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的家里有个大露台,除了种花种草之类,还有两只养鱼的龙缸,这两只鱼缸就由我来负责。
龙缸才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当做鱼缸,而是当做养荷花莲花的花缸买回来的。口宽六十公分,高也不过六七十公分的宽口龙缸,无论是养荷花,还是养鱼,放在室外,都不是单弄点水就行的。为养荷,先得在缸底铺厚厚一层土。弄泥土,在老家轻而易举,在大上海还真的不容易,转了一天,在小区的一个角落找到一个可以挖土的地方。挖土没有趁手的工具,拿了厨刀,挖了一桶拎上去,倒进缸里,才薄薄的一层,又下去挖,上上下下三个来回,才勉强铺了三四公分厚的泥土,挑去杂质,放水浸泡后,再捞去一层浮沫。
在泥土栽下从老家带来的藕嘴(带芽的藕节),等待着春天的来临。
转眼间春天来了,栽下的藕节没有如期长出荷叶,倒是一棵不知名的植株从水里冒了出来,并迅速地变得枝叶繁茂,罩住了大半个龙缸。我想着应该赋予这个龙缸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从附近的池塘里,捞了一两棵碧莲,到附近的花鸟市场买了六条金鱼,又到菜场买回来五块钱田螺和螺丝,回来分别放进了两个龙缸。
鱼很快适应了新家,田螺也立即繁殖,细小的田螺爬满了缸壁。金鱼在莲叶下游泳,田螺清洁鱼粪,植株保护了金鱼和田螺不被鸟儿猎食。水清鱼乐,看起来和谐而美好。每天到露台看鱼成了一种难得的乐趣。
有事回老家,一个多月以后回来,鱼儿少了一半,问保姆,说是下雨鱼儿跳出鱼缸牺牲了。水里也有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恶臭。仔细一看大田螺也死了。捞出金鱼,清除鱼缸里的田螺,给鱼缸换水消毒。
转眼间,就到了冬天,那个叫不出名字的植株虽然长到一米多高,最终还是经不起严冬的折磨,等我过了春节再回来的时候,高大的植株已经完全枯萎。鱼缸里的鱼只剩下两条个头最大的,一条红色,一条灰褐色。把枯枝清理了,决定给鱼缸再增加一些新生力量,到花鸟市场挑了十二条大点的金鱼,花了80块钱。新的金鱼分配在了两个鱼缸里,一时间鱼儿在鱼缸里游弋嬉戏,共同庆祝新生活的开始。
每次过来,都要到露台上看看这些可爱的精灵。
回家后,又有一个多月没来。再次返回魔都的时候,我从溱潼古镇带回了一大袋子带根的莲花(弄造型工人清理的)。到家后,兴冲冲来到露台上看鱼,两个鱼缸里面的金鱼已经全军覆没,靠近了闻,鱼缸里的水发出阵阵恶臭。我查问情况,说是鱼缸被病毒污染了,金鱼在里面养不活。我将信将疑,将两个鱼缸的水全部倒掉,挖去了里面的淤泥,把鱼缸清洗干净,放进八四消毒水,清洗浸泡,彻底弄干净之后,换了土和水,把莲花重又栽进去,灌满水,水有点浑浊,到了第二天,里面的水就清澈了。大约一周之后莲花醒了过来,有些花枝竟然有了含苞待放的意思。
看着这鱼缸,鱼缸里的莲花,有些缸不可无鱼的意思,又跑到花鸟市场买回来四条金鱼,两条红色的,两条褐色的,花了七块钱。不是怕花钱,而是怕再遭打击。两个鱼缸各放进两条,生机重又回到鱼缸,上有莲花依依,下有金鱼游乐,站在旁边一看好久。喂鱼,观鱼,戏鱼,鱼乐鱼趣又回来了。
这次回老家时间有点长,有一个半月,再次回来的时候是中秋国庆双节来临之前。
到家后,与孙子亲热之后,就到楼上看金鱼,鱼缸里的水浅了一大截,应该是好几天没加水了。一个鱼缸里,两条金鱼露了一次面 另一个鱼缸里没见着金鱼的身影。我给鱼缸加水,给鱼儿喂食,一个鱼缸的鱼儿浮上水面吃食,另一个鱼缸里还是看不到金鱼出来,我估摸着这金鱼可能没了。心里有些怅然若失,好在损失有限。
天气预报第二天有台风登陆魔都,晚上又去露台上巡视,伫立秋风中,凝视许久,忽然看到鱼缸的鱼儿跃水嬉闹,惊喜发现,两个鱼缸的四条金鱼都在呢。虽然并不名贵,但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是让久不饮酒的我喝了一杯。为鱼乐而喝,庆重逢之喜。
第二天早上,台风如约而至。渐刮渐强的台风,吹得窗户不断发出怪叫。我不放心鱼缸里的金鱼,想上去看一看,大风把我逼回门里面,根本出不去,只能祈祷我的小鱼友能够得到保佑。
台风过后,露台上花倒树折,一片狼藉,看我鱼缸里的鱼,都在呢。
尽管经历了一些波折,但养鱼不同于养狗,花费少,不会对他人产生任何滋扰, 也不会对环境有明显损害,不需要天天侍弄。安静宁静沉静,可以交流,鱼乐余乐,慰寂寥,解烦忧。有鱼作伴,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