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壑原本是指山峰和溪谷,泛指山水幽深之处。笔墨原本是书写绘画的工具,特指国画创作所用的技法。至于宋人丘壑是指宋代山水画的风格特征和艺术成就。宋代是山水画创作的繁荣期、高峰期,出现了众多名家。宋代山水画讲究写实,用笔工整细致,墨色变化丰富。后人学习山水画的创作,往往要临仿宋画山水。
到了元代,山水画的风格为之一变。以元四家为代表的一批画家观察自然,提炼出山水的诗意美感,重视神韵画出山水生动的一面。这就是元人笔墨,将绘画技法与情感表达合二为一。人们可以在画中感受到画家的情感变化,了解画家的心境,感悟画家的思想。清初有个叫王翚的画家天赋极高,笔下山水集古之大成,兼具宋元名家风采。
王翚 连山积雪
这幅《连山积雪》就是王翚的作品,画中有两段题跋记录下他的创作心得。王翚说,曹知白学宋人雪图。王翚很喜欢这幅画的笔墨风格,于是就临仿了一幅。在临仿过程中,王翚没有把重点放到刻画山石脉络肌理,而是用墨色变化表现山水寒林的清润韵致。由于技法高妙,依然画出了高寒之致。
曹知白生活在元代早期,他和赵子昂、王冕、黄公望、倪瓒等人都有交往。虽然他的名气比不了上述几人,但他的艺术成就不弱于几位好友。曹知白在创作中尝试融合北宋诸多名家画风,结合时代特征画出儒雅敦厚的文人气。元代画家仿宋人山水,达到了形神兼备的境界。这种风格对王翚的探索很有帮助,他要在临仿中体会不同时代的笔墨技法、审美情趣如何完美融合。
王翚 连山积雪 局部
画雪景山水不仅要画出寒意,还要画出文人的高尚情操。王翚采用平远法构图,让画面看上去相对简洁,符合雪景的素雅平淡。他用充满力道的线条认真描绘寒林古木,枯枝状如蟹爪、鹿角,一看就是北宋画家常用的方法。
画中雪山仅在沟壑处用墨色皴染,其余部分或淡墨晕染,或直接留白。这样一来,纵然用笔不多也表现出立体效果。山中村落、萧寺位于低洼地带若隐若现,勾起人们探寻揽胜的兴致。王翚为了画出清润的味道,用笔极稳,墨色浓淡分明,在对比中实现抒情的目的。
王翚 连山积雪 局部
王翚画仿古山水是为了融合画坛南北宗技法。在画中可以看出来,先要学会前辈名家的纯正技法。比如墨色处理清新淡雅,细笔勾画草木山形,让雪山看上去好像有了玉石般的光泽。
重墨干笔在远景山石缝隙处点苔,淡墨湿笔烘染天空平湖。让整幅画显得清新天然,苍润浑厚。王翚曾经请教过画坛前辈王时敏,王时敏说,画有南北宗至王翚而合一。如此高的评价说明王翚在创作中实现了他的艺术追求。
王翚 连山积雪 局部
《连山积雪》彰显了王翚的艺术追求,用作品表达观点态度,远比千言万语更有力量。也许这就是人们喜欢王翚作品的原因,他在创作中实现了自己的艺术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