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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被虐文系统绑定,桑褚玉才知道自己是一本狗血虐文的女主角。
按系统所说,她要终其一生苦恋隔壁法修门派的大师兄,历经波折,最后拖着副残身躯和成为法尊的男主结成道侣。
系统:只要完成一百零八项虐身虐心任务,就能跟男主he哟!
桑褚玉:……合着波折只往我一人身上搂?
就在她想尽办法各种躲开任务的时候,大师姐带着封信,一脸不爽地出现在房门前。
大师姐:“整天跟着那冰碴子法修像什么样?这是他师弟寄来的信,邀你观雪。我见他在山脚转了十多天,不比他那师兄强?”
面对一直摆烂的桑褚玉,系统终于退让:加入替身剧情,的确能让情节虐上加虐。
桑褚玉眼睛一亮,“痛苦”接信:“我记得他那师弟,呜呜呜像他,眉眼有几分像他。”
系统:……适应得这么快吗?
第二日,桑褚玉被系统催促着给男主送平安符,二师兄却心神不宁地敲开她的门。
二师兄:“师妹,师兄将赴秘境化蛟,生死在天。师兄知你爱慕那法修,但若能回来,师妹可否也怜我两分视线?”
桑褚玉将平安符递给他,眼中含泪:“像他,师兄的气运有几分像他,定会平安回来。”
系统:气运替身是不是太牵强了喂!
第三日,桑褚玉在外偶遇男主,还没来得及做任务,就被游历回山的师姐一把揪住。
师姐:“整日在无上派打什么转?那法修的师尊邀你小坐,也好谈谈他徒弟的事。”
桑褚玉:“像他!法尊的穿衣风格有几分像他!”
系统:够了!你到底要找几个替身?!
无上派上下皆知隔壁门派的小师妹喜欢他们的大师兄。
大师兄也清楚,更与她心意一致。但又排抵妖族,日日冷脸待她。
但某天,他发现师弟整天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眼睛,隔壁门派的蟒妖问他用了何物开运,就连他的师父,也开始留心他穿什么衣佩什么玉……
更别提那些个突然蹦出来问他如何梳发、喜爱吃何物、常喝什么酒的陌生人。
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撞见隔壁门派那小师妹与一白衣郎君并行。
小师妹从郎君手中咬过一颗葡萄,嘴里还念着:“像他,你的手有几分像他。”
那郎君他也认得,昨日里还与他以挚友相称,让他清心寡欲,以修炼为重。
三人眼神相对,大师兄终于明悟,却一言不发地离开。
夜里,有人叩开了桑褚玉的门。
正是那平素端方守礼的大师兄,眼下却眼眶泛红,仪态尽失:“褚玉,现下你房中那人,又是何处像我?”
【阅读指南】
正文开放式结局,文案中的大师兄不是男主,全员加粗单箭头,女主没心。
本质狗血雄竞文,加一点火葬场元素
试读:·
桑褚玉如实应道:“没人惹我。”
蒲栖明蹙眉:“当真?”
桑褚玉点点头。
蒲栖明是她二师兄,在她之前进宗。
这人不常待在剑派,一年里大半时间都在外云游,斩恶妖除魔物——上月他刚奉命外出斩杀魔物,今天应是刚回来。
剑派中的大多同门都不算亲近他,似是嫌他太凶,杀性重。
但在她眼底,真正性子凶的人反倒是温鹤岭那种的。与谁都关系疏淡,太守规矩,也不爱理会外事。
而蒲栖明不一样,只是一直摆着副凶相罢了。
她在森林禁地的时候,遇见的那些个野豹老虎也都这样。
要不凶些,拿什么对付天敌?
