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候并不觉的,现在却突然有些怀念。工作后的第一份工作,也曾幻想过会是一辈子的事业。但年轻时候总是有很多想法,这山望着那山高,总想着人生有着无限可能,不想一眼望到头。年轻的时候也有很多变数,总是轻易地会被周边的人和权力所左右。对于一个公司来说,花那么多钱那么多时间来做育种,本就是一件挺冒险的事情。
而对个人来说,育种可以说就是一眼可以望到头的工作,挺枯燥的。在公司的种子科学院,以及在宁夏的农科院,也接触了不少老前辈,从他们的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几十年后的样子,皮肤晒得黝黑,田间、家里两点一式,似乎没有什么业余活动,已经完全习惯了整天就泡在田间、守着材料,有时候也蛮敬佩他们有那样的境界的,也只能感慨这份工作浮躁的人是干不长久的。
刚毕业第一次出差就在宁夏待了两三个月,没有周末,没有上下班时间,每天从清晨到晚上,请了工人的时候就监工,也会跟着一起干,没有请工人时候,就一个人在田间记录,或者在地头、田间观察、看守,或者聊天。一天天忙忙碌碌、热热闹闹,也觉得挺不错,但有时候也会觉得挺累的,也会怅然,会想自己真的要一辈子这样过吗。
我不得不承认,这是我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也是曾让我最为纠结的一份工作。一直在想,要不要坚持一辈子。毕竟,对这份工作,曾经也是付出了很大的期待和热情。也曾不止一次想过会成为一辈子的事业。
节选:
8月26日,是开始收获葵花的第一天,吃过早饭才刚七点过,我便忙到田地来,把标牌盯对一遍,8点时候来了一批又一排雇工农妇,共达近30人。我和S老师各领一班人隔行收获,各品种收成堆,然后各品种数不大不小的葵花头各50个,以测小区产量。人多力量大,不过也够我忙的,前后都得监视,怕收错错了行或品种,我的指令,我的吆喝,以及我的示范,都要尽情表达,我跑前跑后,吃力活,比如扛麻袋,苦活,比如砍桔杆,我都干,似乎浑身充满了力量。中午饭时间,我匆匆吃了三大碗,S老师也惊得我竟然吃了这么多,刚放下碗又跑到地里,对地里的标牌又核对一次。下午时候,脱粒机也运到了地里,铺了牛皮塑料,杂葵花粒便在地里进行脱粒,在拖拉机的带动下,机器嘟嘟地叫着,脱粒机呼呼地转动,有人不停地往里面塞葵花头,还有两外两人传递,又有一群人在一边边敲打边扔在不同位置,场面忙得不可开交。农夫们也忙得不可开交,下至20出头的新媳妇,上至年近70古稀的老太太,一个个头顶烈日,在轰轰的响声中劳作。时而还交头接耳地说两句笑话……
……一直到半夜。第二天又是忙碌的一天,整整的一天,终于把葵花全收回到晒场。这一夜,我才安稳地睡了个美觉,耳边却一直伴随着拖拉机的轰轰嘟嘟,脱粒机转动的呼呼莎莎,木棒敲着葵花头的咚咚当当声,还有簸箕簸瓜子的刷刷声,好忙碌的夜啊,好劳累的梦,哦,我浑身也成了酸疼的肌肉,不过躺着悠闲的甜美瞬间却轻松美妙无比……
看到以前的日记,突然挺感慨的。那时候还真的是很有热情,很拼命地在干活,在工作。或许因为是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的缘故吧。
一直到九月底,整理好了很多很多的育种材料,各种品种亲本,然后才算是告一段落。回到西安总公司,又去了曾经的种子科学院基地,觉得那个偏僻的基地挺有亲切感的。毕竟是工作后接触的第一群同事的缘故吧,但很快就要离开那个地方了,竟然有些伤感。
不过,十月份又会在海南南方基地相聚的,在那里开始冬季的南繁育种工作。对此,我也是非常期待,尤其是作为一个从小没怎么出过门,没去过南方,没见过大海的农村孩子来说,能去海南岛工作生活几个月是非常憧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