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底,罗瑞卿被撤销总参谋长一职后,叶剑英向毛泽东建议,由杨成武接任这一职务,毛泽东对此表示同意,林彪却提出了不同意见:“还是先任代总长好,看一段时间再说。”
杨成武
杨成武就任代总参谋长没多久,“运动”就爆发了。“运动”初期,毛泽东让陈伯达在党的生活会上给邓小平提几条意见,主要是说邓小平对自己请示报告不够、擅自做主张等。陈伯达却对毛泽东说:“抗日战争开始后,邓小平主要在前线工作,我与他接触不多,我讲不合适,由杨成武讲比较好,他一直在前线。”
这个理由非常牵强,因为抗战时期,杨成武和邓小平虽然都在前线,但10多年没有见过面,更使杨成武感到莫名其妙的是,毛泽东所提出的那些意见,他也是第一次听到,怎么好由自己在会上提出来呢?
毛泽东却同意了陈伯达的提议,杨成武感到非常为难,但对于“最高指示”,不执行肯定是不行的。不久以后,杨成武出于对邓小平的尊敬和爱戴,还是向他提了这些意见,并专门说明这都是毛泽东讲的,他劝邓小平认真对待,最好去找毛泽东谈一次话,作一些解释和必要的表示,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邓小平对杨成武表示了感谢,但他事后并没有去找毛泽东。
杨成武(左一)向毛泽东汇报工作
1968年3月,杨成武也受到了冲击,他被撤销一切职务,并被关押了6年,直到1974年5月才得到解放。
杨成武得到解放后,李井泉前去看望他,杨成武对李井泉说:“当年我违心地宣讲毛主席对小平同志的批评意见,一直没有机会向他说明。在狱中我还想,如果有一天有可能,我一定要向小平同志当面致歉。”
李井泉听后很受感动,他说:“小平同志现在已经自由了,你的心愿可以实现了!”
杨成武高兴地说:“我现在打电话不方便,那就请你与小平同志联系一下,约个时间,我专程登门致歉!”
李井泉说:“还约什么时间,我们现在就去好了!”
李井泉
杨成武见到邓小平后,把藏在心里几年的话一吐为快,邓小平却笑着说:“成武,这点小事,你怎么还记在心上啊?你不提,我早已经忘记了!”杨成武听后,被邓小平的大度、豪迈深深感动了。
杨成武复出后,出任副总参谋长。在总参谋部,邓小平任总参党委第一书记,杨成武任第二书记,但邓小平一直在总参内部的讲话中谦虚地说:“成武同志是咱们的班长,我只是挂名而已。”此后杨成武在邓小平的领导下,大力协助他做好总参谋部的各项工作,使总参的各项建设逐步走上了正确的轨道。
1975年,周恩来病重,邓小平受命主持党和国家的日常工作。当时邓小平住在西山第25号楼,杨成武住在第5号楼,西山大院的门卫只认车牌,不认人,耿飚、杨勇等想见邓小平的老同志都是搭乘杨成武的车进大院的。有人说,杨成武的车都快成公用车了!
邓小平和杨成武
有一天,杨成武接到了江青的电话,叫他赶快去一趟。杨成武马上打电话向叶剑英请示,叶剑英说:“你马上报告聂帅,我打电话与小平同志商量一下。”
杨成武刚给聂荣臻打完电话,叶剑英的电话就来了,他说:“小平同志的意见,让你马上去,只带耳朵,不带嘴。他还说,这是江青想打听我们的消息,这也是我们打探他们情况的好机会。”
杨成武到江青那里后,按照邓小平的指示,一问三不知,江青没有听到老帅们有任何行动,也就安心了。
1976年9月,毛泽东去世后,“四人帮”加紧了篡权的步伐。在那段日子里,杨成武和叶剑英、聂荣臻一起住在西山,聂荣臻下山后,杨成武自然成为了两位老帅的“联络员”。
杨成武(左)
有一天,叶剑英对杨成武说:“成武啊,王洪文居然搬到我的寓所旁边了,是专门来对付我的,我得搬家。记得以前我对你讲过,要给我准备几个地方,你现在明白了吧!”
这天下午,叶剑英在与聂荣臻商量后,搬到了一处新的寓所。与此同时,聂荣臻也搬了家。
9月21日,杨成武去看望聂荣臻,并向他汇报了当前的形势。聂荣臻郑重地说:“‘四人帮’一伙是反革命,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要有所警惕,防止他们先下手。如果他们把小平暗害了,把叶帅软禁了,那就麻烦了。‘四人帮’依靠江青的特殊身份,经常在会议上耍赖,蛮横不讲理,我们只有采取断然措施,才能防止发生意外。”
杨成武在当天晚上连夜上山,把聂荣臻的话转告给了叶剑英,叶剑英听后高兴地说:“听明白了,听明白了!聂帅的想法和我的想法一样,要尽快搬开‘四块砖’,请小平同志出来主持工作。”
叶剑英
此后每隔一两天,杨成武就要去叶剑英和聂荣臻那里报告一下情况,并从中转达他们的意见。10月5日,叶剑英对杨成武说:“你告诉聂帅,‘搬砖’的事已经商量好了,请他放心。现在军队怎么样?”
杨成武说:“没问题,请你们放心吧!”
叶剑英又叮嘱杨成武说:“你要掌握好三总部,陆、空军和海边防,只要军队不出问题,就万无一失!”
杨成武坚定地说:“请叶帅放心!”
10月6日,中央政治局执行党和人民的意志,一举粉碎了“四人帮”,在这个过程中,杨成武功不可没。
晚年的杨成武
1977年9月,第三次复出的邓小平决定让杨成武出任福州军区司令员,他对杨成武说:“你还年轻,身体又好,最少还能工作20年。‘三杨’中,你最能打仗,今后我主抓经济,你主抓军事。现在就要用一下你的大名,你去兼任福州军区司令员,这样对台湾、对美国,都可以起到震慑的作用。”
不久以后,杨成武正式兼任福州军区司令员,开始了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