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院的丈母娘无意播放了我和妻子的结婚录像。

却看见自己女儿在隐秘的角落和男上司吻得火热，病情复发。

我打给妻子催促她赶快回家。

「我妈刚出院，怎么可能有事！你说谎的时候能不能过过脑子？」

「行了，今天我在公司睡，别来烦我。」

电话终结前，一道磁性的男声响起：「宝贝，别打断我，我忍不住了。」

01

今天是我和苏瑶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也是丈母娘出院的日子。

我起了个大早，跑去市场买了苏瑶喜欢吃的罗氏虾，杀了只老母鸡给妈炖汤。

扶着妈坐上沙发，我便着急做饭去了。

可我不知，妈趁我不注意翻出结婚录像，播放起来。

电视上，也许是摄影师把相机落在桌上忘记按下暂停键。

正对着镜头的，是妻子苏瑶和他的男上司翁文滨拥吻的画面。

苏瑶倒在翁文滨怀里，动情地呢喃着，翁文滨一边吻一边大手放肆在她身上游走。

从上往下。

正在厨房忙活的我，听见「砰」一声，急忙跑出来查看。

只见妈倒在地上，呼吸急促。

扭头看见电视上香艳的画面，瞬间明白发生什么了。

我关掉电视，将妈妈扶到沙发上，掏出随身带的救心丸，喂给她吃。

以往能快速见效的药，不知道为什么完全失去了作用。

我心急如焚，拨完急救电话后，又一遍遍打给苏瑶。

终于，再被挂断十几次后，苏瑶不耐烦接起电话，还没等我开口，她就破口大骂。

「林宇，能不能别来烦我，我正忙着呢！」

我强忍着内心的焦急和痛苦，告诉她：「妈出事了，情况很不好，你快回来！」

她毫不留情骂道：「扫把星，整天就知道给我找麻烦！妈刚出院身体怎么可能有事！」

「我没有骗你，求你快......」

「行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再想什么，用这种蹩脚的借口骗我回家，不惜咒妈妈死，不就是想让我陪你过纪念日吗？！要不是嫁给了你这个窝囊废我至于现在还在公司加班吗？」

电话那头，一个磁性的男性嗓音传来：「宝贝，别打断我，我们继续，我忍不住了......」

男人声音很大，好像故意想让我听见一样。

苏瑶不自觉娇哼一声。

随后她语气嫌弃：

「行了！我正忙着呢！别来烦我！」

电话猛地挂断，苏瑶的谎言不攻自破，她根本没有在加班，而是和男人幽会！

但苏瑶毫不在意，因为她知道我会包容她的一切。

妈用力抓紧我的手，脸色发青，嘴里念叨着。

「小宇，是妈对不起你啊。」

「别说这种话，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跟您没关系。」

救护车赶到时，妈的情况已经非常危急。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身体颤抖，心提到嗓子眼，祈祷奇迹能发生。

在快要赶到医院时，她躺在我身边，断了气。

靠在我耳边，轻轻说了最后一句话：「接下来的人生，妈要你为自己而活。」

苏瑶的电话还是不通，我眼眶血红，整个人像失了魂，麻木上了殡仪车。

到了安乐堂，亲手推妈妈进了火化炉。

上午还跟我有说有笑的妈妈，已经变成眼前孤零零的小盒子。

回去路上车子猛地急刹，我下意识护住怀里的骨灰，头却重重撞在玻璃上，厚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你他妈怎么开车的！知不知道我这跑车要多少钱，能买你十辆车！」

「晦气死了，原来是个灵车，跟那个死男人一样晦气！」

车窗外，苏瑶和一个男人从红色跑车下来，满眼嫌弃。

02

「少爷您没事吧！明明是他们高速飙车违规变道，还不打转向灯！您等着，我这就下车找他们理论！」司机愤愤不平。

我拦住他，捂住伤口下了车。

苏瑶看到有人受伤，嘴角一抽。

但看到来人是我后，立刻开怀大笑，看我的眼神充满嘲讽。

「我说今天怎么这么晦气，原来是遇到了你，你不是说妈生病了？妈生病了你还有心思工作？」

我在殡仪馆上班，苏瑶因此一直瞧不起我，骂我晦气，是个倒霉鬼。

「翁哥，你受伤了，没事吧？」

苏瑶在看到翁文斌手臂上划到的小口子后，脸色大变。

她恶狠狠剜我一眼。

「你眼睛瞎了是不是？怎么开车的？」

我头上的血一直在流，苏瑶视若无睹，满脸紧张关心另一个男人。

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我没事瑶儿，我这辆帕拉梅拉买成几百万，怕是把你老公卖了都还不起，看在你的面子上，就让他跪地上跟我磕头道歉，这事就了了。」

