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老者叫蒋礼鸿,有一次,他与季羡林闲谈,谦虚地说:“我也没什么了不起,就是写了一本小书。” 季羡林不紧不慢微笑作答:“司马迁也只写了一本书。” 这个评价可谓高矣。蒋礼鸿写的这本小书,就是《敦煌变文字义通释》,被认为是“步入敦煌宝库的必读之书”。 蒋礼鸿一生爱书成痴,晚年时,他罹患肺癌,却仍坚持去杭州大学上课,半节课下来,背后的衣服一直湿到了腰部。 学生来看他,面露悲色,他作诗劝慰:“命长总要见阎王,命短些儿也不妨。我友应须知此理,勿因我病便惊惶!” 医院进进出出,病危通知书下了多次,可是,对于生死,他概不萦怀,手术刚一醒来,他就要求拿一本书。 有一回,医生劝他:“蒋老,你不能再看书了!” 护士也说:“你还是一本书,叫我们怎么给你挂大瓶呢?” 蒋礼鸿却安之若素:“你挂你的,我看我的。” 因血管硬化,穿刺很难,有时要连刺四五针。蒋礼鸿也不在意,只管安心看书,任由护士摆弄。 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后,他豪迈地作了一首打油诗:“阎王不好客,赶出把门关;不用生他气,摆师回杭大!” 1992年,蒋礼鸿76岁,他新招了三名博士生,连同前六个,一共九个。培养任务繁重,他却甘之如饴。 老友调侃:“阎王怕蒋怪,请帖不敢下,也许永不录用。” 因平时少言寡语,而语出必惊人,蒋礼鸿被大家称作“蒋怪”。 1995年5月9日,蒋礼鸿收到了阎王的“请帖”。依生前遗愿,他的遗体捐献给了浙江医科大学。 “茫茫遗体早无踪,犹有衣冠向晚风。”斯人已逝,精神永存,先生千古矣。 图二为蒋礼鸿与夫人盛静霞的订婚照,2006年,盛静霞去世后,她的遗体也做了捐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