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逢博:丈夫离世后,独自守着骨灰盒生活14年,儿子是我一生的痛

思润评过去 2024-12-17 17:58:44
前言

2019年,东方卫视文艺晚会上,李谷一见到一位银发气质依旧的老人,不禁泪流满面。那位老人,正是被誉为“东方夜莺”的朱逢博,曾经的歌坛传奇。舞台上的光芒渐退,她的晚年选择在寂静中与丈夫的骨灰相伴。

误打误撞的歌唱人生

“建筑师?谁会想到我这辈子居然成了歌唱家!”每每提起自己的过往,朱逢博总是笑着摇头。她出生在一个充满书香气的家庭,父亲是名震一方的建筑师,从小教她识图纸、读古建筑,给她讲那些飞檐翘角的故事。在她的记忆里,童年里最美的画面,就是父亲带着她站在壮丽的古建筑前,一边讲解历史,一边温柔地说:“逢博啊,将来你也要建造这样的奇迹。”

为了这份儿时的梦想,她埋头苦学,成了家里最努力的孩子,顶着别人家的孩子的光环,一路考入了同济大学建筑系。那时候的朱逢博,穿着洗得发白的棉布衬衣,背着画板,素面朝天地奔走在教室、工地和图纸间,眼神里全是年轻人对未来的憧憬。

1960年,朱逢博大学毕业,被分配到上海历史博物馆工作。本以为这份与建筑文物打交道的工作算是理想的归宿,可人生的转折,总是来得那么猝不及防。

那天,单位组织了一场文艺汇演,所有人都兴致勃勃地报名表演节目,唯独朱逢博坐在角落,沉默地翻着书。她从没想过自己会站在舞台上。偏偏身边同事一句话逗得她心头一颤:“朱逢博,你不是唱歌挺好听的吗?上台露一手吧!”

“我?”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抬手摆了摆:“别开玩笑了,我哪儿懂什么艺术!”

可是,人群中的一片起哄声让她根本无法拒绝,只好硬着头皮答应:“行吧,那我唱一首。”

台下灯光暗淡,台上只亮起一束光落在那个穿着朴素灰色裙子的女孩身上。没有排练,也没有伴奏,但当朱逢博开口的那一瞬间,整个会场,竟是鸦雀无声。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清亮如山间泉水,婉转如黄莺出谷,仿佛每一个音符都带着某种天生的感染力,轻易地便钻入人的心田。

台下的观众先是愣住了,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一位激动到满脸通红的领导冲上了台,一把拉住朱逢博的手:“同志!你是专业歌手吧?”

朱逢博不好意思地摇头,“我只是随便唱唱……”

“随便唱唱?”对方不敢置信地大笑,“这么好的嗓音,简直是老天爷追着喂饭的天才!”

也是这次意外的演唱,改变了朱逢博的一生。很快,上海歌剧院便向她抛来了橄榄枝,将她从历史博物馆调入剧院,还为她请来专业的声乐老师施鸿鄂。

“你这半路出家的人,就算嗓子再好,也得从头学起!”施鸿鄂一脸严肃地看着她,转身便让她从最枯燥的发声练习开始。

朱逢博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嗓子练哑了,眼泪也流过了,但她从不肯停下。

含蓄年代里的爱情

六十年代的上海,朱逢博已经小有名气,被称作“东方夜莺”的她,歌声传遍了大江南北。可就在大家都以为她只专注于事业时,谁也没料到,她的心里早已悄悄地住进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她的声乐老师——施鸿鄂。

朱逢博初见施鸿鄂时,内心的感受只有一个字:怕!

那天,她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排练室,看到一个身材笔挺、气质高冷的男老师站在钢琴旁,眉头微皱,表情严肃。施鸿鄂一开口,声音低沉又严厉:“你这嗓子倒是不错,但没有基本功,先练发声吧。”

于是,一句简单的“咪咪吗,吗吗咪”,朱逢博从清晨唱到傍晚,嗓子哑了,泪水却只能悄悄地往肚里咽。而施鸿鄂呢?教了一遍,听到她唱得不对,便抬腿就走,留她一个人在练习室里一遍遍地唱,任凭外面的天光渐暗。

“那时候,我真是又委屈又气,心里悄悄骂他:‘高冷什么呀,这老师也太不近人情了!’”朱逢博笑着回忆,可话音一转,“可他这一走,我反倒更不服气了,非要练到让他夸我一声不可。”

几小时后,施鸿鄂回来了,原本以为她早就放弃,却看到这个倔强的小姑娘,依旧站在原地,专注地练习着发声,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施鸿鄂的心微微一动,暗自感叹:“这个学生,倒还真有点意思。”

从那之后,施鸿鄂对朱逢博开始改变了态度,冷面严师变成了耐心的导师,两人相处的时间也渐渐长了起来。施鸿鄂在一旁弹琴,朱逢博唱歌;他偶尔停下,手指轻轻敲敲钢琴,指正她的发音。

不知不觉间朝夕相处中,那份淡淡的师生情愫,开始悄悄酝酿成了一抹温柔的爱情。

那个年代,感情含蓄又谨慎,彼此的爱意从不明说,却能从一抬眼、一回头中看得清清楚楚。每次排练结束,施鸿鄂都会故意慢慢地收拾东西,等朱逢博收拾完,两人再一同走出排练厅。

但爱情哪有那么容易?组织当时明确要求她:“30岁之前,不许谈恋爱,更不许结婚!”

