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爱吃西瓜 ■素材：陈志刚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我叫陈志刚，1992年的时候我在澳门葡京赌场当保安。说起这份工作，可能很多人都会觉得风光，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是我这辈子最落魄的时候。

那时候我刚满30岁，正是人生最好的年华。可我却每天穿着发白的制服，站在赌场的角落里，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在我面前来来往往。有人欢天喜地，有人愁眉苦脸，有人呼朋唤友，有人独自买醉。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闷热的下午，赌场里人声鼎沸，烟雾缭绕。空调的冷气混合着各种香水味道，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我站在21点赌桌旁边，看着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人不停地往桌上扔着筹码。

说实话，我早就对这样的场景麻木了。自从父亲去世，武馆破产之后，我就像是一片落叶，随风飘到了这个地方。在老家的时候，我可是村里有名的武术教练，跟着父亲在武馆里教拳脚功夫，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谁知道风云突变，一场意外让父亲重伤不治，武馆也因为各种债务被迫关门。那些曾经笑脸相迎的债主，一个个都变了嘴脸，天天堵在家门口要钱。无奈之下，我只能远走他乡，靠着以前练武的底子，在这赌场当个保安糊口。

每次想起这些往事，我的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在赌场的日子虽然清闲，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住在员工宿舍的单人间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以前在武馆的时候，至少还能听到学徒们练功的吆喝声，现在耳边只有纸牌洗动的“哗哗”声和筹码碰撞的“叮当”声。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我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的轮盘赌区，几个穿着花衬衫的年轻人正围着两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子。其中一个女子穿着米色的连衣裙，气质优雅，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美女，陪我们玩两把呗？”一个染着黄毛的男子伸手就要去拉那个穿连衣裙的女子。

我看情况不对，立即大步走了过去。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虽然我现在落魄了，但至少还有这份工作要好好做。

“先生，请自重。”我挡在女子面前，用严肃的语气说道。

那个黄毛男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嗤笑道：“一个臭保安，也配管老子的事？”说着，他挥起拳头就要打我。

我冷笑一声，早年练武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只见我一个侧身，轻松躲过他的拳头，然后一个擒拿手就将他制服在地。

“啊！”黄毛男子疼得直叫唤，他那几个同伙见状，也都冲了上来。

我心想：来得好！这些年在赌场站岗，早就憋得难受了。于是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左闪右避，三下五除二就将这群混混全部撂倒在地。

正当我准备叫保安部的同事过来处理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表哥！”

这声音让我浑身一震，仿佛一道闪电劈过。我缓缓转过身，看到那个穿连衣裙的女子正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你。。。你手腕上的胎记！”她指着我露出的手腕，声音有些颤抖，“你真的是我表哥！”

我这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约莫二十八九岁的样子，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眉眼之间透着一股熟悉的气质。这种熟悉感一下子把我拉回到了十五年前。。。。。。

那时候，我才十五岁，正是在武馆里刻苦习武的年纪。一个雨夜，父亲突然把我叫到武馆大堂，我看见一个中年男人牵着一个小女孩站在那里，浑身都淋湿了。

“志刚，这是你林叔叔和表妹小茹。”父亲说，“他们要在咱们这住一段时间。”

后来我才知道，林叔叔是做生意的，因为合伙人背信弃义，欠下了一屁股债，不得不带着女儿逃到我们这个偏僻的小山村来避债。

小茹，就是我的表妹。那时候的她才十三岁，但已经出落得水灵可爱。我们从小就没见过面，这一来，她倒成了我在武馆里唯一的玩伴。

每天早上我练功的时候，她就坐在旁边的台阶上看着，有时还会给我递水。我教她一些简单的拳法，她学得很认真，但总是笨手笨脚的，惹得我直笑她。

“表哥，我以后一定要练得比你还厉害！”她总是这样信誓旦旦地说。

那段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可是好景不长，林叔叔的那些债主不知怎么找到了这里。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们不得不再次离开。

