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女主只是小官之女,她却嫁给了王爷,都觉得她出身低微配不上高贵的男主, 没想到在婚后男主却喜欢上了她!
【文章选段】
唐亦姝拿着帕子掩唇一笑,斜晲了一眼陈嬷嬷,大方的点头笑纳了她的赞美,睁着眼睛说瞎话:“可不是,在家的时候,我爹娘便常说我爱说笑,尤其讨人喜欢。”她这样的美人,掩唇一笑时双颊好似明珠生晕,更显清艳无伦。
那样的容光,恰如遥遥的星光自天穹落下,照在寂静的雪地上,闪烁耀目,自有一种无需言语证明的美丽。一屋子的人都快看呆了去。
可陈嬷嬷看着这么一张堪称完美的美人面却觉得有口气堵着,上不上,下不下,噎得慌。
唐亦姝笑过了,这才伸出染了蔻丹的细指按在红唇边,懒洋洋的打个哈欠,嘴上道,“收拾东西这种小事嬷嬷也不必特特来问我,您是府里的老人了,想必心里是有数的,只管看着办便是了。”说吧,便给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自顾自的躺下休息了。
身边的两个丫鬟会意过来,一个打扇,一个捶背,倒是把陈嬷嬷挤开了些。
陈嬷嬷一肚子的话全都给堵回了肚子里面,她原还觉得唐亦姝美则美矣不过是个草包,眼见着唐亦姝这一副美人春困、娇弱的起不来床的模样,心里也忍不住骂一句“真是个祸水”。骂归骂,最后,她也只得自己先转头收拾去了。
要是知道唐亦姝知道陈嬷嬷这么快就把她从“草包美人”升级到“祸水”这个等级,少不得还要来谢谢人家抬举厚爱呢。
陈嬷嬷大热天的折腾,忙里又忙完,忙出一头热汗,好容易才赶在傍晚时分把几个要紧的箱笼收拾妥了,赶忙来请示唐亦姝这个晋王妃:“王妃,荣萱院的屋子已叫人收拾好了,箱笼都已准备妥当,被褥也叫人提前铺好了,不知您何时起身过去?”
唐亦姝以手掩唇,故作讶色:“你收拾东西便收拾东西,我过去做什么?”她一双桃花眼睁得大大的,乌黑浓密的眼睫就像是蝶翼一般的轻盈,一派的天真烂漫,好似不知世事的小女孩,“我与王爷才新婚,夫妻两人正当恩爱,自当是在一处的,哪里能搬去荣萱院?”
陈嬷嬷好险没被耍赖的唐亦姝给气死,偏还说不出话来——说到底,她一个做奴才的可以收拾箱笼但也不能真把唐亦姝这个王妃切成两段装箱笼里头一起收拾了。她在内院管事多年,因着萧芳长看重,已许久没受过这样的气,一时儿气得脸色青白,胸脯上下起伏。
这一下,陈嬷嬷终于懒得再装样子,只抬了抬手,敷衍的礼了礼,立时便要告辞出门去。
唐亦姝把人气走了还不解恨,还要在人后头给人添油加柴:“瞧嬷嬷您这脸红的,可是着了暑气?要不先坐下,我叫人去请太医来看看?您这个年纪了,可得注意才是,定要小心。若有个万一,那就悔之莫及了.......”
遇上这种不讲理的女无赖,陈嬷嬷真觉得自己还是气死了干脆些!
陈嬷嬷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去寻萧芳长告状了,口口声声说是:“老奴宫里宫外这么多年,再没见过这样的!”因对方是王妃,陈嬷嬷多有顾忌,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与萧芳长回忆了许多元贞皇后的旧事,言里言外越发嫌弃起唐亦姝块糊不上墙的烂泥。还有句话,她憋在自己心里,没有说出来:若元贞皇后在,哪会给爱子挑这么个祸害!
萧芳长这头听着陈嬷嬷的告状亦有几分头疼,可心里头不知怎的竟也不觉十分惊讶反倒觉得理所当然:他就说嘛,这女人答应的这般干脆,还说什么“都听王爷的”,肯定是欲擒故纵、以退为进!
只是这些话却不好当着陈嬷嬷说,萧芳长思忖片刻,摆摆手:“罢了,本王去与她说吧。”萧芳长自己也有些事情,想着江州灾情,忙了一圈倒是忙忘了,一直等到晚间回去才想起这件事来。只是他看了看天色也只得暂时把事情搁下:这个时辰,那女人八成已经睡得死死的了。
萧芳长这般想着,多少有些意兴阑珊,缓步回了房才发现房中灯火正亮,屋里的人似乎还未歇下。他一怔,看了眼守在门口的丫鬟,抬手止住她们行礼声,问道:“王妃还未歇息?”
