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上唐家》
陪着老板参加晚宴，却在宴会上遇到了前男友。
他在宴会上手捧鲜花天价钻戒，向唐家大小姐求婚。
唐棠姿态高傲地抬起脚。
周围的人都小声议论，说他为了攀上唐家大小姐，不择手段，不要尊严。
他却感恩戴德般，姿态虔诚地跪下，亲吻她的脚背。
分开一年，我动过无数次向他求和的念头。
梦到过无数次和他重逢的场景。
唯独没有料到，跟我在一起时，姿态如此骄傲的他，会为了取得另外一个女人的欢心。
卑微至此。
1
认识的人都说，跟顾一城在一起，是我高攀了。
他长得高大英俊，学习又好，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上了大学，还当上了公务员。
而我，只是一个没上过大学的乡下丫头，靠着一点旧日的情分，霸占了他。
却从没有人知道，他上学的钱，是我挣回来的。
大学四年，研究生三年。
整整七年，他上学，我打工。
他越来越优秀，而我却越来越配不上他。
当我一次次问他，准备什么时候结婚的时候。
他的脸色却越来越黑，对我越来越冷淡。
看他不耐烦地捏了捏眉心，我知道这个动作，证明他已经没了耐心。
「覃苗，这件事不是早就说好了吗？年底有一次晋升的机会，等我竞争上副主任，就跟你去领证。」
我却执意要一个答案。
大学毕业时，他说要考研，不能结婚。
毕业后，他说男人要先立业后成家，不能结婚。
后来参加工作，他要拼事业，没时间。
今年我已经二十八了。
他拖得起，我等不起。
「那要是竞争不上呢？」
他猛地站起来，像是要发怒，捏了捏拳头，还是忍住了。
「你放心，就算失败了，我也会跟你结婚。」
可我今天偏就要个答案。
我比他更快一步走到门口，直接把门反锁。
转身定定地看着他，眼神透着倔强。
「你说实话，到底为什么不愿意跟我结婚！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信！」
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发红，身体逐渐紧绷。
「我只要一个答案。跟我结婚，就这么难吗？」
我的心里也开始打鼓，迟疑是不是今天逼得太过了。
他突然笑了一下，透着轻蔑。
猛然伸出手，掐住了我的下巴，语气透着狠厉。
「覃苗，给你脸了是吧？我辛辛苦苦地上班，在单位看人脸色，在家里还得看你的脸色吗？你算老几？」
说着，一甩手，「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把我摔到了地上。
额头正好磕在了门口的鞋柜，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我头脑发晕，一时竟没能起来。
他头也不回地直接就走了。
突然记起来，谁说过，男人跟女人动手，只有第一次跟无数次的区别。
能动手，说明他早就不在乎了。
只有我还傻乎乎地期待，他会跟我结婚。
回想这么多年的种种，其实我早就应该死心了。
顾一城他心里没有我，这些年，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老妈子，一个避风港，一个不离不弃的舔狗。
谁都不信，我能离得开顾一城。
因为我爱他，爱得那么卑微。
爱得恨不得宣告天下。
可结果呢，我成了人人都能说笑的舔狗。
连他的同学，同事，都不把我当回事，肆无忌惮地欺负我，嘲笑我。
他们聚会时，我就得在一边随时伺候着，缺水了，我赶紧去倒。
缺酒了，我赶紧去买。
他的任何一个朋友，都能毫无心理负担地使唤我。
「没事，覃苗就愿意干，她就是顾一城的舔狗，一城能看上她，可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就是他们对我的评价。
顾一城却从不替我说话。
是啊，我怎么就那么贱呢。
可现在，我不想当舔狗了。
我看着手机上刚收到的信息。
「调任覃苗担任南部大区营销部副经理，即日到岗！」
是时候该离开了。
缓了半天，我费力地站了起来。
默默地收拾行李，这间屋子里，我的东西，一个行李箱都装不满。
除了几件衣服还有我的电脑，什么都没了。
所有的东西，都是顾一城的。
就是他那些同学放在这里的东西，都比我多。
房子是我出钱租的，水电煤气，生活开支，所有的费用，都是我在承担，顾一城参加工作这几年，从没给这个家出过一分钱，我每个月还得拿出工资的三分之一给他。
他说他的钱要寄给爸妈，他说他一个大男人要应酬。
