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巾的前世与今生

华舆 2024-11-26 16:20:50

近日在中国,“卫生巾实际长度与标示长度不一”一事引起广泛关注。不少网民发现,绝大多数卫生巾品牌都存在“偷工减料”现象,众多知名卫生巾品牌陷入舆论风波。

月经是人类为了延续后代而存在的生理现象,理论上讲,女人月经的历史应当与人类的历史长度相等。但实际上,现代卫生巾发明出来的时间却不过一百年。那么在此之前,女性月经期间都是使用什么度过的?如今,当我们谈论卫生巾,我们在谈论什么?

卫生巾简史:现代卫生巾出现不过百年

了解卫生巾的详细历史并不容易。长期以来,月经都被视为女性的身体耻辱。经期的女性面临诸多禁忌。所以关于此类方面的信息没有过多的文字记述。

根据推测,原始社会女性生理期基本上没有什么措施处理,她们通常会用天然海绵和干草树叶擦拭或吸收血迹。

到了公元前1550年,聪明的古埃及人开始纺织和造纸,所以亚麻布和纸草叶就成为了古埃及女性经期的的常用用品,不仅起到擦拭的作用,还能有效阻止经血的外流。

古希腊时期的女性不仅每天都需要劳作,因为临海有时候还需要下水。单纯的亚麻布已经不能满足需要,她们便将亚麻布包裹在木头上制作成“古代版卫生棉条”放入阴道,阻止经血外流。

其他地区女性使用的材料不同,但方法与古希腊女性大同小异:非洲某些地方的妇女使用松软的羽毛和布片;古罗马女性使用羊毛;印尼女性使用植物纤维;北美女性使用水牛皮;夏威夷女性则用当地的蕨类植物……

中国自战国时期就出现了女性经期使用布织物的记载。到了唐代,“月事带”正式出现--这种用绢布制成袋状的带子中间可以放入吸水的材料--有钱人家可以放棉花或纸,不过大部分女性都只能放入草木灰。

与“月事带”相比,维多利亚时期的西方女性在来月经时就大大地不方便了。她们在月经期间使用的是一种橡胶与布构成的卫生围裙,体积较为庞大,需要用带子、别针或夹子固定在腰间,影响活动。

不过,无论大小,到了十九世纪,女性基本都开始使用“可洗式卫生巾”:将各种吸水设备装入袋中,用完了洗洗晾干,下个月接着用。英语里还专门有句俚语叫做“on the rag”,字面的意思是“在破布上”,就是处于经期的意思。

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美国纸产品公司金佰利(Kimberly-Clark)发明了一种名叫“纤维棉”的新材料生产绷带,纤维棉用木浆做成,比棉花便宜很多,却比棉花更能吸水。当时,在法国服役的美国女护士为了方便活动还能保持优雅,用绷带加“纤维棉”制成了最早的卫生巾,这一举动被誉为“二十世纪影响人类的十大发明”之一。

1921,金佰利公司受此启发,推出了世界上第一款抛弃式卫生巾,并取了一个神秘的名字“高洁丝”。随后,卫生棉条(1929年)、月经杯(1932年)接连被发明出来。到了1970年代,随着热熔胶产品及技术得到应用,“自粘式背胶卫生巾”诞生,卫生巾的演进有了重大突破,一次性卫生巾也渐渐普及全球。

从禁忌到商品 “月经贫困”仍然触目惊心

卫生用品的发展改变了女性的生活,从草纸,到卫生巾,到棉条,女性得以在经期走出家门,拥有了便利和自主权。奇怪的是,在世界范围内,卫生巾无论是从生产、销售、还是推广,背后的有力推动者都鲜有女性。曾几何时,背后的男性推手使得卫生巾在在舆论场上被定义为“禁忌与污秽”。而到了商品市场空前繁荣的当下,卫生巾又成为一种生活方式与自我认同的商业符号,琳琅满足地摆在都市女性面前。

但是,在公共政策制定、基础设施建设和公共服务提供中,月经这种女性性别特异的需求一直被长期遭到漠视。2019年,德国一家女性用品公司出版了一本《棉条书》,书里一个字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十几个卫生棉条。这本书上市后,两天便被抢购一空,最终卖出近万本。当时,德国对棉条、卫生巾等生理用品收取高达19%的增值税,与奢侈品相当。但《棉条书》属于出版物,在德国税法中,书籍、食品等被认定为日常生活必需品,享受税率优惠,只用缴纳7%的税。