临走的时候，小茹哭得很伤心，她说：“表哥，等我们安定下来，一定回来找你。”

可是这一等，就是整整十五年。

“表哥，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小茹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楚。

“别在这说，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我四下看了看，发现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我带着小茹和她的朋友来到赌场后面的员工休息室。这是一个狭小的房间，只有几个破旧的椅子和一张方桌，墙上的风扇“吱呀吱呀”地转着，发出单调的声响。

“表哥，这些年我和爸爸一直在找你们。”小茹坐下后就开始抹眼泪，“可是等我们回到村子的时候，武馆已经不在了，也没人知道你们去了哪里。”

我叹了口气，简单地把这些年的遭遇讲了一遍。说到父亲去世的时候，我的声音也有些哽咽。那些往事就像刀子一样，每回想起来都让人心痛。

“原来是这样。。。。。。”小茹听完，眼泪掉得更凶了，“都怪那个马九龙！”

“马九龙？”我愣了一下，“这是谁？”

小茹咬着嘴唇说：“就是害得我爸破产的那个合伙人。这些年他一直在澳门开地下赌场，最近又想对我们家下手。”

我心里一惊：“他怎么了？”

“他想兼并我们家的产业。”小茹说，“这些年，我爸爸在澳门重新创业，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但是马九龙一直在背后使绊子，今天那些混混，就是他派来的。”

听到这里，我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捏紧了。原来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那个马九龙，不但害得林叔叔家破人亡，还害得我家。。。。。。“表哥！”小茹突然拉住我的手，“你别冲动。马九龙在澳门势力很大，我们斗不过他的。”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冲动的少年了。况且，既然让我在这里遇到了小茹，就一定要保护好她。

“小茹，你放心。”我拍拍她的手，“有表哥在，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小茹破涕为笑：“表哥，你还和以前一样。”

看着她的笑容，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这么多年的漂泊，终于让我找到了亲人。不管前路有多少坎坷，我都要守护好这份来之不易的重逢。

我送小茹和她朋友离开赌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澳门的夜空被霓虹灯染得五彩斑斓，街道上人来人往，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可我知道，在这繁华的表象之下，暗流涌动。

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小茹说的话，还有那个叫马九龙的人。我决定要好好调查一下这个人，看看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开始打听马九龙的消息。在赌场工作的好处就是能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打听消息也比较容易。果然，通过几个相熟的同事，我很快就摸清了马九龙的底细。

这个人在澳门确实有些势力，除了明面上的生意，暗地里还经营着几家地下赌场。据说他这些年一直在收购各种企业，手段都很不光彩。

正当我暗暗思索对策的时候，突然接到小茹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表哥，我爸爸。。。我爸爸被人绑架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林叔叔今天一大早出门后就失去了联系，直到中午才收到绑匪的电话。对方要求林叔叔把公司的股份全部转让给马九龙，否则就撕票。

“你先别慌，告诉我，他们约在什么地方交易？”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在。。。在马九龙的金满堂赌场。”小茹抽泣着说，“今晚十二点。”

我立刻明白了马九龙的用意。金满堂赌场是他的地盘，在那里交易，就等于是让林叔叔自投罗网。但是这也给了我一个机会。

“小茹，你听我说。”我压低声音说，“你现在什么都别做，就在家等消息。我去救林叔叔。”

挂掉电话，我立刻开始行动。首先，我找到以前在金满堂赌场工作过的一个朋友，从他那里搞到了赌场的内部结构图。然后，我又找了几个在道上混的熟人，打听到马九龙最近确实在筹划一个大项目，准备吞并林叔叔的公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已经制定好了计划。我提前来到金满堂赌场附近，观察了一下地形。这是一栋三层的建筑，一楼是普通赌场，二楼是贵宾厅，地下室据说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场所。

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换上偷来的清洁工制服，趁人不注意溜进了赌场。果然，今晚的保安特别多，每个角落都站着人。我低着头，推着清洁车，装作在打扫卫生的样子，暗中观察着情况。

