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写三叔和凤凤姐的通信,因为凤凤姐的结婚戛然而止,不得不说,那对他是一种伤害,虽然后来一直云淡风轻,而且和凤凤姐保持着红颜知己的关系有四十年,可我陪他钓鱼时,说到一些旧事总有点怅然若失。
不过说起来也没有什么遗憾,后来三婶也不错,只是人生都是单行线,我们总为一些失去的东西感到遗憾。
那个时候的大学都有点禁欲,男女之间的那种事虽然都发生了,可是不让提,而且当时喜欢引用各种语录,就是说某件事之前一定要用马列主义理论作为依据。但三叔的同学、室友都是过来人,说起一些男女之间的事都充满了蛊惑,甚至有时候宿舍里师兄的妻子来济南看丈夫,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给出让位置。
三叔也并不是到了大学后才生理发育成熟,在老家也懂一点男女之间的事,他说自己被普及生理卫生知识,就是去我二叔(前面行文时说过二大爷,其实这是引用,我们村对二叔一般都喜欢用二大爷来替换)结婚后的窗户底下听房。
三叔是学法律的,他说对于那种男人固有的冲动几乎无法遏制,他当时和三婶子结婚,就是因为三婶子说没结婚绝对不能有那种事,这在八十年代中叶以前是最基本的道德范本,可后来就慢慢被人抛弃了。
三叔说在学校时曾经有过这样一件事,他的一位大学同学属于那种喜欢谈论这种话题的男人,那人小名叫奎,他也是大龄青年,当时有三十岁了,只是没有结婚,自己吹牛和不下于四个女人那个过,当时他引用的语录就是马克思在《资本论》说起过的一个观点:生活条件恶劣导致道德败坏,并用他当年在德州纺织厂的生活为例,说是因为很多女工人因为家庭居住困难,所以特别放得开,他当时就被女人给强迫过,而且是好几个女人。
这种说法在当时是严重错误,不过禁区边缘的话题总给人一种荷尔蒙的肆意释放,很多同学听得津津有味,大概回到各自宿舍里还加油加酱的宣传。于是就有阶级斗争观念强的同学去揭发奎哥道德败坏,大学里领导觉得这种问题性质很严重,应该是资产阶级自由化的表现,是在“腐蚀”年轻一代的纯洁心灵典型事例。
当时三叔在申请入党,于是党支部委员来找三叔谈话,企图要他来做个重要旁证,出面来揭发这件事,可三叔没有犯这个低级错误,毕竟山东人坚决不出卖朋友,因此不管是支部委员怎么说,都强调自己想不起来,一口否认有这件事。耐心的支部委员足足缠了三叔一个小时,最终只好悻悻作罢。
当然这种事在班会上还是被提了出来,只是不点名批评,奎哥冷笑,当时三叔对这个奎哥很佩服,他一直觉得自己身体都快爆炸了。有一次他去隔壁宿舍玩,当时那个宿舍里正有一对男女在床上激情澎湃,当然这俩人是夫妻关系,女人在上边骑马,三叔从来都不知道还能这样,吓得目瞪口呆,被那个男同学臭骂了一顿。
三叔是一九八一年国庆节第三天遇到我三婶子的,当时三婶子在当时的山东省第二人民医院做护士,哦,现在叫齐鲁医院。那一年学校里流传一种传染病叫腮腺炎,也叫肿榨菜,据说是山东大学家属院的小孩子传染,当时学校里病了有十几个人,按照规定去隔离,就都送到了省二院,我三叔是他们专业唯一一个,也就是在隔离期间,他认识了我三婶子,住院十四天,他写了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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