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当天，我砍下妹妹的头颅抱在胸前，走到喜堂上。
高堂上的师尊脸色铁青，痛骂我是杀妹凶手。
堂下坐的师兄们气得双眼猩红，要把我就地正法。
但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师尊与众师弟皆中毒昏迷。
我摸着妹妹的头发，轻声低喃：哥哥马上就为你报仇。
1
我抱着宝儿的头颅踏进厅时，师尊与众师兄红光满面的，喝得正上头。
宝儿纤细的脖子上，血迹淋漓，我站立的地板很快就被染红了。
红烛摇曳，照得人似鬼似魔，醉意朦胧的众人立马惊恐的清醒过来。
待看清我手中的东西后，滔天的怒火立马向我烧来。
“你为什么杀了宝儿？”
师尊呲目欲裂怒声质问，脸上往日的慈祥和蔼不复存在。
“宝儿是你亲妹啊，她凡事都以你为榜样，事事替你考虑，每回你出门她都担心得吃不下饭，从来没见你们有过争吵，你为什么如此心狠手辣？”
是啊，宝儿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五年前我父母惨遭魔兽杀害，是师尊出现救下我们兄妹，并带回金武宗悉心教导。
只要我在宗门，她几乎就是我的小跟屁虫。
几年过去，妹妹逐渐忘记父母死前的惨状，变得活泼。
天天哥哥长，哥哥短的围着我说个不停。
我极疼爱她，时时怕她磕着碰着了。
可是刚刚，我却亲手把她的头给砍下。
当时，宝儿一定很疼吧。
我拼命压下眼中的泪意。
“你没回来之前，宝儿每天都在山脚金武宗大门等着，风雨无阻。”
“如今一回来，你就要了她的命。怎么，有了媳妇就嫌弃宝儿是拖油瓶了？你真是个畜生啊！！”
小师兄双眼通红，心痛得不行。
“宝儿是大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如今你杀了她，就要为她偿命。”
其他师兄们气得狰狞，卷起袖子，就要上前把我就地正法。
但是，还没等走到我身前。
一声，两声，数不清多少声。
众师兄皆吐血倒地昏迷。
师尊修为最高，勉强还有点意识。
却因为中毒，只能瘫软的躺在地上。
正好，就让他眼睁睁看着多年的谋划是怎么被我毁于一旦的。
02
我从地上随手捡起一把刀，长长的刀身贴着地板划过。
呲呲的声音，让我心中的恨意像野草一样疯长。
待走到小师兄面前，我停了下来。
对准脖子，手起刀落，没有一丝犹豫。
鲜血随着飞出去的人头，喷了我满身满脸。
红色的礼服被染得更加鲜艳，喜庆。
我笑得癫狂。
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一百一十二个师兄的人头落下。
没有难过，没有不忍。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一切都是他们造的孽。
环顾四周，确认没有遗漏，我才转身向着瘫在高堂上的师尊走去。
他因愤怒而变得狰狞的脸，在看我走来后，却又惊恐得抖成筛子。
脚尖使劲蹭地，想逃，却恨自己动不了半分。
浓浓的尿骚味从他身下散开。
汗水混着口水从他脸上的褶子滑落。
狼狈得让我的恨意几乎失控。
该死！
这种道貌岸然的人为何能当上掌门，这个贪生怕死的恶魔为何没有一点愧疚。
带着愤恨的泪意，我双手举起长刀，朝着他的双手双脚砍去。
四肢瞬间飞出，鲜血喷洒在地面，汇成一条溪流。
剧烈的疼痛让他几度昏迷。
但，好在修行之人，底子好，没死。
犹不觉得过瘾，我从厨房抓了一把盐，一把辣椒粉，抹在他的伤口上。
惨叫声冲破云霄，惊走了遛食的雀鸟。
心中的快意止不住的往脑袋上涌，我激动得差点握不住刀。
有种想把他的心，他的肝给挖出来看看是什么颜色的迫切。
好在，我忍住了。
还没到时候。
从桌子底下拖出一个倒干了酒的坛子。
