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包养了个清澈干净拥有超记忆的男大。
第一见面他对我说,「放我一次,命都给你。」
我摇了摇头,「我不要你的命,要你的舌头。」
后来,他俯身在我耳边说道:「我这舌头灵活吗?舒服吗?」
1
第一次见秦濯是在旧厂区的废旧车库前面。
原本那天是处理了一个对家派过来的商业卧底。
离开前,路川跟我说:「海棠姐,刚发现那边有个小子,不知道听到了多少,要不要处理一下。」
我顺着小川手指的方向,看见窝在墙边的秦濯。
衣服好像是被撕破的,松松垮垮地遮在身上,一看就是被人打得不轻。
眉头紧锁,闭着眼睛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气。
「你去看看还活着吗?活着的话让他闭嘴。」
话音刚落,我看见那男生挣扎着坐起来,看了我一眼。
这才看见他的正脸,眉眼间有些不甘,嘴角还挂着渗出的血丝。
但那双眼睛却不像他人一样脏兮兮的,格外好看。
「放我一次,我的命是你的。」
有意思。
我笑了笑,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我不要你的命,只要你的舌头。再说了,我不缺替我卖命的人。」
「但我记忆力很好,肯定能帮上你,刚刚那个人给你添的麻烦,我能帮你解决。」
看起来真听到了不少,那就更不能留了。
我抬眼看了一眼路川,冲他点了点头之后就打算走了。
没想到转身听见他说:「周海棠,我不会骗你的。」
你最好是。
我让小川带他去了医院,让医生给他检查完,除了右腿被踹骨折以外,其他身体机能都还好。
坐在病床前,我问他:「说说吧,你是谁家的人?」
「我是A大的学生,不是你的什么竞争对手,你不信可以去查。」
其实在问他之前,我就已经让人查过了。
秦濯,A大金融系高材生,据说天赋异禀,记忆力超群。
但却根本不善社交,所以经常被欺负。
「听你叫我的名字,看起来你知道我,那你还敢求我帮忙。」
我直起身子敲了敲他打着石膏的腿,「劝你说实话,我的耐心有限。」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一板一眼地说:「我说了,你救我,我帮你。」
许是太久没看过这样干净的眼睛,鬼使神差我把秦濯留了下来。
2
秦濯伤好以后,我问他要不要回学校,如果有人再欺负他就跟我说。
他不愿,「周海棠,我要跟你回去。」
听完他的话,连我身旁的小川都笑了起来。
「怎么,你说的帮我还包括要陪床吗?」我调笑道。
秦濯住院这几天,确实帮着我处理好了上次那人带给我的麻烦.
不过也仅是些简单的业务,换个人一样能做,所以我打算让他回去。
保证他不受欺负,就当报酬了。
他比我高上半个头,俯身在我耳边说道:「我发现你们有几笔资金还没有洗干净,我想你还会需要我。」
不得不说,这人胆子真大,用这么低级的手段来威胁我。
更让我好奇的是,他的真实目的。
我让小川在他学校附近租了一套房子,没有带他回我的公寓。
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没工夫应付他。
我在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几天后,小川跟我说,秦濯处理好了那几笔有问题的资金,而且处理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原本那些破绽就是我让人故意透露给他的,我只是想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
现在看来,要么他比我想象中复杂,要么他真的只是个天才。
我去了他现在住的房子,「你是不是缺钱,可以进海盛做个主管,工资和待遇你提,剩下的学费也不用操心。」
听下面的人说,秦濯从小跟着姑父一家长大,父母在一场事故中丧生,想来日子没那么好过。
「我不想进公司,我想跟着你。」秦濯坐在我面前淡淡地说道,「我想做你的助理。」
「秦濯,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你就喊了我的名字,还需要提醒你,我是谁吗?」
「我知道,你是周海棠,周声唯一的养女,海盛集团目前的负责人。」
「没错,补充一下,正如你看到的那些资金,海盛和传言一样,没那么干净,同样,我也是。」