这种对生理用品征收更高消费税/增值税的行为被称为“月经税”。其实,“月经税”在全球各地都存在已久,其存在也直接导致了“月经贫困”现象——也就是说,女性无法充分获得卫生用品、卫生管理隐私或月经教育,进而损害生殖健康、心理健康、学习能力和工作能力的现象。

不同机构的统计数字均指出“月经贫困”的普遍和严峻。甚至发达国家也不例外--在美国,有2/3的低收入女性负担不起经期卫生用品。在新西兰,每12位少女中就有一人因“月经贫困”无法上学。欠发达地区就更加触目惊心:2012年,印度仍有80%以上的女性在生理期无法使用卫生用品、在非洲许多地区,较贫穷的女性因为月经辍学、无法工作,甚至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身体,来获得购买卫生巾的钱……

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估计,全球仍有约多达五亿女性,也即1/4的育龄期女性,正经历着“月经贫困”。

真正的“月经平等” 从大胆谈论月经开始

即使有能力购买卫生用品的女性,也不代表就能高枕无忧。

2017年5月初,纽约民主党代表格蕾丝·孟与琳达·罗森塔尔提出《月经产品知情权法案》,要求月经卫生产品(包括卫生棉条、卫生巾和月经杯)应在包装上列出其成分。

在此之前,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将月经卫生产品作为医疗器械进行管理,该类别还包括牙线和避孕套。FDA建议制造商在标签上提供有关产品材料成分的一般信息,例如产品是由棉还是人造丝制成,但不需要标注单独的成分。直到一些参政议政的女性发现,包括食品、化妆品,市场上几乎所有产品都需要列出其成分。但与女性身体敏感部位接触的月经卫生产品,却一直没做到。

长期以来,美国只有部分卫生巾制造商会在自己的网站上公开卫生用品的详细成分。因为缺乏规范的检测手段和信息披露途径,全世界范围内,针对卫生巾安全性的质疑时有发生。

月经周期研究学会会长、波士顿大学妇女性别与性研究教授克里斯蒂娜·博贝尔认为,“因为女性对月经感到耻辱,她们只希望用最有效的方式来清理,而通常不会深入研究成分、质量或使用材料对环境的影响”。这也为那些不愿披露成分的公司提供了便捷。

女性生育能力一般能持续35年,若以一名女性每个月来5天月经计算,相当于她的一生中有7年在月经期度过。美国外科医生约瑟夫·默克拉表示,因女性卫生用品与敏感部位接触紧密且时间很长,可以将其比作“定时炸弹”,“对约占人口数量三分之一的女性来说,这是至关重要却极少讨论的话题”。

《月经产品知情权法案》提出两年多后,2019年10月11日,纽约州州长安德鲁·科莫签署了一项法案,将要求月经产品制造商在标签上列出所有产品的成分,成为了美国第一个要求公开卫生棉条、卫生巾和其他女性卫生用品所有成分的州。10月12日,罗森塔尔在推特上激动地写下:“今天,我的法案已被签署成为法律……我很高兴带领纽约市实现真正的'月经平等'。”

这是一项持续多年的运动。多年来,不少人一直在坚持为这段女性特殊时期正名,认为女性既有平等获得合格卫生产品的权利,也有自由讨论女性特有卫生现象的权利。

在宾夕法尼亚州的一所私立学校,大四女孩维也纳·韦尔诺斯听见,当自己的卫生棉条从背包里掉下来时,一个男孩发出了无奈的声音。她决定发起“月经产品平等”运动,在学校公共场所摆放装有卫生棉条的碗。在碗边的标语上,她写着:“永远不要为自己身体所需要的东西感到羞耻。”

在中国,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女性自我保护意识的增强,相关议题也越来越受到关注:从几年前的“散装卫生巾”事件,“高铁为何不售卖卫生巾”的争议,到今夏脱口秀演员菜菜围绕“月经羞耻”的表演,再到近期围绕卫生巾“缺斤短两”的讨论,越来越多人意识到,打破“月经羞耻”,需要从普及生理卫生教育,鼓励人人大胆谈“月经”开始。

来源:欧洲时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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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
  • 2024-11-29 16:29

    以后自已钟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