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灾那天,我和男友的白月光同时被困火海。
男友率先救出了我,却没能救出白月光。
得知白月光的死讯后,他发疯一般掐着我的脖子,「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他折磨我,逼我在她的坟前下跪。
直到白月光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面前,高傲的扬起下巴,「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你要好好珍惜我。」
原来她是假死。
而我是真要死了啊。
1
迅猛的火势几乎吞噬了整个居民楼,我被困在储物室里。
外面是刺耳的消防车叫唤声。
砰,储物室的门被狠狠地砸开。
身穿消防服地陆免闯了进来。
那一瞬间,我的眸子骤亮。
他抬脚走向我,却在一瞬间看到了我身后的付清雪,她被困在储物间里,已经昏迷不清。
我的心脏停了一瞬,要是他选择救付清雪。
我绝无生还的可能。
我几乎快要认命了。
却见他咬咬牙将我抱起来,快速地跑出了火场。
把我放到了离火灾一米远的地方,转头又扎了进去。
烟熏得我真不开眼。
火势渐小,陆免空手而归。
他颓然的走出来,全身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无助的跪了下来。
「不见了......不见了......」
房屋倒塌拦住了所有去路,付清雪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那一瞬间,他眼里的光灭了。
2
我是自私的,又是庆幸的。
庆幸陆免守住了他的职业操守救下了我。
因为在此之前我们刚因为付清雪的事吵过架。
陆免救过我的猫,后来又好几次偶遇上。
他长得好看,是我理想型,所以我毅然决然的跳了爱情海。
我们在一起三年,期间几乎没有矛盾。
陆免性格温柔,对我无微不至。
我本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付清雪的出现。
我第一次有了危机感。
他们是青梅竹马。
付清雪从国外回来,房子租到了我们对面。
我本来是不放在心上的,她性格活泼,像是邻家小妹妹。
但她每天因为一点小事找着借口就拉着陆免帮忙。
陆免也跟我解释过,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娇身惯养的。
我也就多担待一点。
直到那天,付清雪有意给我看他们小时候的相册。
照片里的陆免如获珍宝般的背着她,明明是下着雨,雨点打湿了他的发梢,但没有沾染付清雪分毫。
「陆免哥哥舍不得我的白鞋子弄脏,他真的很有魅力对吧?」
她笑着看我,我却无地自容。
因为那天下了大雨,我冒雨跑去给陆免送了伞。
全身湿透了回来的。
脚上白鞋已经被泥点看不清原样了。
属于女人的第六感强烈的告诉我,付清雪和他根本不简单。
回神的片刻,身边有人冲上去拦住陆免。
「你疯了!这个时候进去,你想送死吗!」
火灾过后房子变为废墟,随时都有倒塌的风险。
但陆免却像是疯了一般,听不见所有人的劝阻。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储物间的方向。
毫不犹豫的扎了进去。
3
陆免徒手扒着残骸,却仍是不见付清雪的踪影。
想也知道这么大的火,是不会有活着的可能了。
我走上前手轻轻拍在他的肩膀上,「你去休息一会吧。」
他却猛然回头,甩开了我的手,「滚开!」
刚缓过神来的我被他这么一用力,直接摔到一边。
手掌被擦破了,我倒吸一口冷气。
「这么大的火,就算是没死也烧成灰了,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陆免眼眶微红,「她不可能死的,她不可能死的......」
我呆滞的看着他,那么要强的陆免。
竟然哭了,他像是失去糖果的孩子。
我终于意识到,付清雪对他有多重要。
像是终于意识到刚刚太过于激动,陆免哽咽的说道,「你去休息吧,我再待一会儿。」
话到嘴边的一句我帮你,生生咽了下去。
我苦笑道,「好。」
但我没走,从医院简单的包扎过后。
我回家特地做了晚饭带去了陆免的单位。
坐在等候室,一直到天黑。
看见有人陆陆续续的回来。
「队长是不是疯了?他坐在那是要坐一晚上吗?」
「别说了,我听说,里面是他的初恋。」
「他不是有女朋友......」
两人交谈的声音在看到我时,戛然而止,「嫂......嫂子......」
我知道陆免是不会回来了。
我朝他们微微一笑,把手里的饭递给了他们。
「热的,趁热吃吧。」
4
陆免是第二天早上回来的,他脸色铁青。
回来时,满身酒味。
我什么话都没说,熬好醒酒汤端到了他面前。
陆免双眼无神,听单位说他请了长假。
从我认识陆免以来,他从来没有请过假。
即使是有一次,我急性肠胃炎进了医院icu,他也是匆匆来看了一眼转身就去执行任务了。
他说,「轻轻,多一分钟,我就能多救一个人。」
我理解他,支持他。
可为什么到了付清雪这里就变了样?
