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5年12月12日,袁世凯公然称帝,全国哗然。北京新民剧院后台上,袁克文却悠然自得地在脸上涂抹油彩。有人急报:“二爷,快回家吧!袁大总统登基了!”袁克文慢悠悠来一句:“他当他的皇帝,我唱我的戏,二爷我畅爽了再说!”
民国初年,袁世凯的家中,天津一座茶楼里,袁世凯的孩子们正在享受西餐。袁克定不断劝二弟袁克文喝酒,但袁克文始终一口不沾,只是直勾勾地看着,神情专注。就在这时,一个小二推门而入,吆喝着端上了一道大补汤,并为大家盛了一碗。袁克文拿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银勺,撇了撇汤面上的油星,正打算送入口中时,突然发现勺子竟然变黑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愤怒地喊道:“都别喝!汤里有毒!”他指着袁克定,语气激烈地骂道:“狗娘养的,你要做曹丕!还不准我做曹植吗!再玩这些九子夺嫡的花样,爷弄死你!”第二天,袁世凯家的这场家庭矛盾,迅速传遍了全城,成为众人议论的焦点。
袁世凯共有三十多个儿女,而袁克文在儿子中排名第二。他是个混血儿,出生在朝鲜,母亲金氏是朝鲜王室的外戚。袁克文从小便表现出顽劣不羁的性格,不热衷于读书,但却极为聪慧,偶尔翻读诗书时,便能一目十行,记忆力惊人。
他继承了母亲的美貌,长大后,身姿俊朗、风度翩翩,且多才多艺,深受父母的宠爱。袁克文平日里不蓄胡须,常常戴着一顶六合帽,帽子上镶嵌着一颗光彩温润的宝石,显得十分有官宦子弟的气派。他自称:“六岁识字,七岁读经史,十岁习文章,十有五学诗赋,十有八荫生授法部员外郎。”
袁世凯对袁克文向来宠爱有加,甚至一度有意让他继承自己的事业。对于许多外部重要的信件,袁世凯也时常让袁克文代笔。袁世凯罢官回到老家项城时,袁克文则陪伴父亲一起疏池沼、植树木,饮酒赋诗,过着闲适的生活。在他们共同经营的寿园内,许多联匾出自袁克文之手。
一九一五年十二月的北京,寒风凛冽。新民剧院后台灯火通明,一片忙碌景象。袁克文坐在梳妆台前,正专注地往脸上涂抹油彩,为即将登台的演出做准备。作为知名的昆曲票友,这样的场景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然而今天注定不是一个平常的日子。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后台的宁静。一位神色慌张的剧院工作人员冲进来报信:“二爷,快回家吧!袁大总统登基了!”在场的其他人闻讯后都显得十分震惊,有人甚至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但袁克文却显得格外从容,继续不紧不慢地准备着自己的妆容,慢悠悠来一句:“他当他的皇帝,我唱我的戏,二爷我畅爽了再说!”
就在几个月前,因为反对袁世凯称帝,袁克文曾遭到软禁。那是在八月的一个闷热午后,袁克文得知父亲有称帝的想法后,专门写了一首诗表达自己的看法。他站在书房里,执笔写下"绝怜高处多风雨,莫到琼楼最上层"这样意味深长的诗句。这首诗表面上是劝诫,实则暗含讽刺,字里行间流露出对父亲称帝野心的不认同。
诗作传到袁世凯手中后,这位权势滔天的北洋政府掌门人勃然大怒。他没想到自己的二儿子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反对自己的决定。一向专制的袁世凯随即下令将袁克文软禁起来。这次的父子冲突,让袁克文更加坚定了与政治保持距离的决心。他更愿意沉浸在艺术的世界里,以昆曲为伴,以诗词自娱。
1915年,袁世凯在袁克定的怂恿下,最终决定称帝,但这一决定仅维持了83天,就因健康问题突然去世。袁世凯去世后,袁克定迅速分家,把家中的兄弟姐妹们打发了出去,几乎没有花费多少费用。其他兄弟对此愤怒至极,纷纷对袁克定心生怨恨。但袁克定对此并不在意,他对这些纷争显得毫不关心,表示以后自己的事儿自己做,其他人无需再管。
袁克定拿着分到的财富跑到上海,进入了当时上海滩最大的黑帮——青帮,成了“大”字辈的头目。在青帮的地位上,他是黄金荣的师叔,杜月笙的师叔祖。为了购买这一辈分,袁克定花费了十几万,那时一块钱可以买两斤猪肉。袁克定一向如此,既然要玩,就玩得彻底、豪气十足。
加入黑帮后,袁克定的第一件事便是与下层人物交朋友。他不仅字写得好,还很有特色。他写字从不需要桌子、坐着,也不挑选笔,只是躺在床上抽着大烟,书童在一旁递上纸,袁克定随手一挥,便能写出两个字换好几块大洋。于是,许多社会各阶层的人,甚至是烧水喂马的小人物,都纷纷来到袁克定面前请求题字。袁克定从不问他们的出身,只看是否顺眼。
凭借着非凡的才华和风度,袁克定身边的女人不计其数。从十岁第一次被大哥带去青楼开始,他便成了其中的常客,妻妾成群,光是有名有姓的便有近十位。而那些逢场作戏的露水夫妻,则更是数不胜数,很多一夜春风后的女人,他甚至都记不住名字。袁克定的真实情感写照便是“平生无憾事,唯一爱女人”。
他一生从不为金钱发愁,且每次出手阔绰。尽管长期在青楼中混迹,袁克定对女人的态度却与一般人不同。因为有着源源不断的金钱,他总是出手大方,对那些女人们非常好,甚至为她们排忧解难,展现出一副“道是无情却有情”的模样,因此他被许多欢场女子视为“民国柳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