拎起没有四肢的师尊，塞到坛子里。
想起婚房中，已经断气的新娘子。
好歹拜了堂，总不好让她孤零零的呆在婚房。
我又去把她搬到堂上，一百一十三个，整整齐齐，没有遗漏。
做好这些，我才不紧不慢的敲响了百年未用的宗门大钟，然后坐在堂前的台阶上静静的给宝儿梳头。
03
等各宗门长老赶来的时候，我已经把宝儿的发髻梳得整整齐齐。
好看得像她活的时候那样。
堂上的地板早已血流成河，血腥味浓重得让人作呕。
见我捧着人头的样子，众人面面相觑，踌躇着不敢上前。
还警惕的开启了防御模式。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我把宝儿放到膝盖上，轻轻的点了点头。
瞬间，四周的抽气声接连不断。
云游半年的大长老恰好归来，听到钟声匆匆而至，看到这惨状，厉声怒吼：
“苏云起，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金武宗上下待你不薄，你师尊更是把你当亲儿子看待，宝儿还是你亲妹，你怎能狠心如此？”
狠心？
是啊，师尊待我多好啊，当初可怜我跟宝儿没了父母亲人，二话不说就把我们带回宗门抚养。
对宝儿像对眼珠子一样呵护疼爱。
师兄们出去外面历练回来，都没忘记给她带礼物。
全宗门的人都乐意宠着她，纵着她。
偏偏她还没被养坏，懂事得让人心疼。
对我这个最小的师弟，师兄们也是多多照顾。
刚来宗门的时候我还沉浸在失去双亲的悲痛里。
是大师兄开导我，安慰我。
小师兄年纪与我相仿，跟我最玩得来。
修炼初期，我不得要领，着急得差点走火入魔。
是他假装找我单挑，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外出受伤，他们一面担心，一面鼓励我男子汉大丈夫要吃得苦。
我的修为能晋升这么快，多亏了他们悉心栽培。
这次外出历练比较危险。
小师兄怕我小命不保，把自己唯一的护命丹给我了。
大师兄怕我钱不够花，给我塞了一大把。
各位师兄再三叮嘱我不要逞能，打不过就跑，保命要紧。
回头他们在给我出气。
今天我成亲，他们高兴得不行。
天还没亮，就早早的换好新衣，给我忙前忙后。
大师兄红光满面，拍着我的肩膀。
“臭小子，终于长大了！以后要好好对待新娘子，别辜负人家。”
二师兄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了厨艺，接替了张叔的位置，喜气洋洋的在厨房大展身手。
“云起，今天你小子可有口福了。”
一向活泼捣蛋的小师兄，紧张得像是他成亲一样，走路同手同脚，差点摔倒，还老是走错了道，忘记自己想去哪里。
反而怪路不好：“你看今天宗门怎么多了几条路，坑坑洼洼的，一定是大师兄他们贪了修路的银子，明天我就跟师尊告状。”
而师尊，此时正在宗门上下不停的跑。
“这边那个喜字贴歪了，往左一点。”
“嘿，小六，你怎么搞的，对联都拿错了。”
“新娘子那边送去吃食没有，别让人饿着了。”
看到我来，转身跟我嘀咕：“一定是你师兄们嫉妒你早早成亲，抱得美人归，做事都不仔细。”
“也不看他们那五大三粗的样子，那个女孩子会喜欢。”
我看着众师兄俊朗的脸庞，笑得有些勉强。
“听说师尊收徒可是先奔着颜值去的。”
师尊笑着骂我一声兔崽子，光知道站师兄那边。
然后背着手，示意我跟上他，一前一后地往宗门宝库走去。
“这金风剑是我们宗门不可多得的宝贝，只有历代掌门才配拥有。”
“我已经老了，现在把它传给你，你师兄们都同意了。你好好收起来，等成亲后，过些时日我便通知各大宗门来参加你的继任大典。”
多好的师兄与师尊啊。
我笑着跟他道谢。
郑重的从他手中接过金风剑，拔出剑身。
冷冷的剑气刺激着我。
我不得不低下眉，隐藏好带着恨意的双眼。
04
大长老第一时间给师尊止血，又翻出一粒护心丹给他护住心脉。