快到午夜的时候，我看到林叔叔被两个彪形大汉押着从后门进来了。这些年没见，他已经花白了头发，脸上布满了皱纹，但还是能看出当年的影子。

他们把林叔叔带到了地下室。我悄悄跟了上去，躲在楼梯拐角处偷听。果然听到马九龙得意的声音：“林老板，好久不见啊！”

“马九龙！”林叔叔的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依然中气十足，“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马九龙冷笑道，“林建国，当年你带着女儿逃了，害我损失那么多钱，现在我只不过是要讨回来而已。”

“你。。。你这是强盗逻辑！”林叔叔气得直喘粗气，“当年明明是你勾结债主陷害我！”

“哈哈哈！”马九龙大笑起来，“那又怎样？现在你的公司是我的了。来人，把合同给林老板看看。”

我知道时机到了。趁他们注意力都在合同上的时候，我猫着腰摸到了地下室的电闸。等他们正说得起劲的时候，我突然把电闸拉下。

整个地下室陷入一片漆黑。我听到马九龙在黑暗中大喊：“怎么回事？快去看看电闸！”

就是这个机会！我凭借着多年练武的敏锐感觉，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摸到林叔叔身边。那两个看守他的人手忙脚乱地掏手电筒，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被我点了穴道，软软地倒在地上。

“谁！”黑暗中有人发现了异常。

我没有说话，拉着林叔叔就往外跑。身后传来马九龙暴怒的声音：“给我追！别让他们跑了！”

跑到楼梯口的时候，已经有人追了上来。我把林叔叔护在身后，深吸一口气，摆出了多年未用的武馆起手式。

“表哥！”林叔叔认出了我的声音，“真的是你！”

“林叔叔，等会我们叙旧，现在先离开这里。”我说着，迎上了冲过来的打手们。

在黑暗中，拳脚相交的声音此起彼伏。这些人虽然人多，但都是些二流货色，哪里是我的对手。我使出了师父教的擒拿手法，三下五除二就撂倒了好几个。

这时候，有人已经找到了电闸。灯光重新亮起，我发现自己被十几个人围在中间。马九龙站在人群后面，脸色阴沉得可怕。

“原来是个臭保安！”马九龙认出了我，“你找死！”

我冷笑一声：“马九龙，今天我就要为我父亲讨个公道！”

“你父亲？”马九龙一愣，随即想起什么，脸色大变，“你是陈德福的儿子？”

“不错！”我咬牙切齿地说，“当年你设计陷害林叔叔，我父亲为了救他重伤不治。这笔账，今天我要和你算清楚！”

马九龙脸色阴晴不定，突然狞笑起来：“来人！给我上！打死他！”

十几个打手一拥而上。我心里暗暗着急，虽然我身手不错，但也架不住这么多人啊。正在这时，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阵骚动。

“都不许动！”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抬头一看，只见小茹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

“表哥，我怕你有危险，就找人来帮忙了！”小茹气喘吁吁地说。

原来她早就报了警，这些人都是便衣警察。马九龙见势不妙，转身就想逃，却被我一个箭步追上，一掌劈在他的后颈上。

“这一掌，是替我父亲报仇！”我咬牙说道。

马九龙重重地摔在地上，终于栽了。那些打手见老板倒下，也都不敢动了。

等事情都处理完，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林叔叔看着我，眼睛里噙着泪水：“志刚，这些年苦了你了。”

我摇摇头：“林叔叔，这都过去了。”

小茹抱着我的胳膊，撒娇似的说：“表哥，你以后别当保安了，来我们公司工作吧！”

我看着这对相依为命的父女，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这十五年的漂泊，终于有了归宿。

夜幕降临，澳门的霓虹灯又亮了起来。我站在窗前，看着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心里却格外平静。

十五年了，我和表妹重逢在这赌场里。看着她泪眼婆娉的样子，我不禁想问：这些年，我们是不是都错过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