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第一辆摩托车

文/杨润杰

我家的第一辆摩托车，记得是1984年春季买的，那时实行生产责任制不久，人们彻底还没有从低保线上走出来，温饱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我七八年招录到一个乡镇企业上班，那时招工还很认真，有指标分配，虽然是个乡镇企业，但要进去还十分困难。我家距镇上上班地方七八里路，如果下班要回家，常常需要步行，后来好不容易买了一辆自行车，家里人多，出门都想骑。由于我在厂子搞采购、跑推销，说实话手头比别人方便了些，就考虑买一辆摩托车，把自行车放在家里，让其他人骑。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万物复苏，一缕缕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照在路边嫩小的小草上，那小草中，几朵叫不上名字的小花开放着，给春天带来一片生机。我和我单位的一位朋友，坐车去杨陵人称农科城里，去买一辆早就商量订好的摩托车，因为我这个同事半个多月以前在这里给他买了一辆。

激动的心情无法抑制，班车跑着，公路两旁的树木，哗哗地从眼前闪过，我无心游览窗外的美景，只盼着到“摩托车城”开回一辆属于我自己的车，兜兜里装的几千元，是我日积月累攒下的，也借了些，总算凑够了车钱。朋友新买的那辆车，时不时在我眼前浮现，那大红的油漆和软软的座垫，勾起我心中的馋虫。我很不能长上翅膀飞去那里，骑回属于我自己的车。到了“摩托车城”我就仿照我的同事，买了“金轮”100，价值四千二百元，那时的四千多元，对一个农民来说，虽谈不上天文数字，那也算一个了不起的大数目。我俩现场买了两个头盔，朋友带着我，风掣电驰地回到了单位。那时改革开放不久，人们的生活还不富裕，就连自行车都很少有，更别说摩托车了。在单位有几个朋友放了一串炮，上午我在单位灶上给同志们管了一顿简单的臊子干面。那时能吃上一碗臊子干面就不错了。同志们都说赞扬的话，夸我本事大，为厂子增了光。全单位八十余人，仅仅只有我和我那个同事两辆摩托车，自行车还占不到职工人数的一半。我学了几天，终于掌握了骑车的要领，下班后不到十分钟就到家了。没有几天，我骑车在县交警队挂牌，由于人太多，我找了在交警队挂牌的一位同学。你还别说那天歪打正着的还找对了，我同学给我挑了一个牌子，38698这号码真好，那天我高兴坏了，回到单位，人都说这牌子好，以直到后来，单位许多人都不叫我名字，直接叫我38698。买回了摩托车，我脸上风光了，父母亲脸上也风光了，我一家人也高兴，那时我队上还没有一辆摩托车，全大队也没有几辆，有时我骑车在村口，许多小朋友指手画脚议论，有时把摩托车放下，会招来小朋友和其它人围观。一次，我去一个亲戚家说几句话，出来一看，放学后的七八个学生，把摩托车围了个水泄不通，还有几个大人，他们指指划划，说这车漂亮，肯定比手扶拖拉机跑的快，有些说比汽车跑得快，有些还用手摸摸这里、用手摸摸那里。