不过虽然觉得他凶,剑派里的弟子又都爱找他切磋,分出高下。
巫召野也喜欢跟他比试,她没见他俩打过,但听别人说他俩切磋常下死手。
现下蒲栖明打量着她的神情,似乎在判断她的情绪如何。
突地,他抬手握住重剑。
寒光刺破夜空,朝她径直劈下。
桑褚玉连眼皮都没抬,往后跃跳数步,避开那浩荡剑气。
蒲栖明跃身往前,横扫剑身。
凌厉剑风竟将飘飘扬扬的雪帘斩断,桑褚玉再不避让,跃身而上,踩着了那把漆黑重剑。
轻轻一落,便化解了磅礴剑气。
而他竟也就这么持着剑,将她托在半空。
“栖明师兄,”桑褚玉蹲下身与他平视,幽幽望着他,“不要故意弄坏剑,天冷,不想补。”
话落,剑身震颤两番,她也轻巧落地。
蒲栖明收剑回鞘,原本紧蹙的双眉舒展些许。
“看来心情确然不算差,回来听见些传闻,说你——算了,不提此等晦气事。”他道,“方才经过师尊洞府,得了她一道言令,说是打坐时有所思悟,让你子时三刻去找她,今夜。”
桑褚玉眼皮一跳。
今夜?
竟险些错过了。
师尊闭关时不与外界来往,但偶尔会送出言令,或是释放元灵。
她下意识取出瞬移符,又想到离子时三刻还有一会儿,索性收符转身,赶往师尊洞府。
蒲栖明大步跟上,箍着银箍的发辫垂在耳侧。
路上,桑褚玉问:“栖明师兄,这一月去了哪些地方?”
“就去了幽都一处,估摸着过两天还要去一趟。”
“还要去?”
“嗯。”蒲栖明道,“半月后便是春节,要弄什么祈福大典,需要提前去幽都弄些东西回来。”
桑褚玉点点头,没有多问的意思。
祈福大典五十年一次,上回祈福时她恰好去了禁地,没赶上。
不过她对此也没什么兴趣。
蒲栖明扫她一眼:“倒是你,深更半夜散什么心。炼剑怕冷,吹雪风不怕?”
桑褚玉一声不吭。
没听到应答,蒲栖明又将脸侧过几分,问她:“褚玉,与你说话呢。”
桑褚玉慢腾腾迎上他的视线:“栖明师兄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是问,你深更半夜散什么心?”
桑褚玉又不说话了。
“桑褚玉!”
“在这儿。”她问,“师兄叫我做什么?”
蒲栖明:“……”
不愿听的话就当没听见是吧。
他蹙起眉,但到底习惯了,终是顺着她的意跳过这话茬,又道:“听说今天隔壁无上派在替温鹤岭驱邪,你知道这事儿吗?”
“不知道。”
“不知道?”
“我要整日打听他们的事,不成了他们宗派的人了么。”
“……也是。”蒲栖明微顿,“不过那小子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平日里还是少来往的好——这些事你自有分寸,也不必我多言。”
“嗯。”桑褚玉应了声,同时默默扫他一眼。
好像找不出哪儿跟温鹤岭相似的地方,两人无论身形还是性格,都截然不同。
还是再诌些没来由的胡话?
但他和巫盏不一样,是个极较真的性子,万一追着她打听怎么办。
被她瞥了两三眼后,蒲栖明压下视线看她:“有何话便直说。”
“栖明师兄。”
“怎的?”
“你变白了。”
……
蒲栖明紧拧起眉:“整日关心这些做什么?”
“哦。”
半晌,他又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幽都不见太阳,些许变化也实属正常。”
桑褚玉扫他一眼。
又变红了。
-
将她送到了师尊洞府门口,蒲栖明便走了。
桑褚玉推开洞府大门。
门中,铺满皑皑白雪的庭院里见得一方小亭子。亭子周围漂浮着一颗颗夜明珠,光线柔和。
在那圈夜明珠的中间,端坐着一个年轻女人。
听见院中声响,女人没抬头,而是道:“褚玉,过来坐。”
语气柔和。
桑褚玉盯着她。
她应该是师尊的一抹元灵,周身还泛着莹润光泽。
提步上了前,她才发现师尊是在摆弄几枝花。
那几枝花都已枯了,干巴巴的几簇插在瓶中,原本鲜亮的颜色也褪去,变得灰败暗沉。
“这是今年秋天你在院子里摘的几枝木槿。本来拿灵水养着,不想还是枯了。”冼若以手托着花瓣,眼底隐有惋惜。
“若师尊想要,明年秋天可再摘些。”桑褚玉坐在她身旁,想了想说,“或是拿术法变两枝。”
说着,她抬手就要掐诀。
“不用。”冼若抬眸看她。
她向来内敛,乌发仅以木簪挽着,笑容也总和煦。
桑褚玉又垂了手。
“褚玉,”冼若问她,“眼见花谢草枯,你心底可有什么感悟?”