朱逢博只能把这份情感默默埋在心底,只敢在唱歌时,将那些深情融进歌声里。她越唱越好,越唱越动人,而施鸿鄂也默默地站在她身后,鼓励着她、陪伴着她。

1967年7月,朱逢博30岁了,她再也不想压抑自己的感情。那个晚上,她穿上了一件漂亮的连衣裙,鼓起了毕生的勇气,约施鸿鄂在排练厅楼梯口见面。

“我三十岁了!8月1日我们结婚,你同意吗?”

她的脸涨得通红,说完这句话便落荒而逃,而施鸿鄂却呆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笑成了一个傻小子。

六天后,这对“天造地设”的情侣,在上海一间小小的弄堂里,举行了一场简单却温暖的婚礼。从此以后,这位曾经冷峻的老师,成了她一生的伴侣。

“那天虽然寒酸得很,可我觉得特别幸福,因为我终于嫁给了我最喜欢的人。”朱逢博的眼中闪着光,那份温情,穿越了岁月的风霜。

舞台上的光辉与家庭的痛

“舞台成就了我,也让我失去了很多。”每当提到家庭,朱逢博眼中那抹微笑总会被一丝愧疚和遗憾取代。

六七十年代,朱逢博的歌声传遍了大江南北。人们亲切地称她为“东方夜莺”,她的每一首歌都是舞台上的传奇。从《蔷薇处处开》到《白毛女》,她的歌声带着一种天生的感染力,直抵人心,仿佛天生就是为舞台而生的。

台前光芒万丈,台后却是对家庭深深的亏欠。

1970年,朱逢博和施鸿鄂的儿子出生了。正当丈夫在家里为这个新生命忙前忙后时,朱逢博却忙得连脚后跟都沾不了地。她的演出排得满满当当,舞台上一次次响起的掌声,把她的时间一丝一毫都压榨得干干净净。

朱逢博不是不想回家,她也曾在外地演出时,在空荡的酒店房间里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想起家里的孩子忍不住偷偷掉眼泪。可一想到舞台上等待她的观众,等待她的同事,她又只能咬着牙继续往前走。“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不能半途而废!”

有一次,朱逢博难得回家一趟,刚推开家门,儿子正缩在施鸿鄂怀里看着陌生人一样的她。她笑着伸出手,轻轻唤了一声:“儿子,来,妈妈抱抱!”

孩子却怯生生地躲到了爸爸身后,嘴里还小声嘟囔了一句:“阿姨。”

这一声“阿姨”,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扎进了朱逢博的心里。她愣在原地,笑容僵在脸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施鸿鄂只能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别难过,孩子还小,不懂事呢。”

从那以后,她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弥补这份缺席的母爱。她创办了“朱逢博艺术学校”,用自己的音乐成就去帮助更多的年轻人追梦。她曾亲自指导过谷建芬,而后者也因为她的鼓励,成为了后来音乐界的“流行音乐教母”。

“我欠自己的孩子太多,那就把这份爱分给那些有音乐梦想的年轻人吧。”朱逢博在音乐教育上倾尽全力,培养出无数优秀的歌唱人才。但每当夜深人静时,朱逢博还是会想起自己的儿子,那一句“阿姨”始终在她心底盘旋不去,成为她一生无法弥补的痛。

舞台上的光芒掩盖了她的柔软与脆弱,朱逢博用歌声征服了世界,却始终无法原谅自己没能陪伴儿子的成长。她说:“艺术是我的使命,但家庭是我一生的遗憾。”

孤独的晚年,与骨灰为伴

2008年,施鸿鄂心脏病突发去世,朱逢博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塌了。那天清晨,她还像往常一样为丈夫准备早餐,可叫了几声“鸿鄂,起来吃饭啦”,房间里却没有了回应。她急急推开门,看到的只有他安静地躺在床上仿佛睡着了一样。

医院的诊断书上写着“心脏病突发”,可朱逢博却难以置信。

葬礼结束后,儿子几次劝她:“妈,搬到我家去住吧,您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可朱逢博摇摇头,抱起施鸿鄂的骨灰盒说:“你爸还在这里呢,我不能丢下他。”

她将丈夫的骨灰盒带回家,摆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每天吃饭时,她总是习惯性地拿,:“这红烧肉是你最爱吃的,多吃点啊。”窗外的风吹过,屋里安静得只能听见碗筷碰撞的声音。

起初,儿子一再反对,甚至埋怨道:“妈,爸已经走了,您这样太折磨自己了!”可朱逢博的眼神却平静得让人心疼:“他没有走,他只是换了个方式陪着我。你爸在世时,没一天让我孤单,现在也一样。”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

有时候,儿子带着孙子来看她,看到那副依然摆放的碗筷,孙子会好奇地问:“奶奶,为什么这里有两双筷子呀?”她笑着摸摸孙子的头:“因为我和你爷爷一起吃饭呢,他在这里陪着奶奶呢。”

这份深情,别人不理解,儿子也曾试图说服她搬回去。但朱逢博却总是轻轻地说:“这辈子啊,我亏欠你爸太多,现在就让我好好补偿他吧。”

14年过去了,这份执拗让人心疼,也让人动容。或许,这就是朱逢博对爱情最深沉的表达——不论生死,她都要与施鸿鄂相伴,直到生命的尽头。

结语

朱逢博用一生诠释了什么是爱与坚持。她将自己的青春献给了舞台,把自己的真情交付给了施鸿鄂。舞台上,她是“东方夜莺”,用歌声点亮了无数人的记忆;舞台下,她却是一个满怀愧疚的母亲和深情的妻子。丈夫离世后,她不顾世俗眼光,独自守着他的骨灰14年,日日与他“共度时光”,倾诉对他的思念。

或许有人无法理解这种深沉的执念,但对于朱逢博来说,这是一种告别生活孤独的方式,也是她心中最深的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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