我就傻乎乎地一句也不问。
今天，他的拒绝，算是给了我一个最好的借口。
坐上离开的飞机，我直接掰断了手机卡。
不想跟他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不给自己任何后悔的机会。
我离开三天之后，才收到了他的信息。
「覃苗，你去哪了？你出差怎么也不说一声？什么时候回来？房东来催房租了，你是不是没有交？」
「覃苗，家里突然停电了，电卡你放哪了？」
「你怎么还不回来？你闹什么脾气！」
「有本事走，就别再回来！」
「覃苗，你到底怎么回事？我爸妈都打电话来问了。」
遇到了问题才来找我。
一句句的质问，却没有一点点关心的意思。
我抬手直接拉黑了他的微信。
要断就断得彻底。
2
却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年，我竟然再一次见到了他。
这时候，我已经在职场上站稳了脚跟。
今天是来陪老板参加一场酒会。
再次见面，顾一城可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
这一次，他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舔狗。
这场晚宴，是合作方唐家，给唐家的女儿庆祝生日的酒会。
特意邀请我们过来的。
宴会过半，众人都在商业交际，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
突然全场灯光一暗。
男人一身白色的西装，手里捧着热烈的红玫瑰。
高举钻戒，单膝跪地。
「唐棠，你嫁给我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那一瞬间，我脑子仿佛被巨锤猛地敲了一下。
满脑子空白。
那个人是顾一城！
我扒开人群，不自觉地往前走了几步。
看了十几年的一张脸，我怎么也忘不了的一张脸。
在他的面前，是一身精致的唐家大小姐，唐棠。
唐棠什么也没说，姿势慵懒地坐着，高傲地扬起下巴，随意地抬起了自己的脚。
而顾一城竟然感恩戴德般，姿态虔诚地跪下，亲吻她的脚背。
我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锅！
周围的人，也在议论纷纷。
「这是谁啊，不就求个婚吗？搞这么大阵仗！」
「听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这不，为了上位，也是拼了，什么面子都不要了。」
「是个狠得下心的，当了唐家的上门女婿，至少吃喝不愁了。」
他们说的是顾一城吗？
顾一城，那么高傲的顾一城。
对我从来不屑一顾地顾一城。
竟然为了讨好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连尊严也不要了。
我曾经无数次地反省过，当初是不是太冲动了。
甚至有过回去找他的想法。
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分开一年，我动过无数次向他求和的念头。
梦到过无数次和他重逢的场景。
唯独没有料到，跟我在一起时，姿态如此骄傲的他，会为了取得另外一个女人的欢心。
卑微至此。
我努力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实在不敢相信。
直瞪得眼眶生疼。
我实在不甘心啊。
突然感觉我的手，被人攥住了。
一股暖流瞬时传了过来。
「怎么了？是认识的人吗？」
温润低沉的嗓音传了过来。
是老板贺兆铭。
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眼中恢复了清明。
「嗯，是一个认识的人，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掌心的温热，突然让我有些不自在。
迅速地甩开了他的手。
一股尴尬蔓延。
今天真是，失态了。
他抬起手轻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相信你。」
这人，莫名其妙。
不过，看起来，顾一城是真的喜欢这个姑娘。
那真是恭喜了。
我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后来，那个姑娘收下了鲜花和钻戒，却没有答应他的求婚。
