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了胃癌晚期的诊断书,看着验孕棒上的两道杠陷入了沉思。
他曾对我说“走,回家。”
可他也曾在我父母忌日那天与白月光共度晚餐。
他说让我等一会,可他陪着白月光上了救护车就再也没回头看我一眼。
他说,他爱我。
1
“顾言,我想结婚了。”
我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令他眉头紧皱。
“我们这样不好吗?一张破证就这么重要吗?”
呵……哪里好?
无名无分,在别人眼里还不知道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关系。
他去酒吧,我穿着热辣的紧身短裙陪他。
他去参加晚宴,我穿着雍容华贵的高定礼服挽着他。
外人一眼就能看穿的关系,他却从来没有在外界承认过。
顾言夫人这个梦,是时候该醒了。
2
顾言是我的债主。
当年爸爸妈妈车祸去世,家里欠债,破产清算。
爷爷奶奶像赶扫把星一样把我赶了出来。
刚刚大学毕业的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巨额债务,不知道该怎么办。
无家可归,流落街头。
是顾言,把坐在街角的我捡回了家。
我们家欠他的钱。
所以我还是住在原来的房子里,但是房子的主人却变成了顾言。
“夏至,别乱跑,现在你是我的私人物品。”
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他养的一个金丝雀,对我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顾总也就是玩玩而已,不出两个月就腻了!”
“那是,这都是下酒菜。”
顾言仿佛听不见这些嘲讽一样,没有制止,他们也越来越肆无忌惮的践踏我残存的尊严。
可是我却成了他身边唯一的女人,这一待就是三年。
他身边的人也看出来了,觉得我的确是一个不同的存在,他们不在嘲笑我,他们叫我“小嫂子。”
只要我撒撒娇,他就能满足我所有的需求。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光明正大的宣布过我们的关系。
当时我们家的房子并不足以抵消欠他的钱,但他也没有特别苛待我。
这五年来,让我过着极尽奢靡的生活。
除了不能给我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外,他真的什么都给了我。
“顾言,我们分手吧。”
我在赌。
赌他有没有,哪怕一丁点的爱我。
“好啊,想分就分吧,我也早就腻了。”
看着他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我长舒一口气。
我以为,我们在一起三年,就算养个小猫小狗也是会有感情的,但没想到他说的这么慵懒随意。
我轻笑一声。
并没有赌输的心碎,反而有一点轻松,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我拿出包里的诊断书。
胃癌晚期。
我把它撕碎,冲进马桶里。
连同那一个两道杠的验孕棒。
3
我把银行卡,车钥匙,别墅钥匙,全部放在了桌子上。
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这个生活了三年的地方,轻叹一口气。
走了!
后会无期!
拖着行李箱来到机场,看着对面玻璃上映出来我的身影。
黑色直筒裤,宽松的上衣,白色板鞋,一顶黑色鸭舌帽。
我在顾言身边,从没有这么自由散漫的时候。
刚过转角,我就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当下身子一紧,是顾言!
他正指挥者几个黑衣保镖满场找人。
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不会,我都和他说分手了,他也同意了,还来找我干嘛?
但我还是下意识的躲进了卫生间。
我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嵌进肉里。
一个熟悉又冰冷的声音响起。
我不由分的打了个寒颤。
“夏至,监控显示你进来了,是要我把这扇门踹开还是你自己出来?”
我太了解他的脾气了,他不喜欢别人和他对着干。
况且这是机场,闹大了我收不了场。
我轻轻的走出来,咬着唇,抬眼便对上他那双猩红的眼眸。
我被他拽着手腕带到车上,疼也不敢出声。
司机会意立马开车。
他掐着我的脖子,我瞬感窒息。
“什么都没带,连首饰都没带,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和我断绝关系吗?”
“夏至,谁给你的胆子,我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
我发不出声音,不断地拍打着他掐我脖子的手。
他松开我的脖子却又发疯似的吻我,不带一丝一毫的怜惜。
司机立马放下了车里的隔板,我心一紧,我知道隔板放下来他会对我做什么。
我只觉身下一阵湿润,腹部传来隐隐的痛感。
胎儿刚刚12周,我的身体也经不起他的折腾了。
我咬破了他冰冷的唇,血腥味弥漫至口腔,这是我第一次反抗他。
趁他吃痛立马推开他。
“顾言,不要在车里,我求你,给我留点尊严好不好。”
“现在知道求我了?刚才不还想着逃走吗?”
他脖子上因为恼怒而暴起的青筋格外明显。
“我没有让你走之前,你没有权利私自离开。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
后面几句话咬的格外重,让我不由升起一阵寒意。
他把我带回了他的别墅,并且派了保镖看着我。
既不公开我,又不放我走。
狗男人。
时间很有限了。
我想让我生命最后的日子,是自由的。4
顾言出差后的第二天。
我一个人坐在这偌大的客厅里,清冷且寂寥。
“这里是500万,想必这些年,你在顾言这里得到的也不少了,识趣点,我们家是不可能要你这种不检点的儿媳妇的!”
沙发上这个散发着贵气的女人就是顾言的母亲,从进来开始就不曾正眼看我一眼。
那还是我第一次见顾言的家人。
她坐在那里是那样的矜贵,不屑看我一眼,仿佛我是什么见不了光的脏东西一样。
跟着她来的还有顾言的白月光。
阮玉。
顾言的前女友。
白色连衣裙配黑长直,打扮的很是清纯。
让顾言念念不忘的白莲花。
“阿姨,我当年跟着顾言的时候可是清清白白的,这一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我可以走,但您不能侮辱我。”
以前乖顺惯了,现在我什么都不要了,无所顾忌。
原来怼人这么爽啊!
“夏至,阿姨她不是这个意思的!你别误会!我们有话坐下来好好说嘛!”
阮玉的话接的恰到好处,顾言母亲更加厌恶的斜睨了我一眼。
“我误会什么?没什么好说的,知道你等着上位,我这还没走呢,吃相不要太难看。”
看着阮玉瞬间泛红的眼眶,我内心真是无了个大语。
冲我演什么啊?我又不是男人。
我父母忌日那天,顾言答应了要陪我去扫墓。
却彻夜未归。
阮玉的朋友圈里倒是热闹非凡。
今天是她回国的日子。
我看见顾言出现在朋友圈视频里,看她的眼神是我从没有见过的温柔。
看前女友的眼神都能拉丝了,现在又关着我不让走,真是太让人恶心了。
回到当下,我越想越气。
“阿姨,您刚才进来也看见了,不是我不想走,我这不是走了又给您儿子抓回来了吗?这里里外外围了两层保镖,您就是给我插个翅,我也飞不出去啊!”
不管自己的儿子,倒来管我。
难怪顾言总是圈着我管着我,家族遗传啊。
我指着院子里的保镖,故意阴阳怪气的说给阮玉听。
“阮小姐,恐怕你这上位之路不太好走啊,你那顾言哥哥生怕我跑了,恨不能找根绳子拴着我,唉,你这不行啊,还得加把劲啊!”
看着阮玉吃瘪的表情和紧攥的拳头,心里感觉好痛快。
让你天天发朋友圈恶心我,气死你!
“夫人,您不要为难我们,我们只听顾先生的吩咐,您是他母亲也不行。”
保镖冷冷的话语传进来,我抬眼望去。
顾言妈妈气的抬脚就走,阮玉则是回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看着她们走后。
刚才就已经在艰难支撑的我瘫倒在地上。
不行,时间不多了,我要走,我要离开。
5
“夏至,你真的不考虑手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