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铁石
读西汉史书时,我对汉武帝最小的儿子——汉昭帝刘弗陵始终充满浪漫主义情怀,我脑海中常浮现出刘弗陵的影子。他清净冷寂于世的淡然,他睥睨天下豪无戾气骄矜的王者之气,隔着厚重的历史序幕,若隐若现,我看不真切他的王者没有眉宇,但我能在心底描绘他的王者青春与帝王之韵交融出的神采。
刘弗陵八岁继位,由霍光辅政,在位13年,终年21岁。死后谥号为“昭”。班固在史书中这样记载他,“轻徭薄赋,政治清明,与民休息。匈奴和亲,百姓充实。举贤良、文学,问民所疾苦,议盐、铁而罢榷酤,尊号曰昭。”古时容仪恭美曰昭,昭德有劳曰昭,由此可见刘弗陵是历史上的一位帅哥好皇帝。可惜他命不长,英年早逝,如果能多活些岁月,他应该也能像他的父皇汉武帝一样,干出轰轰烈烈的政绩,延续大汉的辉煌。
汉昭帝刘弗陵母亲为汉武帝的钩弋夫人,汉朝皇帝的老婆“夫人”的地位仅次于皇后。传说钩弋夫人有倾国倾城之貌,握玉包拳降生。汉武帝过河间,“望气者言此有奇女”,仍召见她,她一见到汉武帝,握拳从未伸展的手忽然就伸展开来,且玉掌中握有一玉钩,因此被称为钩弋夫人。史书记载钩弋夫人怀胎十四个月后,才生下刘弗陵。武帝老来得子,且刘弗陵“壮大多知”,极像武帝少年之时,武帝异常喜爱他,时常把他带在身边。刘弗陵八岁作《黄鹄歌》,“黄鹄飞兮下建章,羽肃肃兮行跄跄,金为衣兮菊为裳。”这样的佳词出自八岁的刘弗陵,可见刘弗陵自幼就聪慧多才,具有帝王之才。
汉武帝后期,发生了历史上著名的“巫蛊之祸”。皇后卫子夫、太子刘据等人被诬陷巫蛊后起兵自保,兵败后自杀。之后武帝一直反躬自省,没有立太子。武帝在弥留之际,立刘弗陵为太子,武帝担心刘弗陵年稚母少,他登帝后,恐钩弋像吕后一样祸乱国家,立弗陵为太子之时,仍杀钩弋夫人,断绝了女主乱国的后患。
追踪史书,几乎没有对刘弗陵的负面评价。一个孩儿,具备帝王之风,熟知军国大事,体恤子民,关怀民间疾苦,没有丝毫荒淫好色的记载,感情生活里只有上官皇后与一个不知道最终是否进了皇宫的周阳氏。他从幼儿到少年,在辅政大臣霍光的辅佐下,将被父亲汉武帝折腾的疲惫不堪的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让子民们安居乐业,充实富裕,四夷宾服,非常不简单。历史上好帝王不多,屁孩儿能当好皇帝,造福人民的,更是少而又少,刘弗陵算一个!
史书最为称颂昭帝刘弗陵的有二件事。一是问民疾苦,问政与民,广开言路,召开“盐铁会议,召集天下贤良精英,对武帝时的政策进行大讨论、大博弈。这次大讨论的情况记录在西汉桓宽所编著的《盐铁论》一书中。经过这次头脑风暴法,最终朝廷取消了酒的专卖,而保留盐铁专卖,缓解了当时的社会矛盾,藏富与民。 二是有识人之明,大臣上官桀、桑弘羊上书诬告“大将军”霍光要政变推翻昭帝,自立为帝。刘弗陵明辨是非,不受人离间,始终信任霍光。上书事件发生后,昭帝召见霍光。史书记载霍光进宫后,除下将军冠叩头自责,昭帝镇定自若说道:“将军戴上冠。我知道这奏书是假的,将军无罪。”霍光诚惶诚恐问:“陛下怎么知道的?”昭帝坦然答之:“将军如果要干坏事,我事先怎会不知呢?”当时昭帝才十四岁。最终,刘弗陵与霍光一起识别上官桀等人政变的阴谋,诛杀了上官桀等乱臣贼子,避免了皇宫政变,天下大乱,劳苦大众流离失所的灾难。
可惜,刘弗陵韶华时光太短,如果他能多在帝位一些时日,中国的历史可能会多一些王者问民疾苦的亮色,多一些温暖平弱百姓的历史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