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也抑郁啊。 是真抑郁啊。30多岁的我,躺在床上整夜整夜的翻书,整夜整夜的

一棵站立的树木 2024-11-18 07:36:04

当年我也抑郁啊。 是真抑郁啊。30多岁的我,躺在床上整夜整夜的翻书,整夜整夜的不眠。觉得到死我也不会好了,不会拥有一个真正的睡眠了。 我只会哭,被人欺负了,黯然躲在没人处哭。谈生意,遇到聊得来的,没聊几句,也哭。慢慢红了眼圈,捂住眼睛,任眼泪从指缝里无声滑落。 不是装啊,是真难过低落啊,那些年的泪,像失灵的水龙头,总是哗哗哗流淌,那些年,一直被压迫压抑困倦疲左右。 我休息过吗?没有。三百六十天,除了看病,除了过年,我天天都在朝八晚五的路上。 现在还清晰的记得,过年放假了。我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货,走走停停,环湖左右,车水马龙。我突然涌起巨大的惶恐:如果我失业如果我没有赚钱能力,日子该怎么过啊? 实在是穷怕了,焦虑怕了啊。努力了又失败,失败了又努力。站在巨大嘈杂的十字路口,我热泪滚滚,懂我的只有我自己。 哪一个焦虑抑郁的人身上,没有藏着深深的故事? 我大把大把的吃药,中药,西药,偏方。从各种安定,进化到思诺思黛安芬。 都说克林顿吃一颗思诺思管八小时,我比克林顿还牛,我吃两颗还在翻来覆去。 古人云: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忧心忡忡,愠于群小。我的群小只有自己知道。不能写,也无法写。想起熬过的岁月,我会悲从中来,泪流满面。 就像此刻,突然想起,瞬间就哗啦啦泪涌。 2010年,我住院手术。床前贴着图片,提示服用安定若干年后,老年痴呆的风险。我决定戒药。 麻醉前,和医生说:我失眠,服用思诺思都没用。 医生点点头:知道了。 清晰记得,医生在我手臂和其他部位注射麻醉药,然后我就在头顶黑色的隧道里,嗖嗖嗖嗖,像鸟儿一样快速飞行。 穿过一个又一个圆顶的隧道,前方还是一个又一个圆顶的隧道……无穷无尽。 我飞得好累啊。嗖嗖嗖嗖,耳畔都是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直到身体渐渐变成碎片,变成一个又一个微小的分子。我找不到自己想要复原的躯壳了。 我是多么茫然惶恐啊,我不停的飞啊飞啊,不停的寻找,不停的问自己: “我是谁?我在哪里?” 我觉得自己快要没了,我弄丢了自己,回不到自己的躯壳了。 怎么才能找到我啊?我焦虑我恐惧,我茫然无助。我在隧道上空呼呼的飞。 突然看到隧道下方的灯光下,有我的身体静静的躺在台上,那一刻,狂喜不已。我一片一片急急的钻进去,重新融合成自己。 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口不能言,只是呕吐不已。 我妹眼里含泪,一直帮我揉着胸口,直到深夜十二点,我真正清醒,亲妹真好啊。 映入眼帘的,还有我妈心疼的泪。 盛夏,一条薄薄的床单盖着我的双脚,却如千钧之重压迫着我。我喘息不已,用脚蹬着,我妈给我拿开。 想起书上写过濒死人死亡体验,其中之一:一条薄薄的床单,也如石头一样压迫着垂死的人。 从那以后,我不再吃药,就靠顽强的意志拼命支撑。我是怎样走过十年失眠的路啊,不堪回首。 有时候,我一天流过的泪,一定比有人一生流过的泪还要多得多。没有矫情的资本,就必须要有努力挣扎的本能。 多年以后,和好友江萍认识,谈起第一次见面印象,她说: “感觉你是被保护得很好的人。也是生活得很好的人。” 是的,我们都学会了自己保护自己啊。也也学会了自己掩盖自己。 前几天回信给她,我正刷刷刷拖地打扫,她回一条: “感觉你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呵呵呵呵。 此刻,快深夜十一点,她来查岗了: 忙啥呢 睡了吗 码字✍呢? 走了一万五 去哪了? 谢谢亲爱的江萍女士,你们一直暖我。陪我走过那么多的路,登过不高的山,看过广阔的河,借用萌雨的话: “我们要一起走到老,玩到老的”。 谢谢有缘,谢谢陪伴,很爱你们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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