领头的正是荷风,她轻轻颔首,细声回禀:“王妃说是要等殿下您回来,故而还未歇下,只打发了奴婢几个在外头候着,若是王爷来了便去禀她。”
这还是出宫建府后头一回有人在屋子里点灯等他。
萧芳长看着透过纱窗的哪一点晕黄灯光,还有窗边那被灯光照得模模糊糊的碧色花叶,细瘦纤巧,一时间仿佛有软软的穗子轻轻的在他心尖上拂过,有些痒、有些麻,心中不由的又添了些许的复杂心思。
他长眉微敛,脸色不知不觉的沉了下去,语声微微一顿,很快便接口道:“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荷风欲言又止,到底还是依礼与萧芳长行了个礼,领着几个丫鬟下去了。
萧芳长满腹心绪,上前推开门,缓步往里走了几步,果真看见了正坐在灯下的唐亦姝,只是这场景与他的想象截然不同——
在他想象里,合该是穿着轻薄红衫的美人披一头鸦羽似得乌发,慵懒优雅的坐在灯下,翘首以待,眸若星辰,满目期盼。
可实际上,唐亦姝一头乱发只随意的束了起来,墨画的长眉蹙成一团,白玉似得面颊好似气恼一般的鼓起,红唇嘟着,似是苦恼极了。此时的她一手拿着账册一手拿着笔,翘脚坐着,正埋头苦思,眼里只余下账本里头的那些数字,竟是就连萧芳长进来了都不知道。
萧芳长再是自作多情,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唐亦姝这是暗下苦功想要看透账册、挑陈嬷嬷的毛病,可她人前又装模作样惯了,不想当着丫鬟的面,于是便借着等萧芳长的借口把翠眉等人使唤出去,自己在这儿暗地里用功。
装模作样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拿本王来做幌子!简直是借了她狗胆了!
萧芳长觉得自己适才那点儿被那点儿晕黄灯光照出来的柔软情愫全都哗了狗了!他当即冷了脸,抬起下颚,冷冷咳嗽,算是提醒还埋首案上的唐亦姝。
唐亦姝闻声抬起头来,见着萧芳长倒是吓了一跳,险些从檀木椅上跌下去。她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连忙把手上这一堆东西全都收好,起身来迎:“呀,殿下,你回来了?”
萧芳长这会儿心绪更是复杂,自然不想给唐亦姝好脸色,只淡淡的嗯了一声,抬步便往里走。
唐亦姝连忙快步走到他身侧,端着贤良淑德的模样立在他的身侧,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我已令人将被褥收拾过了,可要先服侍殿下歇息?”
萧芳长心有不悦,全当没看见这人,径直抬步往内室走去,因他步子迈得大,袍角亦是被步履间的微风拂动,细密精致的暗纹在灯下照耀下仿佛有细光流动,隐隐约约,依稀可见上面精致的云龙出水图案。
唐亦姝的腿没有萧芳长的腿长,差点没能跟上他的步子,这会儿方才后知后觉的觉察到萧芳长那点儿不高兴——要她说,萧芳长整日里板着一张脸,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要人哄的模样,简直是事多的不行!偏人家是王爷,就算唐亦姝心里嫌他事多,可面上还是得尽职尽责的问一句:“殿下看着好像心情不好,可是谁惹殿下不高兴了?”
萧芳长这才停住步子,他并不想要承认自己适才的复杂心情,沉默片刻方才淡淡的开口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看账册?”
唐亦姝斟酌了一下,厚着脸皮给自己脸上贴金:“我这还是头一回管账呢,这刚开始肯定是有些个不顺手,只得私下里多用功、多费心,这样才不会辜负了殿下您对我的厚望啊。”她一贯疑心重,说到此处不免抬头打量了一下萧芳长的神色,怀疑对方耳根软又被陈嬷嬷说动想把账本和钥匙拿走了。
萧芳长看她疑神疑鬼的模样,自是明白她的心思,差点就给气笑了,觉得孔子那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还真是说对了——唐亦姝这女人,还真是不识好人心!
想到这里,萧芳长忍不住就想要冷嘲热讽几句,下颚微抬,淡声讽刺道:“真要费心到三更半夜看账本,那岂不是累着你这做王妃的?还不如让陈嬷嬷接着管。”
唐亦姝一听这声气就明白过来了:哎呀,没哄好,这是更气了的样子呀!
一开始对着萧芳长的时候,唐亦姝还是很小心的,时时刻刻琢磨着对方“怎么生气了”、“怎么又生气了”、“怎么又双叒叕生气了”.......久了,她也习惯了萧芳长这破脾气,而且现今管事权到手一半,正所谓用得着朝前、用不着朝后,她也就不惯着萧芳长这阴阳怪气的毛病。
所以,唐亦姝只当什么也没听见,随口转开话题:“对了,陈嬷嬷今日令人把我的东西都搬去荣萱院了,今日只得委屈殿下与我一同睡一床被子了。”皇后传授的“养猫大法”她也是做过笔记的啊——撸猫的时候,顺毛摸它不高兴,那就逆着摸嘛,反正总能转开注意力。
果真,她这话一出口,萧芳长的注意力立刻就转移了。他面色微变,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到底还是稳住了情绪,语声沉静:“本王记得,你答应了要搬去荣萱院的。”
他站在那里,负手于后,敛眉垂目,目光投来时便如泰山压顶,刀锋向下,压迫感十足。
唐亦姝委委屈屈的低了头,可怜巴巴的辩解道:“臣妾是殿下您明媒正娶的王妃,总是要些脸面的——新婚第二日便搬去荣萱院,岂不是叫满京城的人看臣妾还有殿下的笑话?万望殿下能够体谅一二,容臣妾缓一缓再搬。”
言而简之:难道她唐亦姝也是要脸的好不好!
萧芳长听了沉默了一下,然后很想砸东西骂人:“........”妈的!
难道,唐亦姝还真当自己还有脸面这种东西?
三更半夜的,居然还想来和本王盖一条被子!痴心妄想!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