感悟?
桑褚玉迟疑阵,摇头。
“不觉可惜么?”冼若又问。
桑褚玉神情木然:“花草凋零本就是常理,不觉可惜。”
冼若移开视线,又落在那几枝枯花上。
“过两日你栖明师兄要去幽都找一样东西,你随他一起去,可好?”
桑褚玉一怔。
师尊很少跟她提起离开宗门的事。
剑派弟子常外出游历,以前大师姐也提过这茬,问怎么不让她出去。
但每回师尊都说不急。
突然被告知这事,桑褚玉竟陡生出种被推至崖边的错觉。
“为……”她卡了下壳,“为什么?”
冼若耐心应她:“你如今已学会了如何控制妖火,也知晓人族间怎样相处。去往幽都找东西,同你先前所学并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要走得更远,处在更为陌生的境地。”
桑褚玉默了瞬,点点头:“知道了。”
冼若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轻笑:“是觉紧张?”
桑褚玉摇头。
万分复杂的情绪一股脑儿冗在心里,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述。
于是她忽然歪过身子,将脑袋往冼若身上一撞——便像是头撞柱子那般,生涩、莽撞又僵硬。
“师尊,”她闷声问,“我何时能回来?”
冼若轻笑一声。
她抬手托住她的背拍抚着:“离大典不过半月,自是要在那之前回来。”
“嗯。”
“好孩子。”冼若轻抚着她的头,“待回来了,可以与我说说所见所闻。”
桑褚玉抬起脑袋,点头应好。
***
翌日,铸器阁。
“原书里的确有这段剧情。”伴随着翻书声,裴雪尽的声音响在耳畔,“桑褚玉虽因承接鬼咒身受重伤,却有意瞒下了这件事,奉师尊命令前往幽都山寻找宝器——但我能看到的部分仅到这儿,幽都的剧情尚不可知。”
桑褚玉掂了掂手中灵器:“今早无上派来信,说是温鹤岭和巫召野也会去。”
这次祈福大典有好些门派参加,他们无上派也是其中之一,自然想出些力。
但她觉得,他们要是能把温鹤岭关在洞府里就已是帮最大的忙了。
裴雪尽:“原书中仅桑、温两人出行。”
“现在多了两人?”
“嗯。”裴雪尽迟疑一阵,“许是受剧情变动的影响,但无妨。只不过原书女主受伤严重,这段剧情所需的虐心值也不少,此行……艰难。”
“没事。”桑褚玉浑不在意,反倒是看向地面的铁砧台时,眼底流泻出几分犹疑,“你说我要不要把这块铁砧台也带着?”
裴雪尽:“……你是去幽都找东西,而非去那儿炼器。”
桑褚玉一手撑住脸:“可我还是头回离开太衍山,你应知道,山中精怪多依赖自己熟悉的土地——要不要多带两样灵器?听说幽都山十分凶险。”
片刻沉默后,裴雪尽问她:“你是在紧张?”
“没。”桑褚玉下意识否认,但很快又改口,“其实有些,毕竟这是师尊头回让我做什么——还有替身的事,也有些恼人。”
她思绪向来跳得快,转眼间就会聊起另一件事。
裴雪尽上一瞬还在思虑着该不该宽慰她两句,下一瞬就听她扯起了替身。
“恼人?”他问。
桑褚玉起身,转至铸器阁后面的小房间——这儿算得是一间小卧寝,她偶尔会在这里歇息。
她往床上一躺,盯着雕了各色花纹的房梁。
“虽然找替身有用,但这些天你也看见了,要是仅说些话,每回只能加个两三点,而且越往后加得越少。这样算下来,我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昨天能一下加那么多,还是因为当着温鹤岭的面说的。
但她总不可能每天都跑去找他发疯吧。
“是因言语太过浅薄?”裴雪尽分析,“比起言语,或许行动更为有效。”
“行动?”桑褚玉微怔。
话落,外面忽有人叩门。
一道朗快声音和着雪风送进:“桑褚玉!可在里面?”
