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选举团制度一直不受欢迎，它是如何生存下来的？】

（NPR）每逢总统选举周期，宪法专家艾莉森·拉克鲁瓦 (Alison LaCroix) 都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当人们了解她的职业后，他们会问她一个问题。

“我们为什么要有选举团制度？”她说她被问过一次又一次。“从人们意识到选举团制度存在的角度来看，这是个好消息，”在芝加哥大学教授法律和历史的拉克鲁瓦说，“但从人们会想‘为什么会有选举团制度，它有用吗？’的角度来看，这又是个坏消息。”

皮尤研究中心 9 月份的报告显示，大多数美国人（超过 60%）支持废除选举人团制度。但该制度经受住了前所未有的多次改革尝试。

美国国家档案馆称，“关于改变选举团制度的宪法修正案提案比任何其他议题都多”，并指出有超过 700 起试图废除选举团制度的提案。

支持选举团制度的人表示，该制度平衡了大州和小州之间的权力，带来了稳定，并阻止了煽动家的行动。但批评者称选举团制度是一种间接的程序，不民主，根植于种族主义。这也是我们出现摇摆州的原因。

“从 2024 年的角度来看，在人民投票和最终决定之间设立这种中间机构似乎不太民主，”曾撰写过美国宪法历史分析的拉克鲁瓦 (LaCroix) 表示。

以下是快速指南：

1、选举团如何运作？

全国州议会会议表示：“当选民为美国总统候选人投票时，他们实际上是在投票给该候选人所在政党选出的总统选举人。”

在全国各地的选票上，“唐纳德·特朗普”和“卡玛拉·哈里斯”这样的名字实际上代表着选举人名单——承诺投票给该候选人的选举团成员。

全国选举团共有 538 名成员：每个州一名国会议员，哥伦比亚特区三名。这就是总统选举中著名的数字的由来：获得至少 270 张选举人票（多数票）的候选人获胜。正如我们在之前的选举中看到的那样，该候选人不必赢得普选。

尽管选举团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庄重，但它既不是一个地方，也不是一个永久性的机构：它更像是一个过程。在每个州，政党都会在 11 月大选前指定自己的潜在选举人名单。

几乎每个州和哥伦比亚特区都实行赢者通吃政策，这意味着只有那些与赢得本州普选的候选人有关联的选举人才能将选票投给国会。缅因州和内布拉斯加州划分选票，给该州的总获胜者两张“不分区”选举人票，同时给每个获胜的国会选区一张选举人票。

选举人随后于 12 月中旬聚集在一起，投票选举总统和副总统，并将结果提交国会。

国会随后于 1 月 6 日确认投票结果。如果出现平局，众议院将举行应急选举来选出总统。

总统候选人可以赢得选举人团投票，但却输掉普选：这种情况在2016年和2000年都发生过，在19世纪也发生过几次。

2、谁是选举人？

在大多数州，两大主要政党通过党代会或委员会投票选出一批潜在选举人。这些候选人通常是州政府中的重要人物或长期党员。

每个州的立法机构决定如何选举选举人——但有两个主要限制：他们不能是联邦政府工作人员；不能是国会议员。

联邦法律并不要求选举人以反映其所在州选举结果的方式进行投票，但据 NCSL 称， 37 个州的法律要求他们这样做。该组织表示，2016 年大选出现了七名“不忠”选举人，其中包括五名拒绝投票给希拉里·克林顿的民主党选举人，这是自 1972 年以来最多的一次。

尽管选举人拥有权力，但他们的身份通常不为州外人所知。据《联邦公报》报道，与国会议员不同，选举人没有一份所有州选举人的集中名单。

3、制宪者选择不进行全民投票

美国制宪者将选举团制度视为平衡众多相互竞争动机的一种方式，从联邦权力的分立到各州不愿放弃权力，再到因人口差异而导致各州权力不平等的担忧（有些人还不想冒失去奴隶制的风险）。拉克鲁瓦说，即使在 1780 年代费城制宪会议上做出这一决定时，代表们也选择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机构”。

宪法的制定者也对全民投票持怀疑态度，一方面，他们担心国家太大，公众无法对领导人做出明智的选择；另一方面，直接选举制可能会帮助煽动家上台。

他们也考虑过但最终放弃了让国会选择总统的想法，类似于英国的议会制。但在制宪会议上，主张全民投票的古弗尼尔·莫里斯警告说，如果立法机构选择总统，“那将是阴谋、阴谋和派系斗争的结果。”

但一些大会出席者也认为，候选人可能无法获得其所在地区以外的全国支持，因此总统职位将由国会来决定。

“然后他们说，那么，中间机构怎么样，即选举团，”拉克鲁瓦说。“[它]解决了总统过于依赖国会的问题。它是一个临时机构。它不是一个拥有持续权力的实体。他们认为这很有吸引力。”