我对摩托车爱之有加，闲了就用毛巾擦。有一次我骑车走在路上，天突然下起了雨，我忙下车把衣服脱下来把车头包住，等我回到家里，已淋成了一个真真的落汤鸡，我妻子心疼地骂我“要车不要命了。”在那个年代，摩托车一个村子都没有几辆，所以小偷横行，到处出现丢失摩托车的现象，据一个派出所说，一天就接到三起丢失摩托车案件。我自认为我是一个细法人（细心）骑摩托车走亲戚，我常常放到院子，在单位我常放在宿舍，如果我在外出差十天八夭，就要把摩托车放在家里，把大撑打起，前后轮用木板垫上，我怕摩托车车轮子和水泥底板接触，对橡胶轮胎有影响。骑摩托车也算个技术，我小心翼翼，如果上车后就专心致志的骑车，从不说一句话。顺便我讲一段真实的笑话。记得那一年正月，我和妻子去我娘姨家走亲戚，吃过午饭，我骑上摩托车，戴上头盔，妻子不知说什么，我一句没有听清，我头转后只说了句，不要说话上车，然后一骨碌骑车走了。车跑了七、八里路，等到家下车一看，后座无人，我大吃一惊，忙调头原路返回，见妻子和几个亲戚向回走着，妻子冤枉的眼含泪水，其它客人笑我，你都没有看人坐上了没有就走，难到就试不来后面坐人的轻重。妻子生气地不坐了，我好话多说，哄她开心，她才勉强坐上了，这事虽然过去了几十年，至今还在亲戚中留传，都开玩笑地说我是个马大哈、“大头蚊子。”（没有脑子）摩托车虽好，是人们比较先进的代步工具，也有它的不利一面，这就要求要集中精力，骑慢骑稳，千万不可高速行驶。记得有一年秋季，我出差回来，听妻子说他弟盖房架木，按农村风俗，要拿上礼品、大红被面搭红，以图吉利，妻子提前走了，我骑上摩托车去追，刚走到一个转弯处，过来一辆小车，我来了个急刹车，加之路边有一点沙子，车一打滑，把我从摩托车车上摔了下来。当时只感觉恶心，想呕吐，没有什么症状，等几个小时过去了，儿子、姑娘一直促我去县上检查，我真不想去，妻子看到儿子、姑娘态度坚决，也下定了决心，她陪我坐班下去县医院检查。

这一查还真令人大吃一惊，头冒虚汗，医生告诉妻子，脾脏出血，立刻手术，切除脾脏。恰好我单位会计也在医院有事，他四处筹钱，医生马上安排了手术。最后医生庆幸地告诉我妻子，你们主意正，来的及时，如果说在晚来一二个小时，那么就保证不了他的安全。在病床上，我回忆到，儿子、姑娘虽然还在念书，主意正，也恰巧单位车在医院门口，单位会计跑前跑后，这才捡回了我的一条生命。我更体会到交警部门的标志：“宁停三分，不抢一秒。”的含义。这辆摩托车载着我，风风雨雨、坎坎坷坷，渡过了三十多个春秋，烧的油，也可以说买几辆这样的车了。就里外胎我都换了几少次了。以后有事，我就让儿子先把摩托车从房子推出来，放在门外，慢慢的儿子也偷着学车，十五六岁的他就会骑了，他还告诉我，骑摩托车要高挡低油门，这样可以省油。第一辆摩托车，它是我生活的结晶，是我工作的伴侣，也是我时时刻刻离不了的重要交通工具。随着岁月的流失，时代的变迁，这摩托车慢慢老化了，虽然说每年定期不定期的维修，但毛病不断，许多人早就劝我买一个新的，有些修车的让我交旧换新买个，都被我挽言谢绝了，我真舍不得卖掉这辆车，它和我的感情，无法用语音和文字表达。一次我从县上回家，这辆老掉牙的摩托车，半路熄火不走了，我下车检查，换掉预备的火花塞，还是不行，我使出十八般武艺，还是不行。路上车来车往，想挡车想拉修理部，但没有一个停下，我急的满头大汗。回想这样的事也不至一次，修车师傅也都多次劝阻，这车早到了“退休”年龄，把你料在路上，这是很正常的事。最后好不容易挡了个车，花了几十元钱，拉修理部一看，毛病太大，要从厂家发配件。

我一气之下，推到收废品门市部，二百元卖了。没出三天，我又花了五千二百元买了一辆125型宗申牌摩托车。又算算，这辆车又骑了十二三年了，由于我爱车，也会保养，这车来卖来后就没有出过什么问题。我因工作关系，常来常往于县上家里，这两点一线式都七八年了。晚上睡不着觉，仰望窗外的天空，那星星撒满天边，银河两岸的繁星星罗棋布的摆在天上，那一颗一颗的流星刹那间从空中滑过，没有月亮的天空是黑沉沉的，我又一次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享受夜空的美景。我情不自禁的打开房门，又看到二次买的摩托车，细细算算，第二辆摩托也都十余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