“我的意思是,既然要找替身,比起嘴上说两句,不若付诸行动。”裴雪尽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冷静,“外面是巫召野?何不找他试试。”
桑褚玉打开门。
寒风涌进,巫召野裹着碎雪大步走进房门,眉梢扬笑。
他道:“都没听见丁零当啷的声响,还以为你不在。”
桑褚玉:“没收到你的信。”
巫召野:“……今天不是来找你切磋的——你收到信儿了吗?去幽都的事。”
“嗯。”
“幽都凶险,既然要一起去那儿,也得提前磨合磨合。”他递出张单子,“那儿气息浊重,需得提前服用丹药。你瞧瞧这上面有没有什么不能吃的草药?”
桑褚玉接过,仔细看了遍。
“没有,都吃得。”
“行。”巫召野拿回丹药方子,折了揣进袖里,“我听父亲说,你昨天去了温师兄那儿?”
巫盏把这事告诉他了?
桑褚玉面不改色:“他怎么说的?”
巫召野走至桌旁,坐下:“他说你大半夜闯进野林子里。”
“没提起其他事吗?”
比如说她差点中蛊咬了他之类的。
“其他事?”巫召野目露疑色,但须臾又压回。琢磨片刻后,他道,”还真提起了一件事儿,说你跟温师兄……一时半会儿我也想不起来了,大概是说你找他是因为——”
“巫召野。”桑褚玉打断他。
“怎的?”
“别扯谎试探人。”桑褚玉眼也不眨地盯着他,“小心将你牙敲了。”
巫召野一怔,随即朗声大笑。
他道:“那可要将力气放小些,再干脆些,省得我疼。”
桑褚玉正要说话,忽听见裴雪尽提醒:“别忘了正事。”
……
不提醒还真差点忘了。
她拖了把椅子走到巫召野身旁,坐下。
“别动。”她往前倾身,抬手伸向他的脸,“你眼睛上有东西。”
巫召野的背不由得绷紧了些:“什么东西?”
他尚未得到应答,她的指腹就已按在了眼尾处。
外头还下着小雪,哪怕已经进屋一小会儿了,他的脸还是冷冰冰的。
相较之下,她的手却要暖和许多。搭在眼尾的温热如茫茫雪原中的一点薪火,细微渺小,但又无法忽视。
她的无名指并没挨着他,而是随着轻抚扫过眼睫。
很痒。
不光是眼睑,就连眼珠子都感受到了这阵微弱的痒意,使他忍不住眨了下眼。
“别动。”桑褚玉又提醒一遍。
“嗯。”巫召野勉强挤出声应答,却连呼吸都收敛些许。
也是离得这般近了,他终于闻见那股同门曾经提过的淡香。
很浅。
像是一株静幽幽长在深山密林里的花。
他下意识觉得眼下要是做出任何嗅闻的动作,都会显得不妥,便将呼吸屏了再屏。
但许是因为屏气,心跳更重。
搭在脸上的手指轻扫过眼尾,似是在描摹他眼睛的形状。
他别开眼,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这些年她虽没应过他的战书,但两人并非没有交过手。
太衍剑派和无上派的关系向来不错,时不时就会安排两派间的弟子比试。
剑术比试就是其中之一。
自他进入无上派的十年间,太衍剑派没一人打赢过他。
他在比试台上站了整整十年。
直到第十一年,总想从他手中争夺首位的万年老二突然拉过一人,说:“今日我腿受伤了,小师妹替我上场。”
他站在高高的比试台上,俯瞰着被推出来的那人。
眉眼微垂,脸白,乌黑长发仅拿根系绳束着,看起来很没精神。
瞧着没精打采的人,发绳上却别了簇野茉莉。
那会儿他对她已经有些印象了——铸出来的剑竟能让修士越阶应敌,天底下没几个铸器师能做到此事。
他也因此递出过几封战书。
不过被拒绝了几回后,他便渐渐淡了跟她比试的想法。
因此再见着她时,他还有些许讶异。
