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书我喜欢了十几年,读了七八遍

董承评文学 2024-03-02 12:13:20
· 有三本书,我高中时痴迷,大学时放在床头,如今依然在我书架的c位。它们是卡尔维诺的“祖先三部曲”。 十二岁的柯希莫推开饭桌上的蜗牛汤和蜗牛做的主菜,爬上了一棵圣栎树,对威胁父亲说:“我决不下树。”圣栎树旁边是榆树、角豆树、桑树。柯希莫从一个枝头跳到另一个枝头,再跳到别人家。“树枝上全是我的领土。”他说。他在树上长大,搭建房子,打猎,阅读,恋爱,生病,苍老。 柯希莫与树下的世界,一开始是对抗,后来开始和解——他帮助小城建立防火系统,打败狼群袭击。他以疏离的方式,积极地参与这个世界。慢慢的,他老了。六十五岁时,他抓住一个热气球,飘走了,消失了。 这是《树上的男爵》。 查理大帝在巴黎的红城墙下阅兵,武士们掀开铠甲的面罩,告诉国王自己的名字和来历。查理大帝停在一个盔甲雪白的骑士面前,骑士没有揭开面罩,国王说:“您为什么不露出脸来?”骑士用金属的声音回答:“因为我不存在。”他揭开头盔,里面空空洞洞。这个没有身体的骑士,精通剑术,历史和数学,无可挑剔却又脆弱无比:骑士这个符号,就像盔甲,是他的一切,当他的历史被质疑时,他走上了“正名”之路,如果正名失败,他会变得真正的不存在。 这是《不存在的骑士》。 头一次参加战斗的梅达尔多子爵,被大炮轰成了两半。他的左半身被炸飞了,炸碎了,右半边却完好无损:一只眼睛,半边脸,半个鼻子,半张嘴。他带着半边身体活了下来。 这半个身体,是子爵的邪恶部分。回到家乡后,他穷凶极恶,做尽了“奇怪”的坏事。直到那天,子爵的另一半——善良的一半——出现了。 这是《分成两半的子爵》。 三本书,我高中时惊叹于其想象力,大学时沉醉于其叙述,现在爱的是它认识世界的方式。 故事来自想象,充满现实隐喻,细节也丰盈浪漫。 浪漫到什么程度呢?柯希莫刚上树那天,遇到邻居的女孩、正在荡秋千的薇莪拉。柯希莫说,树上的世界都是他的,“秋千是你的,但是由于秋千系在这根树枝上,总得独属于我,因此,当你坐在秋千上用脚触地时,是在你的地盘内,当你荡在空中时就是在我的领域内。”许多年后,在柯希莫渴望爱情时,女骑士装束的薇莪拉骑马回来了,他呼唤她,嘴里发出的却是鸟叫声。她再次做秋千的时候,发现了他。她问他:“你从来没下来过吗?”他把冲口而出的麻雀叫声变成了一句话,却不是在回答,而是在狂喜中表达卑微的爱意:“对,是我,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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