一通忙活后，师尊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好，但是还在晕阙。
众人手里拿着留影石，游走在宗门各处，把这惨状记录得一清二楚。
忽略掉我跟大长老，还有已经算不上全乎的师尊，全宗上下再也找不出一个活口。
近乎灭宗的惨案，此界已多年未有。
确认没有隐藏的其他危险后，众人围着我愤怒的谩骂。
“狼心狗肺啊，昨天金秋掌门还跟我炫耀他的小弟子要成亲了，今天人就被砍成这个样子，还是他当成亲生儿子的小弟子砍的，这简直是个残忍至极的畜生行径！”
“骂他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这个词，金武宗上下对他多好啊，杀了这么多人，你看他现在可有一点愧疚？猪狗不如啊！”
“你们看清楚他捧着的头颅没有？那可是他亲妹啊，我听说金武宗上下都把他妹妹当成眼珠子的护着呢，这人连自己的亲妹都不放过，狠辣恶毒，简直丧尽天良，谁去引个天雷，把他劈死算了。”
对这些谩骂，我恍若未闻。
掀起衣角，细细的给宝儿把脸上的血渍擦干净。
7岁的皮肤实在是太稚嫩了，尽管我很小心，她的脸上还是被我擦得有点泛红。
我的心揪起，疼得不行，暗骂自己笨手笨脚。
众人更怒了。
“你这个恶魔，装什么装，惺惺作态的样子让人恶心死了。”
“人都被你杀死了，连个全尸都没有，你妹妹如果有在天之灵，第一件事就是找你报仇。”
“他父母要是知道他今天这种恶行，肯定气得棺材板都压不住。”
大长老悲痛得差点站不稳，双眼猩红，忍着怒意，咬牙切齿的问我：
“云起，你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我扫向人群中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都义愤填膺得分辨不出好坏。
“我要等师尊清醒了再说。”
话音刚落，一个暴脾气的长老就愤怒得冲上前想一掌把我拍死。
05
“他妈的死人渣，还敢跟我们装腔作势，我一掌劈死你，好让你早点下地狱去赎罪。”
身旁的人赶紧把他拉住。
“不过是一个修炼没几年的小鸡仔，杀他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全宗灭门，实属罕见，不妨看看他有什么动机，在决定如何处置。”
暴脾气长老这才肯放下手掌，恨恨的瞪着我。
不错，还有聪明人。
动机确实有，我花了五年时间查到的线索，在近这一个月才刚刚得到证实。
代价实在太大。
我想到这次回宗，刚见到宝儿时的情景。
我悔得想杀了自己。
她身上被下有高深的定魂幻术。
恰好历练时拿到的一颗破幻珠能识破。
“哥哥，我疼。”
宝儿看见我回来，一向懂事的小孩子，此刻早已哭得没有力气。
我透过幻术，看到她脖子以下的惨状，惊恐的得瘫跪在地。
“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宝儿急切的追问，吃力的想撑起身子看我。
但是太疼了，没成功。
我哭得喘不过气。
“快看快看，金秋掌门好像准备要醒了。”
随着一声惊呼，我从回忆中剥离。
随着妙针宗长老的最后一针落下。
师尊从担架上缓缓地睁开双眼，目光扫视众人，激动得差点又要晕过去。
但是在看到一袭红衣，神色淡然的我向他走来的时候。
他眼里的狠毒几乎能凝成实质。
“苏云起，你竟然还活着，大长老，他灭了我们全宗，快杀了他，杀了他啊。”
他疯狂的吼叫，恨不得亲手把我给砍碎了喂狗。
可是他现在是个没手没脚的废人啊，怎么可能做到。
我笑得癫狂，笑出了眼泪，笑得咄咄逼人。
“金秋，你难道不应该在五年前就知道会有今天这种情况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