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晴是一名高二年级的女生,平时内向胆小,各科学业成绩优异,在班级里与同学们相处融洽。
阿晴主诉,近来一个学期,周末回家经常会和母亲因为一些小事发生口角,母亲总是不理解自己。事后,想到母亲的关爱和自己的不懂事,心里又充满愧疚,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坏脾气也影响了学习效率,使物理成绩一直下滑。近来,随着物理学业水平考试的临近,对成绩的担心和害怕越来越严重,上物理课时经常会不由自主地担惊受怕起来,不敢直视老师,更不敢回答问题。
近来三个星期,只要听到“物理课”或“物理老师”这几个字,她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心跳加速、心神不宁、紧张难耐等不适,这严重影响了她在课堂上的学习效果。晚上,由于害怕再次面对物理课,心事重重,入睡状况也越来越差,化学和生物课没有这样的过度反应。这样的情况如果持续下去,物理学业水平考试就拿不到C以上,三科只要有一科达不到C,就没办法考好大学了。作为家中的长女,一想到家人对自己的期盼和自己学业的失败,她就感到非常痛苦和难受,觉得自己一事无成。
学业成绩的不理想,让她感到无力,出现过度的焦虑、担心和易激惹的表现,而与母亲的紧张关系又反过来加重了阿晴的心理问题,进一步使她的社会功能受损,这种情况是高中学生面临过重学习压力时经常出现的
原因真的这么简单吗?阿晴的问题对其他学科成绩影响不大,为什么唯独对物理表现出过度害怕和担心呢?带着疑问和困惑,我进一步巩固和阿晴的信任关系。
阿晴的不适表现和躯体反应,表面上是由于和母亲的关系紧张,也源于对物理课和物理老师的恐惧,实际上是病理性记忆的经历被唤醒后的反应。它因为阿晴升入高中,压力源和压力环境的消失,被暂时压抑了。物理大考临近,她再次感到自己的无助和脆弱,否认和压制的病理性记忆被唤醒,表现出了害怕、紧张、焦虑、易激惹等。庆幸的是,阿晴的自我调节能力较强,社会功能未严重受损。
阿晴与母亲的紧张关系也是咨询的突破口。家庭是人格的塑造工厂,也是孩子获得心理支持的重要来源。在咨询过程中,阿晴的母亲答应全力配合我的工作。面对女儿的情绪发泄,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不使用过激语言,尽量理解女儿所处的心理困境,多给予支持和鼓励。经常与女儿电话沟通,了解情况,给予支持。持续两个多月的咨询过程中,阿晴的母亲掌握了母女沟通的正确方式,减轻了阿晴的孤独和无助感。
我在潜意识状态下找到了阿晴的病理性记忆,初三时有一次,她去初中物理老师宿舍补课,被他故意隔着衣服触碰身体和摸脸。因为感到丢人,害怕被别人知道,迫于物理老师的压力,只能隐忍,没有向任何人提及。后来此事被其他有类似经历的同学检举公开,这个物理老师受到相应的惩罚,她也没有向任何人提及自己的遭遇,生活渐渐恢复正常。但是近来一个月,累了一天晚上休息的时候,经常会控制不住回想起那段经历,觉得自己很脏,如果成绩再差下去,上不了好学校,自己就会又脏又笨。我对阿晴的病理性记忆进行重组,她焦虑的情绪平静了许多。
记忆重组干预两个多月后,阿晴对于物理课的害怕已经很久没出现了,她能够基本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母亲发生口角的次数明显下降,母女关系缓和。并且顺利通过了物理学业水平测验。虽然学业压力依然存在,但她能够正常融入学习和生活中。一年后,阿晴在毕业时取得了较理想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