翁文滨一手抱着苏瑶，眼底满是嘲讽。

「翁总让你跪下你没听见？你个穷鬼难道还想进局子？真不知道我妈为什么要我嫁给你，恶心！」

苏瑶满眼崇拜看向翁文滨，而望向我的神情，只有深深的厌恶。

见我没反应，苏瑶朝我走来：「还不快跪下道歉！要我帮你一把?」

在她抬腿想踹我一脚时，终于注意到了我手中的骨灰盒。

「大白天你拿骨灰盒干嘛？真晦气死了！」

我沙哑且沉重地开口：「这是妈的骨灰。」

她却像看一个疯子一样看着我，大声吼道：「林宇，你胡说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咒我妈！」

她扬起手，狠狠给了我一个耳光，一脚踹翻骨灰盒。

恶毒咒骂我：「你个没爹没妈的孤儿，怎么不去死！你爸妈死了投胎我妈都不会死，我妈刚出院身体好着呢！还等着我跟你离婚嫁给翁哥，跟我享福呢！」

她看着漫天飞舞的骨灰，捧腹大笑：「敢骗我，你活该！自己去给这家人解释吧！当然，你被开除更好！」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伸手想去握住妈妈最后的痕迹，却怎么也抓不住。

头上脸上疼得再厉害，也不及心里万分之一。

我最爱的妻子，年少时的白月光，不知何时，变成眼前这样可憎恐怖的怪物。

「少跟他废话，先打一顿再说。」翁文滨揪起我的衣领，挥动拳头。

「住手！警察同志，这俩人超速变道，蛮横不讲理还打人，你们快管管啊！」司机声音焦急，身后跟着一群交警，很快制服了想伤人的翁文滨。

「我们是正常行驶，是这个死男人莫名其妙追尾，还上来挑衅，关我们什么事！」

「就是！我教训教训他怎么了？要死不活的样子看着就欠抽，况且我们还没打人，你们凭什么抓我！」

苏瑶还在帮翁文滨颠倒事实。

赶来的警察也怒了。

「都住口！真相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全都带回警局接受调查！」

03

高一那年，父母在接我回国那天出了车祸。

他们用最后的力气将我推出火海，双双去世。

从那天起，偌大的林家只剩下一个左耳暂时性失聪，克死父母的聋子。

若不是软弱娇纵的我适应不了国外的生活，我不会回来，爸妈也不会死。

我独自转了学，内向不爱说话的我成了同学们集体孤立的对象。

每次体育课休息时，我都会孤零零地坐着。

男生们笑着骂我死聋子，一个又一个的篮球往我脸上砸。

女生们看不惯我阴郁的样子，也会在背后嘲笑我。

只有苏瑶，会帮我打掉飞来的篮球。

偷偷掏出怀里的随身听，塞一只耳机到我的右耳，播放一首首励志歌曲。

在我写不出关于父母话题的作文，默默流泪时，也是苏瑶为我擦去眼角的泪。

她带我回家，指着在厨房忙碌的母亲，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

「我也没有爸爸，但是我还有妈妈关心我，以后，我妈妈就是你妈妈。」

【我想，你的爸妈肯定在天堂祈祷着你能快点走出来。】

少女真挚的眼睛仿佛在发光，那一秒的心动我记了十年。

换来十年后的苏瑶恶毒诛心的咒骂：「没爹没妈的孤儿，你怎么不和你爸妈一起死？！」

包扎完伤口后，我被带到警察局。

苏瑶斜睨着我，眼神冷漠如冰。

「警察同志，都是他的错，抓他一个人就好了，放我们走吧。」

做笔录的交警指了指正在回放的监控录像，沉声道：「根据监控，是你们变道超车，还不打灯，造成了事故。」

「那又怎样？还不是想躲开旁边这辆晦气的灵车，我们才变道的，都怪林宇！」

「你们认识？」警察问。

苏瑶眉头紧皱：「这人是我老公，我怀疑他就是故意跟踪我！所以才冲上前撞我的车！」

被苏瑶这么一搅合，交警看我的眼神闪烁着怀疑的光。

司机气得大拍桌子，指着苏瑶的鼻子。

「开车的人是我！不是少..林宇!况且林宇的丈母娘刚刚去世，他根本没心思跟踪你，他联系了你整整一晚上啊，你都没理他啊！」

「为了护住丈母娘的骨灰，他头破血流，你，你怎么能这样想他！」

苏瑶轻蔑一笑，冷漠道：「老头，你收了林宇几个钱跟他一起骗我？」

