拒绝。
卖糖葫芦的老板不满意了:
“公子,昨天你陪着姑娘来买的时候,可没说酸,吃的还挺开心的。”
我下意识地又看着霍时屿,他倒是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变化。
“老板莫不是认错人了?昨日我一直在家里,并没有出门。”
但有时,越是镇定反而越让人心生怀疑。
“隔了一天,我不会看错的。刚刚我还看到昨日和你一起的姑娘呢。”
霍时屿不动声色地握住了我的手,神色如常:
“老板想必是贵人多忘事,梦寒,你还想吃什么?我去买。人太多了,你在这里等我。”
我愣愣地看着他把我安置在集市旁边的小亭子里,转身离开,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在刻意回避糖葫芦老板的话。
一刹那间,我脑中闪过什么,站都站不稳。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去问了糖葫芦老板,可还记得昨日和霍时屿一起的姑娘长得什么样子?
“短头发,很利索的模样。”
余欢就是短头发。
我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跌跌撞撞地往回走。路上被人撞到,我站不稳,眼看就要摔倒。
霍时屿扶住了我。
他手上大包小包,都是我爱吃的。
脸上露出来着急的模样:
“怎么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看着他忧心忡忡地拉着我的手,只觉得遍体生寒。
他身上似有若无的槐花香气萦绕在我的鼻尖。
我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肩膀处。
衣服上沾了一根头发,比他自己的头发长一些,比我的短了许多。
什么样的动作,会在肩膀上沾上头发呢?
我伸出手,捻起来这根头发,拿到霍时屿面前: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