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谋善

恨真聊经济新闻 2024-11-28 05:06:52

夕阳如血,染红了江南水乡的天际。暮春时节,细雨微绵,垂柳随风轻摇,岸边青石板上点缀着几片落英。一艘破旧的渔船停靠在小镇最僻静的河湾,船头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手中的鱼竿微微颤抖。

"阿莲,快来帮爷把鱼篓收拾一下。"老人声音沙哑,却透着慈爱。

阿莲麻利地应声而来,她肌肤白皙,眉目如画,虽穿着粗布衣裳,却难掩天生丽质。她熟练地整理着渔具,一边与祖父说笑:"今儿运气不错,能卖上几个好价钱。"

正在此时,河岸边出现一个狼狈不堪的身影。一位年轻男子,身着湿漉漉的长衫,头发散乱,手中的画箱已经被河水浸湿,看起来狼狈至极。

"请问,可以借一脚遮风挡雨吗?"男子拱手作揖,声音疲惫却不失礼貌。

老人与阿莲对视一眼,阿莲率先开口:"先生这是遇到什么事了?为何如此狼狈?"

年轻男子苦笑道:"方才在河边作画,不想天色骤变,又遇到突如其来的细雨,误了投宿时辰。"他指了指湿透的画箱,"我是苏羽,一名画师,正在游历江南。"

阿莲的祖父虽然谨慎,但看到苏羽落魄的模样,还是开口道:"既然如此,不如先上船烤烤火,喝碗热汤。阿莲,快去准备。"

船舱内,阿莲取出祖父白天捕的鲜鱼,添了些野菜,煮了一锅鲜美的鱼羹。苏羽小口品尝,暖意渐渐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多谢二位的救助。"苏羽放下碗,目光落在船舱墙壁上几幅简陋的画像上,"这些是?"

阿莲的祖父叹了口气:"都是些家中先人画像,画得很是粗糙。我们不过是普通渔家,哪里懂得什么精致画作。"

苏羽却仔细端详起来,眼中露出赞赏:"这些画虽然简陋,却有几分生动。老人家,您可有绘画天赋。"

正当三人说话间,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阿莲铺好了床铺,示意苏羽可以暂且歇息。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洒在小镇狭窄的青石板路上。阿莲正在河边洗涤昨日的渔网,苏羽则与她的祖父闲聊。忽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朱员外的管家钱福来了!"街边一个老妇人惊慌地低声喊道。

阿莲抬头望去,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来。为首的是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身后跟着六七个抬着各色礼盒的家丁。

钱福阴沉着脸,目光如刀扫过阿莲,冷声道:"阿莲,朱员外看中了你的美貌,特意来完成亲事。"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一份红色婚书。

阿莲的祖父猛地站起身,颤抖着声音:"不可能!我们阿莲才十七岁,怎能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员外!"

钱福冷笑道:"老头,你懂什么?这是朱员外的恩泽。阿莲能进朱家,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随即示意身后的家丁,将一大箱金银财宝和绸缎轻轻放在渔船边。

阿莲泪如雨下,声音哽咽:"我不嫁!我宁可死,也不会嫁给那个老色鬼!"

苏羽站在一旁,目光如炬,仔细观察着眼前的一切。他注意到钱福腰间别着的玉佩,衣袖上的绣纹,以及他说话时下意识的小动作。

钱福面色一沉:"由不得你们拒绝!朱员外已经放话,五日之后必定迎亲。谁敢阻拦,就是与朱家作对!"说完,他对身后的家丁使了个眼色。

几个家丁上前,将礼盒和婚书直接放在渔船上,那架势俨然是已经默认亲事已成。街边围观的邻里们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

阿莲的祖父气得浑身发抖,勉强扶住船舷不让自己倒下。苏羽上前,轻声安慰:"伯父,请节制些,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

"我们有什么办法?"老人声音颤抖,"朱员外在镇上横行霸道,谁不怕他?阿莲,我的阿莲,这可怎么办啊!"

阿莲紧紧攥住拳头,眼中闪烁着倔强而绝望的光芒。苏羽若有所思,目光在周围环境中扫过,仿佛已在思考破解之策。

夜幕降临,小镇笼罩在一片寂静中。朱员外的府邸坐落在镇中心,高墙深院,守卫森严。此刻,一个黑衣身影如猫般轻巧地翻越院墙,稳稳落在后花园的阴影处。

苏羽早已踏勘多日,对府内布局了然于胸。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守卫,悄然潜入书房。正厅正中悬挂着一幅古画,苏羽知道这是朱员外引以为傲的祖传之宝。

他从怀中取出几样器具:一小瓶磷粉、几根细如发丝的丝线、一盏微型灯笼。月光透过窗棂,为他的行动提供了些许微弱的光线。

苏羽先是小心地将磷粉轻轻洒在画框周围,又用细丝悄无声息地连接画框与桌椅。灯笼则被巧妙地藏在屏风后,只露出一个细微的光孔。整个布置看似随意,实则精心设计。

他低声自语:"古画,你要显灵了。"