顾一城一身狼狈，却还是面带笑容。
「我知道，这一次准备得不够充分，让我们唐大小姐失望了，下次一定准备得更好！」
这舔狗当的，也是没谁了。
这人，真是陌生啊。
原来，他骨子里竟然是这样的。
不过，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今天的事情，刷新了我对顾一城的印象，不想跟他再有什么交集。
我打算提前离场。
可刚走出门口，竟然差点跟他撞上。
彼时，他急匆匆地出门，而前面，正是唐棠。
「唐棠，你等一等。」
走出几步，唐棠终于停了下来。
「顾一城，我早就跟你说了。你只是我的备选之一，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不过，今天你做得不错，值得表扬，以后再见吧。」
说着，就没再搭理他。
原来，竟是这种关系吗，比我之前想的更加不堪呢。
说不清是什么心理，我这回算是彻底放下了。
突然就有点，有点幸灾乐祸吧。
3
这时候，顾一城总算是注意到了我。
刚才他走得急，不小心把我的包碰到了地上。
「对不起啊，刚才走得急……」
他抬头看我，像是突然被掐住了脖子，嘴里的话戛然而止。
愣愣地看着我。
「覃苗，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脸色瞬间通红，根本没想到，他人生最丢脸的时刻，竟然被我这个他曾经最不屑的人，围观了全场。
简直丢脸到家了。
我倒是一脸淡定。
「哦，今天过来办点事。」
我很快收拾好东西就准备走，可没兴趣围观他的丢脸现场。
他却一伸胳膊挡住了我的去路。
「覃苗，我想跟你谈谈，当初的事，总得有个交代。」
哈哈，真是搞笑啊，我都没说啥，他跟我要交代。
我心里那点潜藏的情绪，瞬间消失殆尽。
「呵呵，刚被人当成备胎，就到我这里找存在感！顾一城，我还真是高看你了。
「脚踩两只船，小心船翻了，把你淹死。」
我满脸冷意，时隔一年，重新见到这张脸，我倒是能心平气和了。
顾一城显然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覃苗，当初是你什么都不说直接走了，留下烂摊子让我收拾，难道你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在唐大小姐那里受了委屈，到我这里找存在感了？
还当我是原来，逆来顺受的，可以让你为所欲为的覃苗吗？
我爱你的时候，你的话是圣旨。
可现在，我不爱了，你连路人也不如。
「交代什么？什么烂摊子？是让你交房租，难为你了？还是家务活没人干，终于想起我这个免费保姆了？」
他气得双眼通红。
一只手直直地指着我。
「覃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一点矜持也没有！」
呵呵，我就是太好欺负了。
本来不想搭理他，非要自己凑上来刷存在感。
「看来你这一年过得也不怎么样啊，都开始给别人当舔狗了，你爸妈看到了不知道作何感想呢？噢，对了，要是你真能当上唐家的上门女婿，那你爸妈不得放上三天三夜的鞭炮庆祝啊，毕竟，这可是一尊财神爷呢。」
想当初，随着顾一城的学业越来越好，后来还当上了公务员，他爸妈看我也越来越不顺眼。
好几次撺掇他把我踹了。
顾一城终究顾忌着脸面，还舍不得我这个免费提款机。
想起来，我就一肚子火！
「这念了十几年的书，也赶不上直接卖身来得快啊！
「那我可不能挡了你的发财之路！」
就看着，顾一城的脸色越变越黑，仿佛都能滴墨了。
他一手扬起来，就要打我。
臭男人，给你脸了。
我迅速拿出防狼喷雾，照着他的脸就是一顿猛喷。
然后，趁着他顾头不顾脚的时候，抬起脚，用尖锐的鞋跟，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霎时，他发出「嗷」的一声惨叫。
真是痛快，当初我就想这么干了。
我叫你把我当丫鬟，我叫你溜着我玩，我叫你对我冷暴力，甚至还想 PUA 我。
拿起包包，没头没脸地冲着他一顿狂揍。
还是武器不趁手啊。
趁着被围观之前，我赶紧逃离了现场。
却没看到，从宴会中提前离场的贺兆铭，围观了全程。
然后不小心地撞倒了门口的大花盆。
好巧不巧的，倒在了顾一城的身上。
4
坐上车，我越想越痛快！
掐着腰，直笑了半个多小时。
司机不停地看我，都快把我当成神经病了。
好歹到家了。
没想到，我那个好老板，贺兆铭竟然守在我家门口。
见到我，举了举手里的酒。
我没敢吭声，老老实实给他开了门。
