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秘密。
我能看到父皇的嫔妃们的私通率。
“沈贵人,昨夜与何太医私通四次。”
“皇后娘娘,今晨与侍卫首领暗送秋波。”
“婉贵妃,前日从男妓坊带回了一个舞男。”
直到,我遇见了新进宫的小答应。
她头顶的私通率是百分之百!
而她的私通对象竟然是我……
1
我路过御花园的假山,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坏了!
系统分明提醒过我,眼下,沈贵人正在里面与何太医私通……
我慌忙躲在一旁的草垛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张望着。
很快,假山后传来不少虎狼之词。
“夏太医,本宫近日胸口闷得厉害,你快帮本宫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
“娘娘,以微臣来看,此乃相思之症。”
“今夜,微臣定会去娘娘宫里诊脉!”
……
这对于我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来说,未免太荒谬绝伦了……
我正准备神不知鬼不觉退下,脚边却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
我:???
什么鬼?
不是我踩的吧!
我侧身望去,才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小丫头。
小丫头满脸窘迫,恐惧地望着我。
“谁!是谁!”沈贵人听到声响,连忙低喝一声,随即意识到自己在偷情,噤了声。
我顾不得思考,当即便拉起小丫头的手,一路狂奔。
我带着她跑进了冷宫。
这里是我的地盘,平日鲜有人至,眼下应该不会查到这边。
我瘫在地上,心里刚涌出劫后余生的兴奋。
可下一秒,我发现小丫头的头顶浮现出一排数字——百分之百。
“你……你……”我目瞪口呆,“你竟是父皇的后妃?”
方才,我竟以为这小丫头是和我一般倒霉路过御花园的宫娥。
却不成想,她竟是新进宫的妃子!
父皇如今年迈,身体每况愈下。
于是,各宫嫔妃私通,便不再是件新鲜事。
想到这里,我不免有些同情。
不过豆蔻年华,往后余生,都要被困在这深宫里,实在可怜。
私通率高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小丫头向我行礼,感激开口:“想必您就是三皇子吧,我是新进宫的夏答应。今日多亏殿下出手相助,我不胜感激,却也无法报答。”
我:……
倒真少见这般实在的姑娘。
罢了罢了,我本就不图她的回报。
夏答应是父皇的妾室,便也算是我半个娘亲。
只是,按照她的年岁,我一时竟不知该唤她什么。
夏答应望着远处,依旧有些慌乱:“殿下,今日至事,会不会被沈贵人发觉呢?若是将来惹的杀身之祸又该如何……”
这番话的含义,不言而喻。
这位夏答应是想寻求我的庇护。
只是,她还不知道,我宫里最不受宠的皇子,自幼在冷宫里长大。
别说护着她了,若是沈贵人想要掐死我,亦是信手拈来。
我顿了顿,还是选择安慰道:“夏答应不必忧心,不会有事的。”
望着夏答应颤抖离开的身影,我的脑袋炸了。
她头顶又浮现出一行字。
【夏答应私通对象:XXX】
马赛克?
我皱了皱眉,怎么会是马赛克呢?
【因为宿主的信息一概会被屏蔽。】
好家伙,她的私通对象竟然是我?!
2
入夜,我辗转反侧,倒不是为了夏答应。
而是,又梦见了那个折磨我数年之久的梦魇。
我梦见,母妃正在遭受梳洗之刑。
母妃的后背血肉模糊,锦绣宫的地上,血流成河。
只因我的母妃曾闹出一场宫中丑闻,我这样的皇子,被陛下厌弃,是注定无法登上皇位的。
六宫嫔妃无人愿意收养我。
于是,我被送进了冷宫。
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靠着在宫里极为低微的存在感,我平安活到了现在。
我不信命,所以,我在冷宫里的这些年,丝毫不曾怠慢。
我日日苦读,文韬武略,无所不晓。论能力,我绝不比父皇的任何一个儿子差劲。
有朝一日,我定要为母妃洗清冤屈,也定要在父皇面前证明自己,不是废柴!
半月前,我的脑海里突然涌入一个奇怪的东西。
它声称自己是系统,并赋予我一个超能力。
通过系统,我竟看到了各宫嫔妃的私通率。
这段日子里,我甚是惶恐、日日煎熬,觉得那些东西污了自己的眼睛。
可今天,我忽然福至心灵。
也许,我可以靠着这个能力从某位嫔妃口中打探出母妃去世的真相?
