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万养老钱照出的人心百态

幽谷清泉流响之音 2025-03-06 14:54:34

我攒了60万,大儿媳问我存了多少,我说6万,次日儿媳说她娘家妈要来,叫我们老两口去小儿子家住,小儿媳马上兴高采烈来接我……

我紧握着存折从银行出来,手心全是湿漉漉的汗。这张薄薄的存折,藏着我和老伴在工地守大门、捡破烂辛苦积攒15年的60万养老钱。存折的边角都被我手心的汗浸软了。

“爸,您跟妈这么多年,多少也该存了些钱吧?”大儿媳林悦端着进口的车厘子凑过来,她刚做的美甲在玻璃碗上敲得叮当响。我瞅着电视柜上那盒标价298元的车厘子,喉咙干涩得难受:“就……六万块。”

第二天一大早,楼道里嘈杂得像在搬家。大儿媳穿着真丝睡衣靠在门口:“爸妈,我妈风湿病犯了,要来调养身体,您二老先去老二家待些日子?”她脚边丢着两个蛇皮袋子,里面胡乱塞着我们的旧衣裳和降压药。

给小儿媳赵霞打电话时,她正在菜市场跟人讨价还价。“妈,您等着!我这就来!”电话那头传来鱼贩子的叫卖声。十分钟后,她气喘吁吁地冲上楼,围裙上还沾着鱼鳞,一把夺过我们的行李:“早该来我家啦!”

在小儿子家住到第七天晚上,小儿媳端洗脚水时“不小心”撞翻了床头柜。存折“扑通”掉进洗脚盆里,水面上浮着的“600000”数字格外刺眼。我永远忘不了她当时的那个笑容——像冬天挂在阳台的咸肉,又冷又硬。

当天夜里,主卧传来摔碗的声音:“把我们当冤大头呢?有钱还装穷,往我们这儿塞!”我摸黑把碎成三瓣的存折拼好,月光透过防盗窗照进来,把裂痕照得像三条丑陋的蜈蚣。

三个月后,大儿子家飘出甲鱼汤的香味,林悦举着B超单冲进楼道:“爸!我怀了双胞胎!您那养老钱……”我把补好的存折摊开,她精心画好的眉毛瞬间拧成两条黑毛毛虫。

我和老伴连夜搬回乡下的老房子。除夕夜,两个儿子都没出现,北风裹挟着邻居家红烧肉的香气往屋里钻。老伴往火盆里添了一块蜂窝煤,火光映照着墙上的全家福——照片里两个儿媳妇的笑容,还像新媳妇敬的茶那般热乎。

如今我和老伴天天锁着院门喝玉米糊,存折用塑料袋包了三层,压在腌菜坛子底下。这六十万哪里是什么养老钱,分明就是一面照妖镜,把人心照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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