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今天的事，他看见了没。
我高贵冷艳的职场女强人形象，这下是彻底毁了。
我仔细斟酌之后，嗫嚅着开口。
「那个，今天那人，是我前男友。」
他面无表情地瞥了我一眼。
我立马坐直身体。
「我保证，跟他早就断干净了，绝不会对工作有任何的影响。」
他沉默了一瞬，才开口。
「嗯，谁还没有个过去呢，断干净了就好。
「我就是担心，你会情绪不好。」
我倒是没多想。
这都快天黑了，他在这怎么也不妥当吧。
「那，老大，要不我给你下碗面条？」
该吃饭了，您老人家不回家吗？
谁知道，他竟然点头了。
「嗯，也行。」
不行啊！
可我不敢说。
当初从江城来到这里，正是因为有了他的照顾，我才能迅速站稳脚跟。
可今天，我实在是有些心虚啊。
我打开冰箱找了两包方便面。
好歹还有几个鸡蛋。
就着方便面，打开他带来的红酒。
本来我想着赶紧把他打发走的。
可喝着喝着，我竟然哭了起来。
「呜呜，我跟他在一起十年啊。你知道吗，他上学，家里没钱，是我打工养着他，给她交学费。他朋友看不起我，觉得我一个没上过学的玷污了他，可他从来不替我说话。后来总算是毕业了，可他就是拖着不提结婚的事，说什么先立业后成家，全都是借口。」
我不知道絮絮叨叨地说了多久，后来的事情我也记不大清楚了。
第二天是被一阵震天响的拍门声，惊醒的。
我晕晕乎乎的，套上睡衣就去开门。
却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差点惊掉下巴。
竟然是顾一城！
就是有点惨，额头上贴着纱布，甚至还半吊着胳膊！
都这样了，还不忘来恶心我。
这人无利不起早，一定有所图谋。
我「啪」的一下，直接关上了门。
拍了下胸口，呼出口气。
嗨！
我干嘛心虚啊，又不是我的错！
门外顾一城又开始叫唤起来。
「覃苗，你开门！我鼻子被撞破了。」
我不紧不慢地重新换了衣服，又美美地化了妆。
再开门的时候，顾一城果然一手捂着鼻子，一只手半吊着，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真是让人，忍不住拍手称快！
我站在门口，并没有打算让他进来。
「顾一城，大清早的，你就来找骂？就这么欠？」
他突然伸出手指着我的背后。
面色惊异，好像受了奇耻大辱。
「是不是因为他？你就是因为他才出轨的？对不对？」
栽赃也得有个限度！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顺着他的手，回头一看。
好家伙。
贺兆铭怎么在我家里？
没道理啊。
还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我忍不住开口。
「你不是走了吗？」
他打了个哈欠。
「你扒着我不让我走，一副非我不可的样子，我有什么办法？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我，信你个鬼！
不管怎么说，先解决外部敌人。
我赶紧转身，打算直接赶走顾一城。
「顾一城，我们俩八百年前就没关系了，你就是碰瓷也碰不到我这里！赶紧走吧！」
说着，我就要去关门。
这家伙学聪明了，直接伸脚挡住了门。
「让，让我先处理下！」
行！我就当日行一善了。
给他让开了地方。
进门后，我找出棒球棍！
5
我就站在门口，等顾一城收拾好从卫生间出来。
没想到，他倒是大剌剌地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我拎着棒球棍。
冲着他喊。
「顾一城，你是自己滚，还是等我把你打出去！」
他竟然还能装出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
在我这演戏。
「覃苗，一年不见，你变化很大啊，我听说你进了 BT，一个女人孤身在外打拼，无依无靠的。就算再厉害，还不是得被人压在下面。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谈合作的，怎么样？我在唐氏有一定的话语权，加上我们也有十几年的感情，总归比外人强。我看你这一年也没闲着，我们俩算是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只要这次合作成功，我的身边，一定给你留一个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