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分开了 就各自安好
便利店的白炽灯管在雨夜里晕开光圈，我隔着玻璃看顾言弯腰挑选货架上的商品，右手无名指戒指折射的光刺痛了我的眼睛。
货架第三排的维生素专区，他仔细比对两盒叶酸片的成分表。这个曾经连洗衣液柔顺剂都分不清的男人，此刻侧脸在冷白灯光下显出陌生的专注。
我忽然想起那个发烧的雪夜，他也是这样站在24小时药店货架前，对照手机搜索退烧贴品牌。
"您好需要什么？"店员的声音惊动回忆。
顾言转身时瞳孔骤然收缩，货架间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他手里那盒粉色包装的孕妇专用维生素，在寂静中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雨声重新涌进耳朵时，我们已经站在便利店檐下。他左手下意识护住装着母婴用品的纸袋，右手无名指上的铂金戒圈沾着水珠。"我送你去地铁站？"他望着我手中摇晃的雨伞，语气礼貌得像在对待客户。
"不用了。"我笑着摇头，目光掠过他肩上未干的雨迹…那件墨蓝大衣还是我们逛宜家时买的，此刻却裹着另一个正在孕育的生命。他微微颔首转身，雨伞倾斜的角度刚好挡住我的视线。
橱窗映出两道逆向而行的影子，像被雨刷抹去的水痕。我突然明白成年人的告别没有山崩地裂，只有静水深流。
就像此刻他伞檐垂落的雨珠，终究会渗进新生活的土壤。而我们错肩时交换的那个微笑，已是往事最好的墓志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