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四公子之:溥侗、袁克文、张伯驹,能写会唱玩收藏,都很专业

小卒话史 2024-08-26 09:16:25

文|小卒话史

民国四大公子都有谁?一提到“四大公子”这个词,很多人就会联想到前几年媒体经常报道的,有那么几位开着跑车,整天跟着女明星到处吃吃喝喝,打着高尔夫、喝着红酒,出入高端会所,大把地挥霍金钱,会认为这些“富二代”就是“公子”。不过在我看来,他们顶多算个浪荡公子。

民国时期倒有这么四个年轻人,就可以算是真正的上品位的公子,他们个顶个的有着自己独特的一面。

溥仪同宗兄弟溥侗(侗五爷),袁世凯的二儿子袁克文,当时河南都督张镇芳的儿子张伯驹,还有奉系军阀“东北王”张作霖的长子张学良。这四个人并称为民国四大公子。张学良在前文中做过介绍,此处不提,说说其他三位。无论是溥侗、袁克文还是张伯驹,如果他们的祖先地下有知,一定会说这三人都是败家子。因为他们三个都没有做到子承父业,如果以当时的眼光来看,这三个人甚至都是不孝子弟。

溥侗

溥侗行五,人称侗五爷,他的曾祖父是道光皇帝,皇族给的封号大都世袭罔替,但是到了溥侗这里,他7岁的时候就被封为“镇国将军”,成年之后,成了整个满族整(非“正”)白旗汉军副都统,看起来这都是军事统帅,但溥侗对军事毫无兴趣可言。

溥侗小时候精通诗词歌赋,喜欢鉴赏古玩,但这还不是他的最强项,他最喜欢的是京剧。

溥侗那个年代,中国的京剧已经发展到了第一个高峰,从徽班进京到同治光绪年间,京剧已发展得非常成熟。《大宅门》里,白玉婷非常迷恋唱京剧的万筱菊,她自己也非常痴迷京戏。京剧得以兴盛,很大方面原因是统治者对它很关注。

“同光明伶十三绝”,说的是同治和光绪年间,共有13个京剧名角,这些人中就包括梅兰芳的爷爷梅巧玲,还有后来的伶界大王谭鑫培。溥侗那时候就喜欢跟他们往来。过去唱戏的不像现在是艺术家,那时候属于“下九流”,不入流的行当,唱戏的跟青楼女子是一类,不受待见。

一个王爷喜欢京戏正常,但溥侗痴迷到“畸形”的程度,他为了能学京戏,能伺候谭鑫培抽大烟,就这样谭鑫培还不乐意教。因为当时艺人跟达官显贵交往,一个是戏子,一个是王爷,戏子伺候王爷,交往太深容易引火烧身。还有,这些戏子都不希望票友下海,不希望有人抢自己的饭碗,尤其是自己的绝活,不轻易教给他人。

溥侗把谭鑫培伺候舒服了,谭鑫培才偶尔指点一下溥侗。因为经常和这些名家往来,加上他自己非常喜欢唱,所以他的嗓子越来越好,最后往台上一站,根本看不出他是一个票友,已经超出专业水准。溥侗不光能唱,还会谱曲,他给大清写了一首国歌,这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首国歌叫《巩金瓯》,金瓯就是金瓯永固,希望清朝江山社稷永固。曲子写完,溥侗找来作曲家指点,专家听后说不妥,因为这个歌太悲,真要这样大清江山早完了。果不其然,此曲出来仅仅7天,武昌起义就打响了。

溥侗到后来跟政治军事就更加不沾边了,1952年,溥侗病逝于上海,当时梅兰芳等人都到现场吊唁。在爱新觉罗家族人看来,溥侗就是玩物丧志,不务正业,但溥侗作为一个非专业戏子出身,却把这个行当玩得如此精妙,他是独一份。有人说溥侗错生在皇族,如果他要出生在梨园世家,那么他的艺术水平肯定非常高。

话说回来,一个人干专业,有可能在他谋生的压力下丧失兴趣,兴许只有在这种丰衣足食的情况下,对业余爱好的痴迷,才可能达到这种高度。所以侗五爷的经历在历史上无可复制,没人能达到这种境界。