突然,系统毫无感情的声音在我脑海里播报起来。
【夏答应私通率:百分之零。】
我顿时大惊,从床榻上猛的坐了起来。
私通率下降至百分之零,除非,这个人要死了!
付费截点
我怎么也没想到,沈贵人下手如此之快。
诚然,我在宫中举步维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不知为何,我还是鬼使神差地赶去了夏答应的院子。
果然,一切如我所料。
沈贵人带着几个高大侍卫,齐刷刷立在夏答应的院子里。
夏答应身边空无一人,她瑟缩在地,浑身颤抖,止不住哀求:“娘娘,今日之事,我绝不会说出半个字,求娘娘放过我吧……”
我心头酸涩。
幼时,我在冷宫向太监乞食的模样,和现在无甚差别。
沈贵人不耐开口:“本宫只相信死人的嘴是最可靠的。”
说罢,她抬了抬了手,示意身边的侍卫动手。
两个侍卫伸手绷紧白绫,一左一右,狠狠遏制住夏答应的脖颈儿。
“啊……”夏答应痛苦地张着嘴巴,却难以发出半点声音。
我快步上前,大声道:“贵人,手下留情!”
沈贵人惊讶地看向我:“三皇子?”
我厉声道:“若想扳倒皇后,需要留下她!”
沈贵人狐疑地看着我,皮笑肉不笑:“三皇子此言何意?”
我顿了顿,轻笑,语气阴狠:“贵人难道不想彻底脱离皇后的控制吗?”
侍卫的手上的白绫已经缚上夏答应的脖颈。
院子里静得渗人,只剩下夏答应颤巍巍的抽气声,仿佛快断裂的锦帛。
我握紧拳头,背后冷汗渐渐沁出。
“停。”
沈贵人终于抬手,示意侍卫停下。
夏答应顿时瘫倒在地,痛苦喘息着。
“三皇子若不嫌弃,不妨与嫔妾夜谈一宿。”
临走时,沈贵人对我投来了一个轻飘飘的媚眼。
杀机四伏。
3
入夜,沈贵人的院子。
我如期赴约。
一回房,沈贵人那张沉静的美人脸变得极为狰狞,背后的侍卫霎时抽出利剑。
她笑:“不知三皇子能拿出什么筹码?若拿不出,仔细我挖了你的眼睛。”
沈贵人倒是聪慧,已猜到了我也是今日目睹她偷情的人。
我不紧不慢的开口:“沈贵人,不如你先表明诚意?我想知道,当年究竟有谁参与害死了梅妃。”
梅妃便是我的亲生母亲。
当年,她在宫中的丑事闹得沸沸扬扬。
父皇下令决不允许旁人再提起,否则便拔掉那人的舌头。
这些年,我一直在查找真相,却始终一无所获。
听到这,沈贵人露出几分谨慎。
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往日高傲的模样。
世人皆知,母妃是我的软肋。
沈贵人自以为拿捏了我,冷哼道:“别做梦了,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还妄想与本宫谈条件。你若有胆,便将那事闹到皇上面前。本宫偏不信,皇上会相信你空口白牙的说辞。”
直到……
我从口袋里掏出了沈贵人遗落在御花园假山处的肚兜。
诚然,若只是一只肚兜,自然不能说明什么。
可沈贵人对何太医情根深种,在肚兜上绣了何太医的名字。
我望着她,似笑非笑的开口:“沈贵人,您觉得父皇会不会相信。”
沈贵人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下一秒,寒光闪过。
不知何时埋伏在暗处的何太医突然提着刀冲出来,对着我的脖颈儿刺去。
我轻而易举的躲开,反手将何太医制服。
我讥讽道:“何太医,你是文官,还是不要舞刀弄枪为好。”
说着,我用力攥了一下何太医的手腕,他手中的刀应声落地。
沈贵人脸上布满担忧:“别伤害他!本宫……本宫可以告诉你……当年的事情……”
我顿了顿,放开了何太医。
“当年,你母妃荣获圣宠,遭六宫妒忌,”沈贵人悠悠开口:“皇后娘娘伙同婉贵妃,设计陷害你的母妃。皇后娘娘买通了梅妃宫里的大宫女,偷了一件梅妃的肚兜,放在一个马夫的榻上……”
“陛下勃然大怒,赐梅妃梳洗之刑,自此,内务府剔除了“梅”这个封号,陛下也下令,决不允许任何人提起此事。”
我默默握紧了拳头。
原来,真相远比我想象的更加残酷……