「所以,」我凑到他面前,近距离之间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你还愿意跟着我?」
他丝毫没有躲闪我的目光,「那几笔资金都是你故意给我看到的,留我下来,我能帮到你。」
看起来,他知道是次试探。
这是他第三次说帮我,除了周声,我还从来没需要过谁的帮助。
那我就给他这个机会看他要怎么做。
临走前,我在玄关处扭头看向秦濯,「对了,忘了问你,你不是警察吧?」
没有我期待的慌乱,哪怕是一丝情绪的波动都没有。
只是看到他耸了耸肩说道:「不是。」
3
秦濯跟我说,他有超忆症。
起初,我以为也就是比一般人记忆力好,但后来发现还有别的用处。
有次,秦濯陪我去参加应酬,对面的合作方油盐不进。
那段时间风头很紧,我也不敢用些其他手段,只能陪笑,在酒局上越来越烦躁。
秦濯找了借口带我出了包厢。
我问他有什么办法。
他用手圈住我,在旁人看来无比亲昵,「我有办法,如果有用的话,可以有奖励吗?」
我用手拽着他的衣领,毫不犹豫地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这个可以吗?」
他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耳边还染上了一抹红色,「当然。」
「我刚注意到张啸手机屏幕的照片,好像是和付太太的合照,因为半个月前有个酒局,我记得付太太穿过同样的裙子。」秦濯接着说道。
张啸就是这次的合作方,没想到他和有夫之妇有染。
但我不确定秦濯说的是不是真的,回到饭局上,便随口试探了一句:「张总如果还有什么顾虑的话,也没关系,正好付总也说过对这个项目感兴趣,下次有机会再和张总合作。」
明显看到一直跟我打马虎眼的男人紧张了起来,看起来秦濯没有记错。
那天散了以后,我派人查到张啸和付太太的事情。
后来带着他们约会的照片去找他,直接把价格压下了两成。
在这之后,我开始带着秦濯穿梭在各种名利场,也记不得是哪个晚上,在酒精的作用下跟他回了租给他的房子。
关上门的瞬间,我还没有站稳,秦濯一把抱我起来,顺势圈上他的脖子,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秦濯,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没有回我,只是低头吻了下来,生疏且不容拒绝。
「是,从第一次见你开始。」
那天晚上的秦濯有着平时不曾外漏的强硬,但我却未曾看到他眼里有一丝的情欲。
第二天醒来,我问他要不要去我公寓住,意料之中他答应得很快。
我打电话让小川帮秦濯搬家,小川跟我说:「海棠姐,这是第一次你带人回公寓,这小子真的靠得住吗?」
我看着在厨房做饭的秦濯,「没关系,如果他骗我,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就这样,身边人都知道秦濯是我新男朋友,还是会帮我处理公司事务的人。
所以周叔让我回老宅的时候,我并不意外,知道瞒不过他。
「周叔,体检结果我看了,您最近血压和心脏都很正常,不用担心。」我坐在周声对面给他沏茶。
「海棠,你今年29了吧,有考虑什么时候结婚吗?」
「这两年海盛虽然很多产业都陆续洗白了,但是还有些东西没处理干净,结婚什么的不急。」我知道周声最讨厌的就是不受他掌控的事情,「再加上我什么时候能结婚,和谁结婚,还是得您给我作主。」
周声拿起茶盏并没有喝,只是闻了一下便放回去了,「今天晚上就留在这吧,我明天要飞国外度假,让阿姨给你做些你爱吃的。」
我愣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掩盖住眼底的厌恶,「好,我也好久没吃阿姨做的饭了。」
4
第二天从老宅离开,我径直回了公寓。
在浴室里待的时间长了,脑袋晕晕沉沉的,直到秦濯进了浴室我才发现他回来。
「你怎么从公司回来了?」
秦濯接过浴巾给我擦头发,「你昨天晚上没回来,今天也没去公司。」
「秦濯,虽然我在和你交往,但你应该清楚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别人管着我,所以我去哪里不需要跟你报备,如果你有意见,赶紧滚。」
我扯开浴巾,转身回屋。
秦濯没有离开,我也没有精力去跟他解释什么,因为和张啸合作的工程出事了。
他和付太太的事情被人捅了出来。
付氏那边下血本抢了张啸很多项目,又因为我拿着他的把柄把工程款压低了很多,导致他的公司资金链断了。
张啸以为是我把他的事情告诉了付总,想要吃两家,所以叫人停了合作的工程,还打伤了小川手下的几个人。