袁克文

袁世凯的二公子袁克文,作为民国四公子之一,他的名气比溥侗大,他是袁世凯17个儿子里最得宠的一个。

袁克文小时候非常聪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学什么都很快,都有三分样。袁克文也喜欢京剧,他16岁的时候,袁世凯带他去见慈禧太后,太后看了之后很喜欢这个孩子,甚至想把自己族里的女孩嫁给他。但袁世凯当时就想得很深,因为那时候的他野心逐渐膨胀,心想如果家里有慈禧身边的人在,就等于给自己家里安插了一个卧底,所以袁世凯回答的很机警。说犬子早先已经订了婚,而且身份卑贱,不行就回去把那头的婚事退了再说。但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慈禧就把这事给忘了,否则袁克文大有可能跟爱新觉罗家族成功联姻。

袁克文后来远离政治跟他家族内斗有关。袁世凯想当皇帝,不过他的这个想法不是特别强烈,倒是他的大儿子袁克定非常想当太子。所以他一直在背后撺掇他爹当皇帝,说那都是民心所向。

袁世凯说,老百姓似乎都反对自己当皇帝,怎么成了民意了?袁克定随手拿出一份顺天时报,上面刊载了社会各界老百姓都呼吁有个皇帝。袁世凯一看报纸都是歌颂帝制的。

其实袁世凯是不知道,这份报纸是袁克定伪造的,上面的内容都是歌颂袁世凯,希望他出来担任皇帝。据说袁克定的野心非常大,甚至在他弟弟袁克文的酒里下毒,不过袁克文躲过一劫,没有喝。这件事对袁克文伤害很大,自己很反对帝制,反对父亲当皇帝,哥哥为了这件事还要害自己,心里很难过。

袁克文很有才,琴棋书画很有样,诗词歌赋也没落下。袁克文写过一首诗,名叫《感遇》,是绕着弯写给父亲袁世凯的。诗的最后两句最为出名:

绝怜高处多风雨,莫到琼楼最上层。

站得越高,摔得越疼,很让人痛惜,所以劝君不要登上那华美楼阁的最高层。意思非常浅显易懂,袁克文是在劝诫父亲不要再有皇帝梦,不要做逆世之举。

袁世凯已经有了野心,袁克定也不肯善罢甘休,袁克文想到古人避祸,惹不起我就躲起来。1912年,袁克文南下上海,他的去处可能让人大跌眼镜,他要去青帮。皇子不当要去当黑社会,这在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他先去找了黄金荣,那时候的黄金荣既是法租界的警局局长,同时也是青帮大亨。

除了黄金荣,张啸林、杜月笙等青帮三股势力正在逐步形成。袁克文带了见面礼给黄金荣,是10块英国造纯金的纪念大总统上台的纪念币。对金币无所谓,因为黄金荣有的是钱,他感兴趣的是袁世凯的儿子拜见自己,感觉很新鲜。就这样,袁克文加入了青帮情报处。

加入青帮后,袁克文去了天津,袁克文很文艺,也风流成性,花钱大手大脚,包戏台子,出入烟花柳巷等等,成千上万的银元随随便便就花掉了。袁克文除了正室之外,有五个姨太太,据说还有七八十个情人。袁世凯倒台后,他只得到十几万银元的遗产,这点钱不够他十天半月的花销,所以到后来他的境况每况愈下,就不得不靠写字卖画赚俩钱。

1931年,袁克文得了猩红热,这个病在那时候几乎是不治之症,袁克文不治而亡。他死后,家里人里外翻找,也只在笔筒里发现20块钱,家道早已败落。不过袁克文的葬礼办得比较风光,青帮弟子加上社会上的一些朋友,都愿意帮忙,给袁克文以厚葬,据说有四千多的和尚尼姑给做道场念经,甚至还有一千多的ji女组成ji女方阵,头系白布条,戴着袁克文的像章来送葬。

袁克文生前花钱如流水,也很乐善好施,交了不少朋友,他自己本身又特别有才华,他当时只为躲避险恶斗争,所以远离政治漩涡,而他所谓的好酒好色,喜欢文学,其中有部分原因在于躲避政治斗争的残酷,有逃避现实的成分。这样的人物要在和平年代的话,他的成就会更大。

