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星星][星星][半星],春日荐片季电影编号17大v荐电影
上世纪中期,美国青少年可以享受一票两片的观影体验,买一张票看两部电影,其中很大一部分是科幻片。这种潮流早已成历史,如今最接近它的体验莫过于看《编号17》,两个原本泾渭分明的故事,在片中拧成一股绳。
一个故事发生在复制人技术成熟的未来,一个投资失败的人为了躲债,被迫上了星际远征飞船当消耗体,又误打误撞弄出两个自己,于是双方从互相伤害到结成同盟,共同对抗邪恶,整个故事颇有英雄主义的励志色彩。
另一个故事发生在地球环境恶化的时代,一艘星际远征飞船在外星球上建立生存基地,由于他们的领袖傲慢虚荣又残忍,所有船员被卷入了跟当地虫族的交战当中,局面差点演变成《星河舰队》的前传,还好良知派势力最终占了上风,一场大灭绝消弭于无形。
我不知道原著是否这样的组接格局,但既然奉俊昊身兼编剧,拥有极大的创作权和改编空间,那么我们不妨认为,电影的呈现就是以他的理念做取舍的结果。
尽管奉俊昊竭力做了融合,但这两个故事并未融为一体,饺子皮是皮,馅是馅,包在一起吃着像那么回事,但你不难分清两个故事各有各的亚类型趣味,跟片中“复制人互相打架”的主题倒是构成了一种呼应。
那么两条故事线,哪个是主体呢?我倾向于认为有复制人的那个。
一方面因为,人类到外星球探险,跟当地生物因互不理解产生冲突,最后和平主义者战胜好战分子——这个模式实在太熟悉了,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科幻剧集的黄金时代,就开始出现在许多太空歌剧。
无论是对权力的讽刺,对人性在高压环境下异化的表现,还是对环保主题的呈现,虽然挑不出什么毛病,至少也并没有对几十年前的陈旧套路做出多少改动。
在七十年代好莱坞的反乌托邦科幻片,在八十年代宫崎骏的《风之谷》等代表作品中,都可以找到非常相似的模板。
甚至电影的整个美术风格,也是循着那年代《异形》等笨重老旧昏暗的风格打造。
没人相信像奉俊昊这样有原创诉求的导演,会满足于重复前人搭建的世界观,重复别人讨论过多次的主题。
所以很显然,这条外星人虫纠纷线,只是饺子皮,为了包裹里头复制人的馅。
而相应的,复制人故事的构思明显着墨更多,更加违背爆米花电影常态,更触及灵魂。
从开篇第一个冰窟遇险场景,就深入17号内心深处,叩问复制人对生和死的感官体验。
开宗明义地,不把复制人当做另一个未来景观式的存在现象,或可以用来做某种障眼手法的猎奇外挂。
等到17号跟18号狭路相逢,更多对身份的困惑和顿悟,复制人的人格觉醒,也随之解锁。
也是从这时候开始,我才理解电影为什么反复用在某些时候甚至显得多余和拖后腿的旁白。
因为除了这些,并没有更好的方式来传达17号对于自己身份的内心活动,如果让他把这些心事倾诉给其他角色,只会让节奏更累赘。
所以,奉俊昊的旁白处理,并不是那种拿来抖机灵的花招,实际上是出于精简又高效的目的。
一直到电影结尾,17号说的那句“摧毁机器阻止了更多18号的诞生,但我应该停止这种内疚,投入到开心当中去”依然在抛出思考的契机。
他的银幕冒险结束了,但随着这富含伦理矛盾的一句,许多观众的思考冒险才刚刚开始。
电影在道德层面并没有自以为是地完成闭环,留出了非常广阔的探讨空间。
如果说人虫冲突那条线有一个古典的圆满结局,那么复制人这条线就是黑色科幻的典型开放结局,不负责提供答案,还要提出更多更大的问题,有点像《银翼杀手》。
这一段甚至加了某个科技创始人利用复制身体满足杀戮欲望的黑色幽默案件插曲,单独来看水准不俗,既可以作为电影宣传片,也能在《爱死机》之类脑洞剧中担任一集,而且还是实力中上的那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