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2月17日,张学良、宋子文等人前往热河督战,张学良在去热河的路上每走30里,停车一次,必注射吗啡。热河省主席汤玉麟带着文武大员出承德郊外20里迎接,由于张学良疲惫不堪,所以当晚只与汤玉麟稍谈,定于次日举行军事会议。 承德有避暑山庄,风景美丽,有里八景、外八景之称。18日晨,宋子文带着秘书侍从等人,先看内外风景,张学良早晨休息。 到了中午,汤玉麟同地方各界准备了欢迎午宴,宋子文、张学良、张作相、杨杰等人参加。 宋子文首先讲话,表示南京与全国皆非常关心热河的安危,要汤玉麟等人一定要保国卫土,所需饷械,他负责统筹,并与张学良随时接头办理。 张学良接着致词,勉励大家誓守热河,准备反攻,以雪“九一八”之耻。之后,汤玉麟也表示“决心”与日军周旋。 这个欢迎宴会历时两个小时,按理说,张学良、张作相应带一些高级参谋人员与汤玉麟举行一次详细的军事会议,就抵御日军做一些知己知彼的估计,和攻击防守上的安排。但这样的会议并没有开,只是把由北平带来的两篇电稿由承德发出。一个是由宋子文、张学良署名,致国联代表团,大意说要筹集兵力,保卫热河,特此声明;另一电由张学良、张作相、汤玉麟、万福麟等27名守卫热河有责的将领,向南京及全国通电,表示决心坚守热河。 张作相事先并不知情,听说发出这样一个通电,叹气说:“一点没有准备,发出这样一个电报,岂不是惹祸吗?”张作相的意思是说日方看见这样一个通电,会恼火起来,加速进攻热河。宋子文、张学良于下午3时带领全部随员离开承德,夜宿古北口,于19日下午1时许返回北平。 2月22日,宋子文、张学良热河之行仅四日,日军即大举攻热,关东军以锦州为大本营,兵分三路:一路由绥中攻凌源,一路由锦州攻朝阳,一路由通辽攻开鲁,并配有张海鹏和于芷山的伪军。 张作相是负责热河防守的统帅,时任第二集团军总司令,汤玉麟是副总司令,但是张作相这个统帅没有自己的基本部队,名义上归他指挥的部队大都不服从调配,尤其是汤玉麟部,张作相根本调不动。 结果,在日军发起进攻时,原计划配备的兵力有一半以上居然连防地都未到达,根本未能构成一个防御体系,又加上各部士气低落,真是将无决心,兵乏斗志。日军用飞机扔了几个炸弹,用机枪扫射了几下,又出动了几辆坦克车,仅仅如此,开鲁一线,汤玉麟部的崔兴武旅就首先投降了,万福麟的第四军团守凌源一线,也是闻风溃退。就这样,热河防线大溃败。 日军以收买的汉奸作为向导,一路之上如入无人之境。汤玉麟于3月4日晨先撤出热河,日军于4日午后1时以128人先行,由承德商界代表迎接入城。汤玉麟带领他的文武官员及家属退走时,从未看见过一个日本兵,更不用说有什么抵抗了,仅仅12天热河就全部沦陷。 在热河战役中,一向名声不佳的孙殿英率部在赤峰与日军激战数日,歼敌400多人,这也是日军在热河受到最大的一次损失,不得不说历史人物不能单纯地用非黑即白来看。 赤峰失守后,汤玉麟惊慌失措,从北平、天津征集大批汽车,并扣留前方军用载重汽车200多余辆,装载自己的私产等运往天津租界。 张学良和张作相商议后,决定把汤玉麟捉住正法,以振士气,但此事后来却还是不了了之。 热河失陷后,舆论哗然,张学良被攻击得体无完肤,他于3月8日去电南京请求辞职,蒋介石电约张学良在保定会晤。 3月8日晚12时,张学良轻车简从,偕端纳、汤国桢、王卓然等人登上备好的一列专车,张对幕僚王卓然说:“我与蒋先生约会在保定见面,我要与他商讨反攻热河。主要条件是必须补充枪炮弹药。我是有决心亲临前线的,战死了比活着受人唾骂好得多。” 3月9日凌晨5时,张学良到达保定。蒋介石、宋子文等人原约定同时到达,此时尚未到来,车站上也无消息。张学良亲到站长室向石家庄要电话,宋子文接电话说:“蒋先生有一项重要意见,要我先来保定与你商谈。因为太重要,电话中不便谈。我即来,见面再详细商量。” 张学良放下电话回到车上,面色阴沉,端纳忙问:“宋子文怎么说的?他们怎还不来?” 张学良说:“我的预料果然不差,宋子文先来传达蒋先生重要意见,这里大有文章。我估计绝不是共谋反攻热河。”于是大家猜测纷纷,并劝张学良先休息,静观事变。 到了上午10时,宋子文的专车到达保定。张学良马上登车与宋洽谈,宋对张说:“蒋先生认为热河失守之后,你守土有责,受到全国人的攻击。南京政府更是责无旁贷,他首当其冲。正如同两人乘一只小船,本应同舟共济,但是目前风浪太大,如先下去一人,以避浪潮,可免同遭沉没。将来风平浪静,下船的人仍可上船。若是互守不舍,势必同归于尽”。 张学良一听,便很干脆地对宋子文说:“当然我先下去,正好趁机会休息休息,你告诉蒋先生不必烦心。” 见张学良如此答复,宋子文就打电话给蒋,说:“汉卿态度很好,一切服从委员长的命令和安排,请委员长速来。”就这样,张学良主动引咎辞职,替蒋介石化解了很大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