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焦电影史 戈达尔：拍电影最重要的就是控制财务。
我对这部委托制作的电影很感兴趣。这是我唯一一次觉得可以拍摄一部拥有高额预算的大片。事实上，对影片本身而言，这只是一小笔预算，因为所有的钱全都被用来支付碧姬·芭铎、弗里茨·朗和杰克·帕兰斯的片酬了。不过，片酬之外剩下的钱仍然比我平常的拍摄预算多出一倍，约有二十万美元，当时对我而言是笔可观的数目，可是要拍一部大片仍嫌不足。《蔑视》是根据一部小说改编的，我还蛮喜欢这本书的，是莫拉维亚写的。当时我和庞蒂的合约虽然还没到期，可是他并不愿再和我合作，后来有一次芭铎问我……当我向庞蒂表示芭铎愿意和我合作时，他才答应了。事实上，这部片子拍得并不成功。
为什么呢？令我感兴趣的是拍这部片子能让我有机会探讨传统电影的圈内事。在莫拉维亚的小说中，主人公是一个德国导演。在莫拉维亚的想象中，这是在影射帕布斯特。帕布斯特曾拍过一部《尤利西斯》或《奥德赛》。总之……我在片中保留了德国导演这个角色。但这一切都不是我自己的想法。电影相当忠于原著，而我刚好也可以借机叙述一则传统电影的故事，好像电影就是这样拍成的。可是我本人并不认为电影是如此拍成的。但我仍然有自己的想法，让我钦佩的一位导演出演本片。最后，我发现这样做更多地让我们了解了弗里茨·朗……这也有点悲哀，当我们看到他……弗里茨·朗那时手头不便，需要钱用，所以接演了这个角色。同时年轻的电影工作者钦佩他，这一点令他很感动，这也是他答应参演的原因。他一直假装接受过去的自己，接拍的都是大制作，或许除了他刚出道的那段时间。不过，他又不愿表现出受制于大制作的样子。所以，我觉得这次合作揭示了弗里茨·朗不为人知的一些东西。他是一个顺从的人，无论是好是坏，他都是一个顺从的人。这一点令我很感动，因为他同意假装以他不会接受的方式拍一部电影。
我很早就发现，拍电影最重要的就是控制财务，因此我在某种程度上做了制片人的工作。金钱就是时间，换言之，必须要有钱，能随心所欲花才行。我还一直记得，小时候我向父亲要钱时，他总问我：“告诉我你要什么，我就帮你买。”这对我没用。我最想要的就是钱，并且还要能够随意地花。我在电影圈内努力争取的就是这一点：就算不是由我来签支票，其结果也必须像我有实权决定一切一样，我试着让大家都能够接受这一点。我会说“大家做这个”“大家做那个”“我改变主意了”“我还是维持原来的想法”，这就是真正的权力。拥有这种权力的人很少，除了一些很穷的人。穷人的钱少之又少，所以让他们支配自己的钱没有丝毫危险。可是当钱一多起来时，真正的权力并不在于金额，而在于花这些钱的时间。
奇尼奇塔……对了，它是一个神话，有点像美国的好莱坞。如果我们能在好莱坞拍摄的话，我会很乐意的，但是要在那里租一个大摄影棚实在是太贵了。当时我和一位好莱坞导演一起拍摄，但这位导演没有自己的摄影棚，否则我们一定会去他那里拍。事实上，我在这部电影中也加入了一些自己的题材，以及一则夫妇的故事。制片人这个角色……依照我这次重看的感觉……这个角色是基于一个双重人物塑造而成的，即曼凯维奇的电影《赤足天使》中的制片人。这是一个拿自己的钱投资电影的人，不是一个我们在别的电影中看到的真正的制片人。
【全网首发】《电影的七段航程：戈达尔论电影》正在深焦DeepFocus独家售卖中，扫描图中二维码查看详情。
【收听播客】“小宇宙”或“喜马拉雅”搜索深焦DeepFocus了解更多内容[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