我约张啸在办公室说清楚,没想到他带了好多保镖进来。
「张总这是何意?怎么,在工地上还没打够,都打到我办公室里来了。」
「哪敢在周总面前班门弄斧,周总也应该知道我最近的情况,这都是防身罢了。」
「人也打了,张总的气消了吗?消了的话工程就赶紧开工吧,耽搁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海盛也可以给张总公司先提供资金,等这段难关过了再说。」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不伤和气的解决方法。
没想到他却不满意。
「周海棠,你少在这里装好人,是你先把我的事情捅出去的,除非你按照最初的价格重新签约,否则就别开工了。」
我冷眼看着对面的张啸,「张总,同样的话不说第二遍,你的事情不是我说出去的,你要是不信,那就等着破产清算吧,慢走不送。」
这时,张啸身边的一个保镖冲我喊道:「你个不知好歹的臭娘们,以为自己多了不起,还不是靠着男人爬上来的,赶紧跟我们张总道歉,然后乖乖的把合同签了。」
我起身走到张啸旁边,「你身边的狗跟你一样惹人烦。张啸,回家问问你家老爷子,他敢不敢跟我这么说话。」
拽了拽张啸的衣领,「既然你不打算谈,那就算了,小川,送客。」
正在我转身的时候,有人把手里的棍子甩了过来。
路川还没有出手,我就听见棍子砸到了某个人的身上。
一扭头看见了秦濯。
他被砸得晃了一下,但却抱住了我,转身跟张啸说道:「张总,你和付太太的事情是她自己跟付总说的,你不妨自己去查查看。」
我看见张啸眼睛里的不可思议,终是没说什么,失了魂地离开。
5
秦濯的后背被砸得不轻。
我皱着眉头给他上药。
「你不会以为我当时感觉不到那东西甩过来吧,逞什么强!」
「我知道你的身手能躲过去,也知道路川他们不会让你受伤。」
他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所以这是什么,苦肉计吗?」
我报复性地在给他涂药时使了劲。
他放下衣服,看着我苦笑了一句,「姑且算是吧,其实算是道歉,不该那天管你的私事,但你这几天的冷淡让我怕你不再需要我了。」
我伸手覆上秦濯的眼睛,深深吻了上去。
有种叫做信任的东西在心里开始发芽。
那天之后,我让小川经常带着秦濯去学一些格斗。
有时候带着青青紫紫的痕迹回来,我问秦濯:「疼吗?」
他搂着我,在我脖颈处蹭了蹭,「不疼,你能给我讲讲你身上的伤吗?」
我挑了挑眉,「怎么要听这个?」
他没说话,只是抱我更紧。
无奈,我窝在他怀里说道:
「手臂上的烟头是初中的时候被烫的,那时候还没被秦叔收养,所以你受过的那些霸凌,我也受过。不过,我不像你,后来把这些痕迹翻了几倍还给了她们。
「后背那里是个枪疤,那次是因为混了警察进来,这一枪是替秦叔挡的。后来那个卧底好像被秦叔扔到海里了。腿上这些都是前几年留下的。」
无关痛痒地说着,这些东西好像已经离我很久远了。
说了半天也没听见秦濯的声音,我抬头看他,「怎么,是怕了吗?这几年海盛陆陆续续都不再掺和这些事情了。」
秦濯顺着我的头发,「没怕,只是在想你之前是怎么过来的。」
「不用觉得我很惨,我本来就是个孤儿,很小的时候我就明白一个道理,只有自己足够强了,才不会被人欺负。」
我笑了笑,给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要是没有这些,谁会知道我周海棠是谁。」
那天晚上,秦濯一遍一遍地吻着我身上地那些疤。
沉沦中,我看向窗外,只觉得那天的夜色更加浓稠。
6
周声从国外回来那天,直接去了公司。
秦濯正在陪着我在办公室玩拼图。
他跟我说,这副拼图叫「纯白地狱」。
我当时还不屑地笑了笑,「不都说地狱是黑色的吗?纯白的应该叫做天堂吧。」
我不像秦濯记忆力那么好,只能不断试错,再重来。
秦濯看不过去,就抱着我坐在他腿上陪我找。
所以周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我俩亲昵地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拼拼图。
「海棠姐,周董来了。」
听到小川叫我,我才回过头看见周声和他助理。
周声看了我一眼,神情平淡,看似还带着笑。
但我太熟悉他了,我从他握紧手杖的姿势就知道,他动怒了。
