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放在窗台上的玻璃器皿 --------- 不止一次有人问我,这个玻璃缸,养鱼小了点,做烟灰缸大了点,究竟有何用处? 这也正是我的疑问,十几年了,连续搬了三次办公室,能扔的都扔了,唯独这个玻璃缸,空空如也,却像宝贝一样带在身边。 不仅如此,我还打开手机,想用像数放大它的尊贵,为它披上银色的光彩。甚至,我把它移到桌面上,配上光线的效果,力争拍出豪门贵族的气质。 但我心里明白,它就是一个普通的玻璃缸。 有人不乐意,莫非这是一个变异了的银质器皿? 有人怀疑,莫非它边上的花纹与故宫大门上的装饰一致? 有人嘿嘿坏笑,莫非与姑娘有关?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看似邪恶的念头,别人看来是幸灾乐祸,却往往直击事实的本来面目。 有一年调整岗位,我拿到了这个级别最大的一间办公室。 如果把宾馆最大的一个套房叫做总统套房的话,那么,这间办公室就叫那啥,没有现成的名词,就那意思吧。 那个时候,还没有对办公室面积的巡视监督要求,让人不可理解的是,一个中层的办公室,居然比单位副职LD的还要大,真不知当初的大楼是如何设计的。 当我知道这个秘密时,我与自己的虚荣心悄悄击了一下掌,我要用绿植好好地布置一下办公室。 重新布置后的办公室,让我的前任回访时有了耳目一新的感觉,他不无嫉妒地说,如果在办公桌上放上一盘文竹或吊兰的话,应该有一种闹中取静的雅趣。 我放了一盘水培的红掌,是一位姑娘送的。 姑娘说,你这一大屋子绿色植物,这红掌往桌子上一摆,是不是有点百花丛中一点红的味道呀? 彼时,我与姑娘相识不久,对于她带着一盘红掌来我办公室,我也百思不得其解,远不敢往“心有灵犀一点通”那方面去想。 但我对姑娘有一个好的印象,这印象来自于作协组织去安徽天柱山采风活动。 3月的天柱山,乍暖还寒,阴晴不定。刚刚还是艳阳高照,上了缆车后却下起了倾盆大雨,越往山上,气温也慢慢下降起来,随着缆车的一个轻微颠簸,姑娘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那么凉,那么肉。 我转头看向姑娘,我看到了一脸惊恐,于是我握紧了那只肉手。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不自觉地编入一个战斗序列,一起游玩,一块喝酒,共同嗨皮。 姑娘有点酒量,但属于需要别人挖掘的那种,不轻易自己放量。那几天,我净干那事了,每次都把姑娘喝得小脸红红,摩拳擦掌,甚至豪言壮语,有一次回宾馆的路上,姑娘差点倒在我的怀里,我很绅士地握着她的肉手,直到送她回了自己的房间。 接下来的日子,有二件事情让我心生感动。 姑娘在报社印刷厂工作。在全国印刷企业大面积倒闭的氛围里,报社印刷厂因为有着天然的业务资源而生意兴隆,因为多少与文化沾边,所以加入作协也在情理之中,何况她是绘图专业出身。 有一次,她们绘图班的几个同学加闺蜜聚会,姑娘邀请我参加。 是不是过于兴奋激动的原因无从得知,临下班时,我突发心Z早搏,于是电话姑娘想推掉活动,但架不住再三询问原因,我只好实情相告。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姑娘竟在一刻钟后出现在我办公室门口,看着她一脸焦急的样子,我想当然地把自己比作是她最亲的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与她发出的问候,和心急如焚的神态相匹配。 她坐在我对面,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也看着她,中间隔着那盆水培的红掌。 那场景,有一个成语叫两情相悦,或者两厢情愿。 另一件事情,更是小得不值一提。 那年冬天,我的左脚背奇痒,吃药不见效果,只能采取涂药的办法,大冷的天还要把脚背裸露在外。那种有劲使不出,有劲无处使的感觉,终于在收到姑娘从东北寄来的棉鞋时得到了极大的安慰。 姑娘自小在东北长大,她对付冬天的手法自然技高一筹。她把棉鞋的上部剪开,装上拉链,我把左脚伸进棉鞋,绒毛包裹着脚面,柔软,暖心。 红掌在我的管理之下,终于没能熬过当年的冬天。 我处理完残枝败叶,将这个玻璃缸擦拭干净,摆在案头。 岁月成就了理想,同时,岁月苍老了容颜。我与姑娘踩着友谊的车轮,共同走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把美丽的传说写进各自的人生。 姑娘退休了,姑娘搬家了,慢慢地,姑娘淡出了视线。 这个玻璃缸,我已经保存了十几年,有一个声音在悄悄问我,你还要继续保存吗? 当然,我回答。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那一个放在窗台上的玻璃器皿 --------- 不止一次有人问我,这个玻璃缸,养
靖易谈文化
2025-01-06 15: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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