沈贵人慌忙补充道:“当年,本宫可没有参与此事,本宫虽是皇后党,却不愿行如此恶毒之事,三殿下,你也要理解本宫,本宫那时势单力薄,不得不依附于皇后,的确不便出手相助,你可不要将事情怪罪到我身上……”
她试探性的望向我。
我一把火烧了沈贵人的肚兜,道:“此事,绝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道。”
4
回去之后,我却情不自禁想起了夏答应。
……
几个小时前。
我隔着袖子将夏答应搀扶起来。
“你,还好吗?”我轻声开口。
系统的声音突然不合时宜的响起:“夏答应私通率疯狂飙升中。”
我:……
夏答应擦去脸上的泪痕,规规矩矩的向我行礼感谢道:“多下三殿下救命之恩,若不是殿下来的及时,恐怕今日我已命丧于此了……”
我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眼下,夏答应望向我的眼神里,满是崇拜。
可我只是一个冷宫出身的皇子,实在不能给她什么。
我刚欲开口道出自己的身份,却被她再次打断。
夏答应眨了眨水汪汪的眼角,道:“若殿下需要,我愿意为了殿下去接近陛下。将来殿下若有需求,我也可帮忙递话。”
“不必。”我厉声打断道。
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欠佳,我缓和了语气,道:“我只是,不想让夏答应委屈了自己。更何况,我身为男子,怎能让你一个弱女子以身涉险!”
不知怎的,我的脸颊愈发滚烫。
我仓皇转身,之丢下一句话:“夜深了,夏答应早日歇息吧。”
回到冷宫,我缓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我顿了顿,向系统询问:“系统,明日皇后娘娘的私通率是多少?
系统悠悠开口:“百分之百。”
我微微扬了扬的唇角。
既然天助我也,明日我便要为皇后好好奉上一份大礼。
好戏,就快要开始了。
次日,天色刚刚晚下去,皇后便等不及了。
她熄了宫中所有的蜡烛,遣散了奴仆,只留下一扇半虚掩的门。
我压低了帽檐,推门而入。
依照系统的提示,我早早的躲在林侍卫出入的必经之路,将其击晕,并拔下了他的衣裳。
我与林侍卫的身型相差无几,此刻屋内伸手不见五指,皇后娘娘根本看不出端倪。
皇后快步跑来,一颦一笑宛若豆蔻年华的姑娘。
她扑进了我的怀里,娇羞开口:“郎君,你总是来了,三日未见,本宫甚是思念。”
她故作恼火的开口:“改日,本宫定要好好治统领的罪,竟一连叫你当值三日,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是受不住的。”
我没有开口,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只帕子,塞到皇后手里。
皇后喜笑颜开:“这可是你亲手绣的?本宫定会好好收着。”
她迫不及待的将我带上榻。
下一秒,屋外竟传来了凄惨犀利的歌声。
皇后身子一僵:“谁,是谁?大半夜在这里装神弄鬼……”
我冷笑。
究竟是真的装神弄鬼,还是皇后娘娘的心里有鬼?
当年,我娘凭着这首《春江花月夜》获得了圣上荣宠。
父皇对额娘情根深种,日日传召额娘唱曲,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皇后心中嫉妒,羞辱我娘是扬州瘦马,逼迫我娘在烈日下一遍遍的唱着这首曲子,直到喉咙沙哑。
她又怎会忘了这首曲子?
屋内一片寂静,就连皇后吞咽唾沫的声音都清晰可见。
“郎君,郎君……”借着微弱的月色,皇后瘫跪在地:“你的脸,你的脸……”
她拿出方才的帕子,欲为我擦拭。
直到……
她看到上面绣着的梅花。
皇后顿时大惊,将帕子丢出了三里远。
半个时辰前,我服用了微量的落雁沙,此刻已经开始七窍流血。
我压低了帽檐,一步步将皇后逼至墙角:“娘娘,您真的忘了梅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