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中,浙东新四军四支队夜宿道观,副支队长张季伦查完哨后,自顾自地喝起酒来,此时山下枪声大作,有些新兵胆怯道:“日军攻山啦!” 1942年9月,新成立不久的浙东新四军三五支队,根据:“坚持三北,开辟四明,挺近会稽。”的命令,兵分三路行动,其中第四支队和司令部向四明山挺进,没想到,部队刚刚分兵行动,嗅觉灵敏的日军就察觉到了,立即出动大量部队进行围堵。 10月9日晚上,何克希司令带着四支队钻进了山中,暂时躲开了日军的追击。不知不觉,部队一路翻山越岭,竟然走到了阳葛殿的山脚下。何克希看着疲惫的战士们,部队刚刚组建不久,许多战士刚刚入伍,还没怎么经过训练,就要面对如此残酷的实战洗礼。 何克希想着,上山,住到道观里面去,这样战士们也能休息得好一点。于是他就带着部队上山,果然,部队一解散,战士们纷纷入睡,不一会,道观内已经是呼噜声一片。副支队长张季伦细心的检查了一遍岗哨,确认没问题后,他才顺势坐在道观的大门槛上,悠悠的拿出水壶,享受的喝了起来,里面里面装的都是酒。 张季伦曾经跟着罗炳辉转战淮河两岸,英勇善战,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可就是喝酒这个习惯改不了,不论行军还是休息,水壶不离身,现在夜深人静,大家都休息了,正是他好好放松的时刻。 就在张季伦细细地品着老酒,惬意的不行的时候,山下忽然传来几声沉闷的枪声。张季伦猛地站起来,虽然一身酒气,但是喝酒多年,他早已有酒量,这点小酒不至于喝醉。张季伦一听着枪声不对,立马判断可能是日军围上来了。不一会,哨兵急匆匆地跑来:“副支队长,日军攻山啦,山下黑压压的一大片!” 张季伦来了精神:“赶紧吹号,部队集合!”顿时间,脚步声震动大殿,何克希一身戎装走来:“老张,看来日军是想把我们困在山上,要是天亮了,就不好打了,非被包饺子不可,你马上带人抢占各山头,掩护主力部队撤退,刘法清那挺重机关枪,归你指挥!” 张季伦掏出驳壳枪,扣上扳机,来到大殿门外,各个中队已经集合完毕。张季伦让各中队火速出击。张季伦拉上刘法清,让他把重机枪架在山顶的突出部位,压着日军的冲锋。 一些新近入伍的战士还没有见过日军,在张季伦检查各阵地的时候,有些战士卧在岩石间竹林中,听着山下激烈的枪声,竟有些胆怯的问张季伦:“副支队长,是打日军嘛?有多少人呀?”有些人的声音甚至颤抖起来。 张季伦听罢,为了稳住士气,他一脸满不在乎地笑道:“对,今天交交手,开开荤,看看是日军凶,还是你们凶,你们手中的枪可不是吃素的呀!”战士们见张季伦如此轻松,心也定了下来。 很快,山下的枪声越来越密,张季伦估计,日军是在为了给自己上山壮胆乱放枪,他估摸着时间,日军快到山腰了,突然,张季伦发现阵地左斜侧有条隐秘的山道无人把守,应该是之前侦察的时候没发现,如果日军从这里摸上来,阵地的侧翼就会有危险。 他马上叫来一班长,让他火速带着一班,携带轻机枪抢占山道。天渐渐的蒙蒙亮,战士们隐约的可以听见竹林那边日军的密集的脚步声,竹影隐隐撩动,接着,便是一阵阵冲锋声,日军伪军乱叫着,一窝蜂的往山上冲。 战士们严阵以待,紧紧地靠着扳机,随时开枪,张季伦不慌不忙道:“别慌,等日军靠近了再打。等我命令!”不一会,日军冲了上来,散开队形,猛扑向前。张季伦仍然不下令攻击,直到前沿的战士看清楚日军的脸,张季伦一挥手:“给我打!”刘法清的重机枪率先开火,接着便是一阵接着一阵的手榴弹抛掷而出。 日军首轮冲锋就败下阵来,一些人甚至缩在角落不敢向上冲。枪声短暂的停息,战士们立即补充弹药,很快,日军又气势汹汹地发起了第二次冲锋。战士们随即以弹雨还击,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阵地上的两挺轻机枪突然卡壳,敌人抓住机会,一拥而上,阵地眼看就要被击破。 张季伦急了,跳出阵地,一手驳壳枪,一手高举大刀:“榴弹开花,刺刀见红,跟我冲呀!”只见张季伦一口气打完子弹,又把身上仅有的四颗手榴弹扔了出去,随即举着大刀,冲入敌阵。战士们见状,不甘落后,也猛跟其后。 这反冲锋打得日军措手不及,阵地上飞沙走石,硝烟弥漫,喊声震天,日军眼看就要到手的阵地就这样没了,日军匆匆丢下十几个队友,退了下去。 日军正面攻不上,决定正面佯攻,从背面偷袭。他们派出一支小队,悄悄地顺着小路上山。刚好这条山道正是张季伦战前临时发现的缺口。一班的战士们听着主阵地传来的激烈枪声,听得心直痒痒,枪声渐停,以为没仗打了,没想到敌人自己送上门来。 一班长眼尖,老远就看见了悄悄摸上来的日军,他做手势让大家别出声,等日军靠近,他亲自操纵着轻机枪先给他们来了一梭子。日军原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目标早已经暴露。一班战士居高临下,犹如打靶子一般顺手。 战斗持续了整整四个小时,从拂晓一直打到接近中午,打退了敌人八次冲锋,歼敌两百余人。等主力安全撤出后,张季伦巧妙地带着剩下的部队钻出了包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