选举团制度短暂性的另一个体现是：宪法中没有提到这一术语。

4、为什么有人称选举团制度是种族主义的遗留？

在会议上，南方各州成功地主张利用被奴役人口的数量来加强他们在国会的权力，声称在计算代表权时，每个奴隶应该算作 3/5 个人——但没有投票权。

直接的普选将削弱这一权力。但如果选举团制度以国会代表制为基础，那么“五分之三妥协”法案对南方政治权力的扩大将延续到总统选举中。自那以后，这种动态一直是总统选举中的一股力量。

“这就是选举团制度如今存在的一个问题，它只是将过多的权力分给了小州，”拉克鲁瓦说。“其中一些权力是针对小州的——或者像乔治亚州和南卡罗来纳州这样的州，它们在新宪法中真正关心的是保护奴隶制。”

内战和第十三修正案结束了五分之三时代。但此后几十年，南方各州一直努力压制和削弱黑人选民的影响力。如今，选举团制度的批评者表示，其“赢者通吃”的性质仍然有害。

“例如，你现在就可以看到这种影响，在南方，”《让人民选择总统：废除选举团的理由》一书的作者杰西·韦格曼在 2020 年接受 NPR 的《新鲜空气》节目采访时表示。韦格曼表示，南方各州数百万黑人公民的选票被白人多数淹没了。

“你会发现这些模式在我们的历史上不断重演，”他说。“20 世纪 60 年代末阻止普选修正案的人是南方的种族隔离主义者。在建国之初阻止我们进行普选的人中，有些人是奴隶主。这种模式一次又一次地重演。”

5、1969 年，众议院以压倒性多数投票废除选举团制度

回顾过去50多年，大多数选民都支持废除选举团制度。

美国国家档案馆表示：“民意调查显示，1967 年支持废除奴隶制的美国人占多数，为 58%；1968 年为 81%；1981 年为 75% 。 ”

1968年，理查德·尼克松 (Richard Nixon) 以微弱优势赢得了普选，这大大推动了取代选举人团制度的势头，此前人们曾担心种族隔离主义者乔治·华莱士 (George Wallace) 的第三方候选人资格可能会吸走足够多的选举人票，从而无法获得明显多数。

参议员伯奇·贝赫 (Birch Bayh) 带头推动了宪法修正案的通过，1969 年 9 月，众议院以 339 票对 70 票通过了该法案。但该修正案在参议院遭到搁置。

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教授亚历克斯·凯萨尔 (Alex Keyssar)在 2020 年大选前接受 NPR 的 Throughline 采访时表示：“该提案由南方参议员牵头，但在一些非常保守的中西部共和党人的帮助下，最终因冗长辩论而被否决。”

种族隔离主义者并不是唯一希望保留选举团制度的人。一些黑人领袖，如弗农·乔丹，在 20 世纪 70 年代主张黑人选民可以作为“摇摆不定”的选举决定者行使政治权力。但后来，许多黑人领袖选择支持普选。

6、关于是否要取代选举团制度的争论仍在继续

该学院的支持者包括保守派传统基金会，该基金会表示，该学院可以防止总统候选人只关注赢得人口密集的城市地区的选票，从而解决“建国者对‘多数人暴政’的担忧”，其网站称。

美国传统基金会还表示，选举团制度倾向于扩大胜利幅度，赋予执政者权力；并且“还有一个额外的好处，就是避免选择激进的候选人，而选择更为温和的候选人”。

即使是希望改变的专家也警告说，一些影响可能是难以预测的。

例如，耶鲁大学法学教授阿基尔·里德·阿马尔 (Akhil Reed Amar)告诉 NPR 的 Throughline，举行新的全国直接选举将带来复杂因素——从中央联邦机构对其进行监督到如何让 50 个州就规则达成一致。

但是，阿马尔补充道：“我认为我们应该进行改革的最佳理由是：平等。一人一票。每个人的选票都应具有同等效力……一人一票是对平等的有力肯定。”

面对宪法修正案等联邦层面的严峻障碍，各州都在推动变革。

根据全国普选州际协议，各州通过立法，要求它们将选举人票投给赢得全国普选的总统候选人。一旦有足够多的州加入协议，该机制就会启动，以决定总统选举的结果。

截至今年，全国普选法案已在 17 个州和华盛顿特区成为法律，反映了 209 张选举人票。2023 年，明尼苏达州州长蒂姆·沃尔兹签署了该州版本的全国普选州际协议。今年，缅因州也加入了该组织。

据全国普选网站报道，该法案“还获得了拥有 74 张选举人票的 7 个州（阿肯色州、亚利桑那州、密歇根州、北卡罗来纳州、内华达州、俄克拉荷马州、弗吉尼亚州）至少一个立法机构的通过”。

该协议需要增加拥有 61 张选举人票的州才能触发这一变化。#美国2024年大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