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的执政策略越来越清晰。如果仍然按照旧有的范式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愚蠢”,甚至美国人自己的《华尔街日报》也这么评价他对加拿大和墨西哥的加征关税的做法。
可是他仍然坚定地转变着美国与世界的关系,取消了美国的对外援助或者说是干涉机构美国国际开发署。
他的国务卿马可·卢比奥的话也许透露出了些许端倪。卢比奥说,我们现在处于一个多极世界,其中“地球不同地区存在多个大国”,并且“战后全球秩序不仅过时,而且现在已成为对付我们的武器”。
虽然特朗普政府的政策看起来一片混乱,但他可能比谁都更了解世界不断变化的现实和美国的困境。他的一切行为实际上是在说美国统治世界的努力已经失败,霸权迟早会终结,而现在是时候美国选择按照自己的方式结束霸权,主动创造一个后美国世界秩序。
从这个角度来看,即使对盟友征收关税也是有道理的,因为美国的所谓盟友就是附庸国,美国承担了北约军费的绝大部分,而加拿大每年从美国赚取巨额的贸易顺差。特朗普明白,美国不再想要——或者更确切地说,美国再也负担不起附庸国,而应该基于利益发展国家之间的关系。
这当然是美国的衰落,代表着美国帝国的终结。特朗普的着力点在于如何避免美国的进一步衰落:有控制地退出帝国模式,以便将资源集中在核心国家利益上,而不至于落入帝国后期通常会陷入的更加混乱的坍塌。
总而言之,特朗普执政可能是自苏联解体以来国际关系中最重要的转变之一。美国不再试图维持成本日益高昂的全球霸权,它现在不必再假装受到任何“基于规则的秩序”的约束,甚至不必假装与“盟友”友好相处。一切看起来很混乱,但这可能比拜登时期的勉力维持美国霸权地位的假象,直到最终不堪重负而崩溃要好。
而最没有做好准备的显而易见的是美国的附庸国们,完全措手不及,几十年来所依赖的老大现在只是把他们帝国崩塌时吞噬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