她扭头看向警察：「警察同志，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他们两个人故意跟踪我，想要撞车害死我！我正当防卫超速变道而已，我没有错！」

翁文滨也跟着起哄：「林宇一天就疑神疑鬼的，我和苏瑶是正当关系，她加班累了我送她回家而已，林宇就是在报复我们，交警同志，这可不是简单的追尾，这可是刑事案件啊！」

交警眼看情况不对，对接了民警调查。

一直默不作声的我，从怀里掏出了一沓纸。

「这是妈的死亡证明，今早我将她火化，是想等会遵从她的遗愿，去到岳丈的坟前，一起埋葬。」

「和苏瑶撞车只是一个巧合，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哪儿。」

我的声音很轻，但沉重地像是一颗炸弹。

04

苏瑶一把抓过死亡证明，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妈不会离开我的！」

「这都是你为了骗我伪造的！」

「呵。」我发出自嘲的轻笑，对上苏瑶慌乱的眼。

「我怎么会拿妈的事跟你开玩笑，我对妈的感情，不比你少！」

苏瑶终于察觉到我眼底的认真，疯狂地摇着头呢喃：「这不可能......」

「他肯定是在骗你，瑶儿，别信林宇的话！」

翁文滨将苏瑶抱在怀里，拍打她的肩膀安慰着。

此刻，他们就像是一对深情鸳鸯，我就是满口谎话要拆散他们的魔鬼。

一位警官冲了进来，对另一个警察说：「林宇的确刚从火化现场出来，不存在跟踪苏瑶的情况。」

「昨天晚上，林宇的丈母娘心脏病复发，人还没送到医院，就去世了。」

警察的话一出，苏瑶脸色大变，彻底绷不住了。

「你们都在骗我!妈妈怎么会......苏瑶歇斯底里地喊着，她冲向前抓住我的衣领，眼神近乎疯狂。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都怪你林宇，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为什么救不了我妈，为什么！」

我看着她，喉头一动：「我给你打电话时你在哪儿！妈挺不住了，你还在跟别的男人幽会，不是吗？」

「够了！」苏瑶打断我的话。

「这都是你逼我的林宇！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我就算是出轨，也没错。」

「如果不是你无能，我妈不会死，我恨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她看我仿佛在看仇人，抬起手，又想打我。

一瞬间，我忽然释怀了。

为这样一个女人，我隐忍了多少年。

我不想再忍下去了，她已经变了，她不值得！

我一把攥住她的手，眼中透出一丝彻骨的寒意。

「」苏瑶。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妈是无意中看到了你在婚礼现场出轨的证据，才病情复发的。」

「她是被你气成这样的，是你，害死了她。」

苏瑶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没想到我会反抗，更没想到妈原来是被自己害死的！

她身体不停颤抖，双腿不软，几乎重心不稳，嘴里呢喃：「不会的，妈不是我害死的，是你！你把我妈藏哪儿去了，还给我！」

我的眼睛微微眯起，笑意残忍，对着苏瑶一字一句道：「不是你亲手把妈的骨灰踩烂，你忘了吗？」

苏瑶的精神轰然倒塌，她跪坐在地，目光涣散，眼泪滚落。「对不起，妈，是女儿对不起你......」

看着苏瑶绝望又心碎的样子，我心里没有半点解气，只觉得可悲。

我转身想走，苏瑶跪着抱住我的腿。

「妈临走时有没有话留给我?」

我深吸一口气，神情黯淡，低头看向狼狈不堪的苏瑶。

「没有。」

「一句话哪怕一个字都没有？」苏瑶哭的更厉害了。

「只有一句，她希望我能为自己而活。」

「所以苏瑶，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