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1月初,一万多国民党残军逃入越北,谅山据点法军火力阻击,打死残军几百人,残军一面反击,一面强行突破火力网。 逃入越南的国民党残军主要有两大股,第一股是第一兵团残部约一万七千余人,由兵团司令官黄杰带着于1949年12月13日逃入越北。 黄杰入越后,马上派人和法军指挥官接洽,在获得“承诺”后,下令部队缴械。不料,缴械后,黄杰被软禁,所部官兵及眷属,被法军押送去了鸿基设立的集中营。 第二股残军主要由桂系部队组成,约一万五千余人,按照白崇禧的撤退计划,该股残军本来是要跟着黄杰兵团一同入越,但由于解放军追击部队神兵天降,封锁了隘店地区,因此不得不改道绕路,于1950年1月初,进入越北来到谅山据点附近。 不久前,法军刚把黄杰兵团一万多人缴械,这次见又来了一万多人后,想仿照前例。不过,这股残军却很警惕,不愿轻易放下武器。 这里面有一个重要原因,前者那股残军轻易缴械,是因为黄杰有国民党兵团司令官、陆军副总司令的头衔,能压得住其他军官,只要他点头同意,其他军官也就难有异议。 而这股残军成分复杂,是由诸多被击溃和打残的国民党部队组成,里面光少将以上高级军官就有二十多人,没有一个能够完全压得住阵脚的,因此大家意见很难达成一致。 法军见残军拒绝缴械,开火拦截,残军也马上回击。交火之下,法军依托据点和工事,给残军造成很大威胁。这次交火中,残军被打死数百人,但靠着拼杀,还是冲突了谅山法军的阻击。 谅山法军指挥官不敢派兵追击,但又不甘心让残军顺利离开,他打电报给驻越法军在河内的总部,调来了飞机。 残军一路之上,不断遭遇法军飞机轰炸,为了躲避空袭,不得不白天大部分时间休息,夜间行路。几天后,残军开到了巴韩据点,该据点的法军约两千人,和谅山据点相当,但此时的残军早已疲惫不堪,携带的食物已然耗尽,再也没有在谅山和法军作战时的勇气了。 巴韩的法军指挥官,担心逼急了,残军不顾一切的进攻,据点未必能守的住,他给河内总部发去电报,建议飞机不要投弹,改为空投传单,传单内容大意就是只要残军同意缴械,法军会派人将他们送到海港城市,联系台湾,海运离开,期间法军会提供充足的食物。 国民党126军官兵,在残军中,占比较高,军长张湘泽牵头,召集团以上部队长开会,讨论对策。 在会上,大家意见不一,主要是两个观点,一是,认为法军指挥官的话不可信,一旦缴械,就会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二是,认为食物和淡水已经告匮,弹药也消耗大半,硬打下去,也是毫无出路,不如接受法军的提议。 讨论了整整一个下午,持第二个观点的人数占了多少,最后大家公推学过法语的少将高参肖兆鹏,作为代表去巴韩据点和法军指挥官谈判。 双方很快达成了谈判协定,主要内容为:残军上缴全部武器后,法军派出将残军及眷属送去海港城市,在台湾的船只来接之前,法军足额提供食物,并善待所有人员;残军少将以上的高级军官,允许保留一支手枪和一个弹夹的子弹。 在谈判结束的第二天,法军上百辆大军车驶来,从上面卸下了各类食物,随后巴韩据点的法军又送来了淡水。残军官兵见送来的食物种类很多,数量很足,都非常高兴,纷纷放下了戒心。 傍晚,一个法军军官来找张湘泽等人,说明天就会把残军车运去港口城市,鉴于残军中有一些高级军官,法军决定用小汽车送他们先行去附近的城市休养。 张湘泽等二十多个残军高级军官,无人看出危险,都欣然乘坐法军派来的小汽车离开。当晚,张湘泽等人被安排住在一个招待所,深夜法军还送来了红酒、牛排和薄饼,张湘泽等人边吃边聊,心情显得很是愉悦,他们都认为一路劳顿,这下终于可以舒适的休息一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湘泽等人被送到一个临时军用机场,当他们发现突然出现了几十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后,这才发觉上当了,在登上一架运输机前,他们随身带的武器都被收走。 运输机的目的地是河内,张湘泽等人下飞机后,就被早已等候的一队士兵押解去了军事监狱关押。二十多个人,被关在一个大房间内,里面放置了几个便盆,味道臭不可闻。 关押期间,起初提供的是馊掉的饭团,张湘泽等人以绝食抗议,之后伙食标准提高了不少,每天也都派人打扫房间卫生。 关了一个多月后,张湘泽等人见没有释放他们的迹象,再次绝食抗议,法军司令见再关下去也没有啥意义了,便下令将他们押送去残军所在的集中营。 到集中营所在地后,法军先带张湘泽等人去见了被单独关押的黄杰,黄杰看到他们后,郁闷的说:“你们和我一样,都着了法国人的道。” 见完黄杰后,天色已晚,法军将张湘泽等人安置在当地一所华侨学校的宿舍休息。校长是广西人,得知张湘泽等人的情况后,很是唏嘘,自掏腰包买了酒菜陪他们聊天。 黄杰是入越被缴械的三万多残军中,职务最高的,软禁时住的单间。可张湘泽等人,别看至少都是少将,但法国人显然没把他们当回事。一想到第二天就要被送去集中营了,有个军官边吃边哭,引得其他人也哭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