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王耀武俘虏了一个红军师长，审讯时发现对方衣衫破烂不堪，浑身上下只有一个破洋瓷碗，临终遗言也一直在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家，没有亲人，你把我枪毙了吧。”这一幕让王耀武足足记了20多年。 时光如梭，但有些记忆却越来越清晰，深深刻在心里。1959年新中国成立十周年时，战犯特赦名单上出现了一个名字王耀武。 从功德林战犯管理所获释，但心中有一件事压了二十多年，走到哪儿都忘不了：当年那个穿着破烂、只有一个破瓷碗的红军师长胡天桃，像个乞丐一样。 从1935年初说起。那时，王耀武只是国民党的一个旅长，而红军正经历长征的关键时刻。生力军红十军团北上抗日，却在皖浙赣三省交界的怀玉山被国民党包围。 21师师长胡天桃不幸被俘。按理说，胡天桃这样的高级军官本该免于沦为战俘，但命运弄人。 在那场注定失败的战斗中，红军装备严重短缺，几乎全军覆没，尸横遍野，天寒地冻，胡天桃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 王耀武听说抓到了一个红军师长这样的"贵客"，心里很好奇：在这种情况下，什么样的人还能带领红军与装备精良的国民党鏖战？他决定亲自会见胡天桃。一见面，王耀武愣住了。 眼前的胡天桃身上只有三件打满补丁的破单衣，两条裤子也是斑驳不堪，脚上的草鞋还是两个颜色。他背着的干粮袋里，唯一的东西就是一个破破烂烂的瓷碗，连个像样的财物都没有。 这哪里是王耀武想象中的红军将领应有的样子啊？要不是有人指认，王耀武绝对想不到这个像乞丐一样的人会是红军师长。 面对王耀武这个穿戴整齐、一身戎装的旅长，胡天桃显得有些可笑。但就是这次会面和之后的对话，让王耀武心里长了根刺，再也拔不出来。 审讯中，王耀武照例劝降，告诉胡天桃投降后会得到宽大处理，蒋委员长绝不会亏待他。这一套对许多俘虏都管用，但胡天桃却不为所动。 他回答得简明坚定："中国只有通过革命，推翻帝国主义、封建军阀，才能真正站起来！你们国民党嘴上反对帝国主义，实际上却在勾结帝国主义。"这些话仿佛早已在胡天桃心中扎根多年。 王耀武辩解说国民党也是为国好，哪有什么勾结帝国主义。胡天桃直戳要害："你们不抗日反而内战，还请洋人当军官。这不是勾结是什么？让老百姓知道了，还拥护你们吗？"王耀武一时语塞。 审讯陷入僵局，王耀武有点慌，只好换个说辞，声称共产主义不适合中国国情，迟早要遭殃。胡天桃却坚信："中国只有建立没有剥削压迫的社会，才有出路。我愿为此牺牲。" 谈话越来越剑拔弩张。每次王耀武问起其他红军的动向，无论是方志敏的下落还是红十军团的命令，胡天桃都是一句"不知道"，仿佛练熟了台词。王耀武从没占到便宜。 胡天桃虽然衣衫褴褛，身体疲惫不堪，言辞上却毫不退让，次次将王耀武逼得哑口无言。最后，王耀武打出家人这张牌，想以胡天桃的亲情为突破口，允诺只要他觉悟，就保全家眷。 胡天桃的回答更加决绝："我没有家，没有亲人，不需要保护。你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直接枪毙我吧。" 这段对话冷酷无情，王耀武的好意被厚厚的盾牌挡在外面，看不透、摸不到胡天桃的软肋。这个人，什么都不怕。 1935年3月，胡天桃最终被国民党在南昌处决。同年，红十军团的骨干方志敏等人也相继牺牲。 14年后，那场战斗的幸存者、红十军团参谋长粟裕浴火重生，率领解放军攻克王耀武守卫的"铁壁铜墙"济南，势如破竹。面对绝对实力，王耀武只能乔装逃跑，最后还是被捕，成了战犯。 从那以后，王耀武再也无法安宁。尤其在功德林服刑期间，他日夜回想与胡天桃的对话，开始意识到，那个他想拉拢的"乞丐师长"，那种宁死不屈的精神，才是红军胜利的根本原因。 相比之下，当时国民党腐败成风、勾心斗角，与胡天桃这样为信仰抛家舍命的战士相去千里。"你把我枪毙了吧"，这句话几十年来在王耀武脑海里久久回响。 1959年，当王耀武作为首批特赦战犯走出监狱，望着新中国的天空，心中百感交集。 当年那个一贫如洗的红军，那个只带着破瓷碗的"乞丐师长"，已经无影无踪。但他们的精神、他们信仰的事业，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革命胜利的号角，响彻四面八方。 胡天桃生前没留下照片，生活简朴至极，去世后甚至没有后人。这位没能看到革命成功的红军师长，虽然没留下物质遗产，但他的精神已经融入这片土地。 他的坚定信仰，将被一代代人传承、铭记。20多年过去，胡天桃的形象早已消逝在历史烟云中，但无论对王耀武还是无数中国人来说，都已成为一个高大伟岸的象征。 尽管没有铺天盖地的记载，没有详细的档案，但这丝毫无损于他作为那个时代最崇高、最光辉精神灯塔的地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