张伯驹

张伯驹跟袁世凯家有关系,张伯驹的父亲张智芳是袁世凯嫂子的亲弟弟,因为这层关系,所以张伯驹小的时候跟袁家接触很频繁,他跟袁家这些孩子一块读书,还上了袁世凯组织的骑兵训练科、步兵训练科,因为他原本打算从武的,毕业后给张作霖、吴佩孚都当过军事参议。

这么看来张伯驹一开始走的好像是光宗耀祖的路子,但张伯驹骨子里也不喜欢军事。到了1927年,张智芳身体走下坡路,此时张伯驹借助回家照顾父亲的缘由,总算脱离了军事生活。

张伯驹从小也非常喜欢琴棋书画,尤其是字画,非常精通,不论是绘画功力,包括鉴赏都很有水准。而且张伯驹的收藏可以说在当年是翘楚,为了收藏他毫不在乎,把家里的产业几乎都花在买名家字画、古玩了,视字画如命。

1941年的时候,张伯驹去上海处理银行业务时遭绑架,据说绑架他的幕后人是汪精卫伪政权下面的特务机构,他们的目的就是为钱。绑匪开口300万,这个时候张伯驹没有钱,因为钱都花在买字画上面了,张伯驹的夫人跟绑匪谈判,之后她提出要见张伯驹,商量筹钱问题。

张伯驹的夫人告诉张伯驹,说绑匪要很多钱家里没有,只能卖两幅字画。张伯驹却说,绝对不行,如果你要敢擅自卖字画,我就跟绑匪同归于尽。可见,到了张伯驹手里的字画,是万万不给动的。

绑匪了解这情况后很闹心,张伯驹被绑期间,不但得好吃好喝伺候着,还要精心准备文房四宝,因为他要写字画画,绑匪表示实在伺候不起了。谈来谈去,最终赎金定在40万,还是由张伯驹的朋友代付的钱。

舍命不舍财,有人很佩服张伯驹,说他是不是把这个财看得比命重要呢,也不尽然。

1946年抗战胜利后,北平出了一件大宝贝,有一位裱字画的高手叫马霁川,他手里藏了件宝贝叫《游春图》。这幅画有背景,它是南北朝时期北齐大画家展子虔的珍品,这幅画是中国现今留下来的最早的字画,因为再往前很多字画因为年代太久已经留不住了,展子虔的《游春图》被认为是现存最早的山水画,这幅图视为中国山水画的鼻祖。

张伯驹说,这个国宝如果搁马霁川手里,如果要卖给外国人那还了得吗?他找到马老版,跟他谈,叫他卖给自己。马霁川说没有800两黄金不卖。别说800两,就是80两张伯驹也拿不出来。张伯驹没办法,又找其他朋友当说客,再去轮番找马霁川谈。马霁川觉得张伯驹是真喜欢这幅画,而且他也听说了张伯驹对字画的痴迷程度,所以叫出了底价220两黄金。

张伯驹自然知道这幅画是无价之宝,220两肯定是最低的了,怎么办,只能卖房子。张伯驹一咬牙把在北京弓弦胡同的老宅给卖了。房子占地15亩,这可是原来是大太监李莲英的旧宅,为了这幅画,卖了祖宅得了200两黄金,又把妻子潘素的金银首饰当了20两黄金,张伯驹也是忍痛割爱。

照理说如此酷爱这幅画,张伯驹一定会倍加爱惜,更不会轻易示人,但建国以后,1956年,他与夫人将包含《游春图》在内的,像《平复帖》《张好好诗》《道服赞》以及黄庭坚《草书》等8幅字画,无偿捐献给国家。所以这个时候已经不能简简单单用爱国情操来评价张伯驹,但凡喜欢这个东西如性命的都是性情中人,这样的人是真正把艺术当一回事,把古老的艺术传承当一回事的人,从这点上来说,张伯驹是个可亲可敬的人。

三位“公子”家世显赫,后来都远离了政治,都在追求自己所钟爱的文化艺术,而且都在各自领域有很深的造诣和建树。也许在今天看来,这几个人是“败家子”,可是回溯历史再看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蕴含文化艺术领域的闪光点,这不也是人生当中另一种成功吗?所以不要被你我所认为的功利心所左右,把孩子的真正的艺术天赋给蒙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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