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回到我与其他人合租的房子，我牵着他的手一刻也不想松开。这里很拥挤，他加入我住的单人间，一起睡仅够翻个身的床。 我带他去买衣服，说之前那件要丢掉了，都说这样可以把过去的霉运给丢掉，我们一起重新开始。他轻轻低头吻了一下我额头：说都听你的。 我还是忍不住流泪，哥哥身上又添了好多伤，才二十岁，手却因为在里面干过的工作太多太累而有点变形，骨节更突出了，指腹指根都是薄茧。我想以后只有我们两，再也不要让哥哥那么累，再也不要让哥哥受伤。 哥哥身体的任何地方我都很熟悉，我们一块长大，一起洗澡和睡觉，就像我的另一半身体一样。他捧着我的脸，却后知后觉地怕掌心粗糙摩擦到我，翻过来用手背贴着我的脸颊，轻轻滑过，眼睛依旧比我所见过的任何人都要温和，像一汪水一样。我却抓过他的手，翻过来手心摸着我的脸，我的眼泪也落了下来。我常想他经历过那么多磨难，为什么一点都没有戾气，没有长出爪牙，还是那样比月光还温和。我跟身边那些朋友都是家境不好年少出来工作，多少都会有烦躁和怒火的时候，脾气很少这么好的，更别提像哥哥那样，好像永远见不到他对你抱怨和发火的时候，连悲伤也是淡淡的。 我现在一边上学一边打工，开始的时候还是很艰难，现在虽然也很累但习惯了很多，我想着得让哥也重新上学，之前哥高中没读完就进了少管所，现在开始了重新生活，也要重新去上学。 我提出要哥哥重新回学校，他成绩好，考上大学后能有更好的前途，不能因为那个畜生的父亲就耽误了他一辈子。他一开始不同意，觉得我一个人工作太累了，最后还是在我的坚持下勉强妥协，半工半读，至少拿到高中的毕业证。 我有时想让哥哥有点脾气，这样也会减少一些他人的欺负。以前的我可能年纪小，无能为力，现在的我不是软弱的小孩子了，如果以后再有人欺负哥，我真的会和他拼命。 这样我们成了校友，他从高一学起，甚至我还是他的学姐。他成绩好，加上之前上过一年高中，学的很快。 在合租的房子，大家大多工作紧忙懒得做饭，很多在厂里食堂应付，往来也都有些乌烟瘴气，抽烟的喝酒打牌的什么都有。哥哥来了之后默默把废弃很久的厨房收拾好，有空就做饭给我吃，还像从前在家一样。看着我们两个做饭吃，渐渐也有同工的人用起厨房，和几个比较能聊得来的也更熟了，大家经常一起做饭吃饭，说说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