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在拉面馆看到匪夷所思的一幕。 我在拉面馆门口坐着等着面，这个时候从外面进来了一老一少两个人，老的大约七十来岁，农民模样打扮，中年人大约有三十多岁。中年人进屋以后找了个位置让老人坐下，然后我能听到他喊了一声“大（鲁西南口音，父亲的意思）”，让他父亲等着，他站在价格牌前在端详，我低下头看手机。 大约过了一分钟的样子，我听到拉面馆老板不耐烦地声音“你到底要哪样面？”，我抬头看去，还是那个中年人，依然站在价格牌前犹豫的样子，然后说了一句“老板，可不可以有一份大红烧（牛肉面），然后加一份牛肉？”老板说不这样卖，有加肉的，就是最下面那个特大碗，32一碗，中年人嘴里在说特大碗吃不完呢。 我知道在兰州拉面是可以单独加肉的，但是这是小杨拉面，不这样卖。中年人像是下了决心的样子告诉老板，一份特大一份小清汤。我的是炒面，程序复杂一些，上来的时机和他两个是差不多的。 我就看着中年人把特大碗牛肉面放在老者面前，自己端了那份小清汤，然后招呼老人吃。老人问中年人为什么自己的是大碗还有牛肉，他的却没有？中年人说他中午喝了好多酒，就想吃一碗清汤面解解酒，还催促老人快吃。 然后就看着老人用筷子夹起一大块牛肉往对面中年人的碗里放，中年人急红了脸的样子，告诉老人，他中午喝酒吃的是炖鸡和海鱼，根本吃不动肉了。他父亲硬是不听，就压着筷子不让中年人往外夹，还一边大声说自己年纪大了，吃好东西没用。中年人涨红了脸说，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个牛肉，还说要老人听话。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觉得老人怪怪的，大概是脑萎缩的原因，因为我家老人也大概是这个样子。看到老人很倔强的站起来，说你不吃我也不吃了，然后起身就往外走。中年人起身去拉老者。两个人就往外走，我坐在门口，正好能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对话。 中年人说“大，你听话，回去吃面，我只是暂时遇到一点小麻烦，有点经济困难，过段时间就好了，咱把你今天的生日补回来，好不好？先听话把面吃了。”老人说“还小麻烦？汽车都被人开走了，我说就不过什么生日，在家吃个面条也挺好，非得出来，三十多一碗面条，你每天那么晚回来，很累的更需要补补”。中年人安慰着老者往屋里来。 我大概是猜到了可能中年人工作上遇到了难题，或许是个体老板生意上出了差错，现在已经穷困潦倒。而今天是他父亲的生日，往年都是在酒店今年只能吃拉面。 我起身走到拉面老板那里，然后扫码付款，告诉他连他们的我一起付了，我伸手指了指，老板朝我投来一个赞许的目光。我往外走走的时候，眼睛的余光看到拉面老板盛了一勺子肉往中年男人碗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