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9月5日，韩国坡州市，来自朝鲜的气球向韩国方向移动 （IC photo/图）

近日韩国媒体报道称，朝鲜方面连续五日向韩国投放气球，韩国统一部官员对此深表遗憾，朝鲜方面对此则毫无反应。

据韩国报道，朝鲜对韩投放的420多只气球中，有二十多只落在首尔和京畿道北部。经现场确认，气球下方悬挂的塑料袋里装载着废纸、塑料瓶等垃圾，不含有害物质。外界普遍认为，这是朝鲜对韩国向其投放的宣传品气球的报复。

从2024年5月开始，朝韩双方就互相用气球空投来“恶心”对方。然而这并不是气球在国际竞争或者战争中唯一的应用，通过气球空投物体来恶心对手，这种恶作剧式的战术只是个插曲，但背后也反映了一个新趋势：近年来气球的作用开始重新被现代军队重视。

在现代航空器出现之前，气球曾被视为空中力量的中坚，主要作用是执行空中侦察和炮弹落点观察。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战斗机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击落对方的气球。

而随着航空器的进步，缓慢、难于控制且容易被击落的气球似乎变得毫无价值，二战中气球部队基本上已经退居二线，二战后现代军队除了少数气象监测单位，基本上不再使用气球这种装备。

然而近年来各国逐渐发现气球的妙用，它虽然移动速度缓慢，滞空时间却很长，因此可以长时间在需要的空域停留，且载荷量也相当可观，有些甚至可达数吨。随着科技的发展，无人侦察器材可以在气球上应用，且能够远程操控其飞行轨迹。近年来，各国发现由于气球可以长期在万米以上的平流层活动，因此可以成为一种长期稳固的侦察平台。

尤其是信号侦察这个层面。由于现代战争中电磁频谱成为核心的战斗力，军事通信、雷达探测和无人机操控等等，都是不同电磁频谱之间的斗争，因此掌握对手的频谱活动规律和特点已经成为军事强国的必修课。过去此类任务往往由卫星和电子侦察机来执行，但这两者之间仍需气球这种稳定且廉价的平台来补充。

美国陆军在2024年7月就发布了一个高空增程长航时情报观察系统（HELIOS）的项目招标，内容是通过开发和集成不同大小的平流层平台上的传感器来提供多种侦察能力。项目书中提到，项目主要针对电子情报搜集、通信情报和雷达信息搜集。该项目包括电子侦察气球，也提到了长航时高空滑翔无人机。美国陆军希望通过HELIOS项目，构建新的长期侦察监视网络，在和平时期和战争时期保持对战略对手的持续跟踪监视和情报搜集。

不仅美国把气球作为战略和战役侦察技术手段，乌克兰在战争中也开始重视气球作为侦察平台的使用。乌克兰近日就公布了一款名为Aero Azimuth的侦察气球装备，该系统使用无源信号探测设备来监测并定位俄罗斯无人机操作员发出的射频信号。这些信号包括通信信道、遥控信息和图传数据。Azimuth系统收集的信息可以定位敌方的无人机控制站位置，使得己方火炮和导弹可以直接瞄准躲在后方的无人机操作员。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战术情报运用，因为无人机控制站的信号更会不断向空中发射，而高于信号发射装置的空中侦察平台更容易识别这些信号，且不容易受到地面杂波的影响。在电子侦察领域，高位侦察的效果是远高于地面侦察的，站得高看得远的古训，在电磁世界同样有效。

由于俄乌战争中双方投入了大量廉价的无人机作为兵器，那么廉价的气球作为电子侦察器材出现也就不足为奇，毕竟利用宝贵的F-16携带电子侦察夹仓来执行对小型无人机的侦察未免过于奢侈，且每次出动都有被击落的风险。气球则完全不一样，它速度缓慢又不是金属物体，回波很小，往往会被对空警戒雷达视为杂波，直接被算法过滤，加上其携带的电子侦察设备并不发射任何信号，自然也增加了探测的难度。

更何况即便是被发现且遭到对方攻击，也不过是一个气球被打爆，其携带的信号探测设备本身价格并不贵，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乌克兰方面公布的信息显示，Aero Azimuth气球侦察平台可以定位30公里内的无人机操作员，并能同步信息给后方的火力支援单位，滞空长达7天，这无疑是一款对前线无人机操作员威胁很大的装备。很多迹象都显示，军事领域气球的应用越来越广泛，恐怕将是无人机之后又一个新概念装备。

南方人物周刊特约撰稿 朱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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