“不是说不跟人打吗,怎的又愿意出来了?”他斜过视线,落在她手上,“——还拎了把没开刃的剑。”
她没被这话激出什么情绪,而是慢吞吞将剑鞘递给了推她出来的那位师兄,并道:“师兄说,赢了给钱。”
她身后那师兄幸灾乐祸地看着他,远远儿地送来一声:“他都按着我打了十年了,小师妹,千万别留情面!赢了师兄再另送你往后一年的吃穿用度。”
她没出声。
而是规规矩矩地走上比试台,又像模像样地跟他问了声好。
随后举起了手中不算锋利的剑,剑身上渐有赤金妖火卷裹。
两人仅过了一回合——他甚而未看清她的剑从何而起,手中剑便被她生生劈断。
半截剑身在未消的嗡嗡剑鸣里落了地,被妖火融得有些变形。他错愕看她,随后听见她说:“如果要换把剑,可以找我买。”
若非因为此事,他也不会整天追着她要切磋。
但当日在比试场上过招的人,现在却坐在身旁描摹起他的眼睛。
她的指尖划过眼眸,另一手则捧在他的颊边。
巫召野一时只觉口干——这很不对劲。
自打他辟谷以来,就再没想过吃喝的问题。但现在,他的喉咙却跟火烧过一样,梗塞得厉害。
桑褚玉的心思全在任务上。
等捧着脸摸着眼了,她忽顿住,在心底问道:“再做什么?”
裴雪尽:“……你直接冲上来,我以为你已经想好了。”
桑褚玉索性回忆起先前看过的话本。
片刻,她倾过身。
眼见她的脸越离越近,巫召野无意识地微仰起颈,似在期盼一件连自己都没想清的东西。
但突然间,他想起件事——
前些天,她总是有意无意提到他的眼睛。
巫召野倏地站起。
桑褚玉的手还顿在半空,抬眸看他:“怎么了?”
“你……”巫召野以一种从未有过的错愕眼神审视着她,“你别不是把我当成了——!”
话音戛然而止,他到底没挑明开。
桑褚玉也起了身:“我只是觉得你的眼睛好看。”
这话不作假。
他的眼睛确然漂亮,一双桃花目如盛着春水般,毫不遮掩地透出疏狂劲儿。
神气又朗快。
但这声夸赞落在巫召野耳中,却成了欲盖弥彰。
他一时陷入思绪混杂的境地,半晌都没能蹦出一个字。到最后,他抛下一句“还有其他要事”,便大步离开了。
门开了又合上,脚步声渐远。
半晌,桑褚玉问:“怎么样,这法子能行么?”
“确然有效。”裴雪尽说,“方才你碰了他的眼睛,数值涨了十点有余。”
这么多?!
桑褚玉思忖片刻,突然语出惊人:“早知道刚才就该亲下他的眼睛了。”
说不定能涨个百十来点。
裴雪尽:“……你从何处学来的法子?”
“话本。”桑褚玉一本正经,“书上都这么写。”
“你……”裴雪尽顿了瞬,语气听不出是好是坏,“总要一步步来。”
也是。
桑褚玉坐回椅子。
总不能将人吓跑了。
-
一出铸器阁,巫召野便撕了道瞬移符回了无上派。
雪簌簌往下落,冷风直往身上刮,却没法吹走那股子火气。
正低头走着,他忽听见有人唤道:“召野师弟。”
巫召野顿步抬头。
却见温鹤岭从不远处走来。他身上的鬼咒已被驱散,但行动仍然不大利索,脸色也苍白如纸。
走近后,他道:“召野师弟,我方才去药阁取丹。丹药尚未炼成,药师说是你取走了方子。”
巫召野却不搭声,只紧紧盯着那人的眼睛。
从微挑的眼尾,到眼睫,再到瞳仁的色泽与形状……每处细节都看得详尽。
到底哪儿像了?
“召野师弟?”温鹤岭微蹙了眉。
巫召野面色越发难看。
那股复杂心绪总算找着出口,尽化作又酸又涩的恼怒宣泄而出,使他口不择言道:“喊什么喊,当是只有你长了双眼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