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把最后一只榛果泡芙摆进橱窗时，玻璃门上的风铃突然碎了。阳光穿透水晶碎屑的瞬间，她看见江屿白站在十二月的逆光里，驼色大衣肩头落着未化的雪粒。 "要两份浓缩玛奇朵。"他指尖敲击着柚木台面，金属尾戒擦过姜晚昨夜刚贴的碎钻美甲。三年前在蓝带学院的料理台上，这双手曾握着她的腕骨教裱花，玫瑰奶油蹭脏了他订制的牛津衬衫。 姜晚的猫耳发箍在空调暖风里轻颤，黑白裙摆扫过冷藏柜的雾气："本店不接待米其林评审员。"她转身时发尾扫落糖霜罐，却被江屿白用泡芙托盘稳稳接住。 "你发明的分子咖啡冻。"他举起手机，锁屏壁纸赫然是两人在巴黎公寓打翻马卡龙原料的狼藉画面，"偷师我的焦糖镜面技术？" 姜晚的蕾丝围裙带子突然绷断，珍珠纽扣滚进他敞开的行李箱。那些散落的机票存根里，她瞥见罗马、京都、里约热内卢的邮戳——全是她参赛作品的巡展城市。 江屿白忽然伸手抹掉她鼻尖的糖粉，指腹残留着冰岛苔藓的凛冽气息。姜晚的珍珠耳钉撞在虹吸壶上，撞出那年被他退回来的情人节巧克力碎裂的声响。 "你故意把展品做成甜甜圈形状。"他端起拉花杯，奶泡在浓缩咖啡里绽开猫爪图案，"就像当年我烤焦的求婚饼干。" 窗外雪忽然下大了，姜晚看见行李箱夹层露出半截蓝丝绒盒子。江屿白端起咖啡时，尾戒在杯沿磕出细小裂纹，像极了巴黎那夜被她摔碎的樱花拉花杯。 "要续杯吗？"他晃着见底的咖啡杯，杯底糖浆凝成小小的月亮，"这次用的是你留在冰箱的云南小粒咖啡豆。" 姜晚的白色丝袜勾住了行李箱拉链，十二种语言的甜品手册雪片般散落。江屿白俯身时，她听见自己心跳震碎了冰柜里的巧克力雕塑——和当年他藏在泡芙里的钻石戒指落地时，同样的清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