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渡躺在摩天大楼的泉水仰头看见了母亲

白龍潜在 2024-08-24 02:02:06
她温熙,明暖,蹲下来对他张开细瘦的双臂,说阿渡,疼不疼,阿妈抱。 她是个早死的台湾女人,被她那异国的腰上别枪的兄长㓎犯到泪流干,每夜轮换着用国语和零碎的泰语求饶,带着满身鞭痕和空荡的裙底回到五岁的安渡身侧躺下,克制哭泣克制到身体有些抽搐。后来安渡每夜饮着叔叔剩下的威士忌,仰头看豪宅二楼南茜落地窗前跪下吞吐幸器的剪影,也在她细锐的哭吟声中恍惚,酒精和仇恨一同从他眼眶中拉扯出泪,而他双目睁圆,毫无知觉。 他想自己不会再错过第二次,他早就不是那个无能为力的小孩。反正在这些年,自己早已做好准备了。在一次次被弑父辱母的仇人扇耳光,耳鸣晕眩中爬行在他昂贵光滑的红木地板上,他最熟悉被枪指着太阳穴凸凸跳的感觉,他在这种抽动下抓起打翻在地的冷食,吞咽着零碎的鸭肠。 在警校他一日日抽条成了自己时常感到陌生的成人,他眉眼锋利,像极了上吊自尽的父亲,而微笑状的唇则继承了母亲,这让叔叔对他喜怒无常,酒后在他身上幻视了谁,那一晚就选择把他当儿子还是奴隶。他容纳进深蓝色的制服,星章在肩头折射出曼谷炽热的阳光。 开始有人喊他安sir,安警官,就像喊他叔叔一样。有人说他是关系户,有人说他常冷着脸是为了招女警员的注目。他在在烂尾楼的酣战后瘫倒在台阶喘息,给腰腹的弹伤缠裹上纱布。血濡湿指尖,他感到难以言喻的安心,他觉得自己离目标又近了一点。只有拼却性命时能让他感觉自己在有尊严地活着。 对了,尊严。他一半的时间在与曼谷的白粉贩子们同座,在罂粟田外的庄园豪宅,他面前的茶几上翘着某人的脚,雪茄烟圈飘散,列席者无不西装外挂满佛牌宝石,平安顺遂,大富大贵。 只有他一身近乎黑色的警服立挺,帽檐银徽硕大,他正襟而神色淡漠,像得令可持戟行罚的天神。只是在座的都是地狱里最凶神恶煞的罗刹。 大多数时间,他都只是沉默地坐着,笔挺地坐着。 没人能让他像小时候那样蜷在红木地板的上跪着瑟缩了,但他常想象着用自己警靴碾上别人面部的场景。第一脚踩在正咳血的对方的胸膛,第二脚压过他的喉管,然后移到头颅,直到眼球位移,鼻骨碎裂,淌了一地的液体无论血汗泪,看上去都是黑色的。 他望着曼谷警察总署对面的高楼,那里有一天从一层到八十八楼的顶层都会是他的资产,用二十亿美金可以为自己垒一座无懈可击的城堡。屏幕里他会是微笑的英雄。南茜,不用害怕。 妈妈,不疼,你也不用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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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
  • 2024-08-24 14:25

    写的太棒了~

  • 2024-08-24 13:42

    不是舅舅,是叔叔吧

  • 2024-08-24 14:40

    其实当时看完最喜欢也是最同情的一个角色,不幸的童年真的需要一生去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