细微的丝线在夜风中微微颤动,磷粉在微弱的灯光下呈现出诡异的荧光。苏羽小心翼翼地退出书房,留下一片诡秘的安静。

清晨,一声惊叫划破寂静。

"不好了!老爷,书房的古画,古画活了!"一个家丁声音颤抖,近乎尖叫。

朱员外披着单衣冲入书房,看到的是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古画周围泛着幽幽磷光,画中人物仿佛在微微颤动,似有细微的呜咽之声自画中传出。

"快,快请道士、风水先生!"朱员外脸色煞白,额头渗出冷汗。

府内顿时一片慌乱。仆人们议论纷纷,有人说是祖先显灵,有人说是不祥之兆。朱员外坐立不安,昨日强娶阿莲的念头瞬间变得犹豫起来。

午后,苏羽打扮成一个斯文儒雅的中年文士,大摇大摆地走进朱员外府邸。管家钱福本想阻拦,却被苏羽从容不迫的气度所慑。

"我听闻朱员外府上发生异事,特来一游。"苏羽拱手施礼,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朱员外本就心有余悸,见苏羽如此神秘,更是如临大敌。他小心翼翼地问:"先生可知这古画异象是何缘故?"

苏羽微微一笑,目光深邃:"世间之事,岂是常理可测?"

书房内,朱员外坐立不安。苏羽优雅地落座,目光如炬,缓缓开口:"员外听说过命运轮回否?"

朱员外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钱福站在一旁,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苏羽继续说道:"古画异象绝非偶然。吾观贵府近日强娶阿莲,实乃逆天而行。那女子身怀贵人之相,若强行掳掠,恐招来灾祸。"

"贵人之相?"朱员外微微皱眉。

"不错。"苏羽捻须微笑,"阿莲命数非凡。强娶她,非但不能为府上增添福泽,反会引来滔天大祸。倘若改变主意,或许另有转圜余地。"

朱员外听得入神,忍不住追问:"还请先生详细示下。"

苏羽缓缓道来:"不如将阿莲收为义女,许配给镇上那位孝顺的书生林昭。如此一来,既可保住府上运势,又能博得美名。"

钱福在一旁忍不住插话:"老爷,这女子容貌绝佳,为何白白便宜了旁人?"

朱员外瞪了钱福一眼,示意他闭嘴。苏羽察言观色,知道自己的计谋已经动摇了朱员外的决心。

"员外可知,强取豪夺乃为下策。收义女、成人家美事,才是上上之选。"苏羽娓娓道来,"阿莲虽出身渔家,却是难得的有灵性之人。若能善待,必能为府上带来意想不到的福泽。"

朱员外陷入沉思。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强娶阿莲是为了一己私欲。如今听苏羽这般说来,心中的算盘已经开始改变。

"先生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朱员外若有所思,"只是这事该如何操办?"

苏羽微笑:"五日后的迎亲仪式,正是最佳时机。当众宣布阿莲为义女,许配林昭,不仅能保住面子,还能博得好名声。"

钱福欲言又止,朱员外却已经下定决心:"就依先生所言。"

临走前,苏羽特意留下一句话:"天意难测,善待他人,福泽便会降临。"

朱员外若有所思,目送苏羽离开。书房内,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古画之上,仿佛在默默见证这场善意的谋划。

五日转瞬即逝,迎亲之日如约而至。清晨,阿莲忐忑不安地坐在渔船上,双手微微颤抖。苏羽站在船边,温和地安慰她:"阿莲,相信我,今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镇上的百姓早已听闻朱员外要举办一场特别的婚礼。街道两旁的居民早早地探出头,窃窃私语。

"听说是朱员外要将那渔家女许配给林昭,真是天大的好事!"一位中年妇女低声说道。

"可不是嘛,林昭那个书生不仅读书勤奋,为人又厚道。能攀上朱家,算是高攀了。"旁边的老者接话道。

林昭此时正在准备婚服,他的母亲满脸喜悦地为他整理衣衫。"儿子,没想到你终于有了好姻缘!"

"儿子只盼能与阿莲相伴一生,好好读书,过上安稳日子。"林昭的眼中满是憧憬与温柔。

午时,朱府贴满了红色喜联,花轿、乐队依次到位。阿莲被簇拥着上了花轿,苏羽骑马随行,为她壮胆。

"不要怕。"苏羽在马上轻声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花轿抵达朱府,宾客已经坐满庭院。朱员外站在正厅,看似镇定,实则内心忐忑。当苏羽的目光与他相交时,朱员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仪式开始,朱员外身着正装走上前台。他扫视一周,朗声说道:"今日,我朱某人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倾听。

"阿莲是我朱府的义女!"朱员外掷地有声,"我将她许配给林昭,愿他们相守一生,白头偕老!"

林昭激动地上前,阿莲羞涩地低下头。拜堂环节中,两人依次行礼,宾客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苏羽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自己的计谋成功了。阿莲不仅摆脱了被强娶的命运,还与心爱之人成婚,朱员外也得以收敛恶行,为自己博得了些许善名。

酒过三巡,宾客渐渐散去。朱员外悄悄与苏羽对视,眼中多了几分敬畏。仿佛那夜古画的异象,仍在提醒着他:善待他人,善待命运。

小镇重归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阿莲和林昭携手离开,踏上人生新的征程。而苏羽,这位神秘的画师,已悄然离开,只留下一个传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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