「海棠,这就是那位天才吧,怎么不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周声坐在沙发上,虽说是让我介绍秦濯,但却一眼都不曾看向他,只是盯着我说着。
我还没开口,秦濯站起来和我并排站着,「周董你好,我叫秦濯。不是什么天才,只不过记忆力比别人好点。」
周声看着秦濯放在我腰上的手,「小秦是吧,看起来海棠还挺喜欢你的,以前没人能进她的办公室和公寓。不过这里是海盛,你要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我扯了一下秦濯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周声也看出来了我的维护,好在并没有说什么。
「海棠,是你陈叔叫我回来的,说是让我参加今天的股东大会,你一会跟我一起去吧。」说罢,他起身走向我。
「对了,无关紧要的人少带。」
我看了秦濯一眼,跟在周声后面去开会。
会议室里,说话够得上分量的都在了,就差我和周声。
落座以后,陈景立首先打破了沉默,「周哥,没什么大事我们是不会耽误您度假的,知道您最近身体也不舒服,只是海棠最近做的,实在是不给我们这些老头子面子,所以找您回来拿个主意。」
陈景立是最早一批跟着周声的人,之前把周声把海盛交给我的时候,也是他反对的声音最大。
这段时间,我把一些赚钱的东西都让了出去,甚至把有些市场给了对家。
这么做没什么别的原因,那些东西或多或少都不干净,我不想再做以前的这些生意,天天谨小慎微的日子过够了。
陈景立他们不愿意,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让我把握不准的,是周声的态度。
我不知道他可以容忍我改变多少海盛的生意,毕竟一手创立海盛的人是他。
「景立啊,海棠是你看着长大的,她怎么会不给你面子。海棠这么做我也是知道的,她跟我说过,这几年风声越来越紧了,海盛吞下的东西太多,树大招风的道理,我想你不是不明白。」
周声坐在最上位。
我看着他的脸色,似乎比出国前还要显得疲态一些。
「我知道周哥的意思,但是我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家业也不能全部都拱手让人,如果您执意偏向周海棠,那我们不介意换个总经理。」
坐在陈景立旁边的几个也都附和着点头。
我不屑地笑了笑。
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我动了你们的蛋糕。
7
「陈叔,前年你最喜欢的小孙子在夜总会把人家姑娘打的半死不活的时候,你怕是忘了谁去保释的,那时候怎么没听你说换总经理。
「高叔,给你那些小明星借着海盛的名义砸钱买资源的时候,您也不是现在这个态度。
「对了,还有李哥,你那个私生子的入学手续都找人办好了,你说嫂子知道这些吗?」
我用余光扫着神色各异的众人,不想听他们说什么,只是继续说着:
「各位放心,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一天,该给各位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但之前的东西,却是再也碰不得。如果我要是让海盛走下坡路,到时候不用你们提,我自己滚蛋。」
陈景立他们相顾看了几眼,默默得不再说话,陆续都离开了会议室。
「周叔,您还想度假吗?想的话我再给您安排。」看人都走完了,我问坐在周声他接下来的安排。
周声起身走到我旁边,手搭在我肩膀上说道:「最近我就不去了,海棠你也别太累了,多回老宅陪陪我。」
说罢,他就和助理离开了。
我知道这是他对我的敲打,虽然在外人面前给足了我面子,但终究是不满意我对秦濯的态度。
我靠在会议室的椅子上,只觉得无力。
再等等,等过段时间就什么都好了。
「开完会了?在想什么?」秦濯进来缓缓搂住我。
「陈景立他们不满意我最近的动作,我最近要回老宅住几天,你和小川他们尽快把最后的收尾工作做好,以免迟则生变。」
交代了秦濯几句,我就开车回了老宅。
在老宅待的第三天,周声摔倒在了书房,我赶紧叫人送他去了医院。
医生说有脑梗的前兆。
我安排了人在病房里面陪护,自己回了公寓。
一进屋子,就把自己关进了浴室。
最后秦濯是撬开了锁才进来的。
他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我疯狂地擦着自己的皮肤,急忙从我手中抢走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