「她死了。」
在我意料之中,谁能从那么大的火里逃出来。
但说实话,付清雪是咎由自取。
这场火灾本来是不会发生的。
付清雪找到我,拿着陆免送给她的礼物。
那是陆免从寺庙里给她求来的平安福。
我为什么知道?
因为他给了我一个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我的是求事业,而她的是求平安。
她说,「你明明都已经知道陆免哥哥一直都还喜欢我,为什么还死抓着不放?」
我当然知道,但是那又如何。
只要他的心一天在我身上,我就一天能坚持下去。
但我没想到付清雪已经疯了。
她掏出打火机,扔进了纸堆里。
在逐渐变大的火势中,笑得如地狱爬出的恶魔。
「你猜我要是死了,陆免哥哥还会选择你吗?」
我目瞪口呆,她连命都不要了。
就为了赌陆免在她和我之间更爱谁?
我想要告诉陆免的,我不想看他这么自责。
这不是他的错,他已经做到了自己应该做的。
可就在我说完前因后果之后,陆免却是瞪大了眼睛,他忽的站起身,「你说什么?」
「付清雪咎由自取,这不是你的错,你别…..」
他猛地掐住了我的喉咙,「你说什么?」
窒息感几乎将我全身包裹,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她,但你怎么能这么污蔑她!那天她明明是给你去送蛋糕的,你居然会把所有的责任推倒她身上。」
「轻轻,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幅善妒的样子,叫我恶心。」
他猛地松了手,我无力的滑坐在地上,脑海里还在回荡着他说的话。
原来付清雪早就想好了退路,她骗陆免说是去给我送蛋糕的。
因为那天是我的生日。
恶心?
我恶心?
在他眼里,付清雪就是纯白无暇,而作为他的女朋友。
他却说我恶心?
这一瞬间,我终于明白。
在我和她之间。
陆免看似选择了我,却更是深爱着她。
付清雪赌对了。
她用生命让陆免知道了她在陆免心中的地位。
也让我知道了我的地位。
我跌坐在地上,冷笑,「我恶心,陆免,我跟你在一起三年,我和她认识也才侃侃一个月,我为什么要污蔑她?在你眼里,我会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吗!」
「还是说你的眼里,根本就已经没有我!」
啪
「够了!」
陆免愤怒的看着我,他双目猩红。
眼里全是怨恨,没有爱。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竟然为了付清雪打我。
我笑了,眼泪顺着脸颊低落在地上。
我笑得前俯后仰。
「你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如同跳梁小丑,笑你痛失所爱!」
陆免脸色一白,还要开口。
我站起身直接打断他,「分手吧。」
陆免看着我,良久嗤笑一声,「你能跟我分手?你没了我能活下去吗?」
5
如果灯光明亮的话,他一定能看见我的脸色惨白。
因为他说的话不是没有依据的。
跟他在一起三年,我当真是爱惨了他。
朋友圈里全是关于他的消息,每天都会给他做爱心便当再忙也会送到他单位上去。
所有人都羡慕陆免。
「队长,嫂子对你真好啊...」
「就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毫不停歇。」
.....
他吃准了我爱他,离不开他。
所以现在说这话来羞辱我。
我恍然大悟,这三年,我爱的一直是他脸上的面具。
或许我重来没有认识过他。
「陆免,话别说太满,小心遭报应。」
砰
我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看着房间里满墙的合照崩溃大哭。
我发疯一般将所有的照片撤了下来,撕得粉碎。
到了最后,我筋疲力尽的倒在床上。
我在想,如果当时他救的是付清雪,那现在痛苦就不是我了。
想到这,沉重的闭上了眼。
6
陆免不见了,他留下一张便签。
说自己会在单位住一段时间,我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就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开始着手收拾自己的东西。
门铃响了,我跨过杂乱的东西去开门。
谁知一开门,一桶油漆迎面泼了过来。
「你这个贱人,就是你害死我女儿!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被人扑倒在地。
她的手用力的抓着我的头发,我疼得大叫把她踹开。
慌忙的掏出手机报警。
房子里一团乱,要不是周围的邻居过来帮忙,我险些被毁容。
打我的是付清雪的母亲。
她满脸愤怒,那眼神像是要把我深深撕碎。
警察好言好语的劝她来给我道歉。
毕竟是她私闯民宅在先。
「我给她道歉?我凭什么给她道歉!她是杀人犯,她杀了我女儿!她这种人就应该下地狱!」
她就像是一只失控的野兽,源源不断的恶毒语言从嘴里突出。
周围的人看好戏一般王者我,我脸色铁青。
唇齿泛白。
「该道歉的是她!」
我沉下脸,「明明是你女儿自己放的火,凭什么把罪行强加在我身上?」
「你放屁!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你下去问你女儿就知道了。」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忍让没有用。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付清雪就是咎由自取。
「你....你!」
付清雪的母亲气得满脸通红,就在这时,陆免来了。
她就像是看到了救星,扑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状。
陆免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清雪的葬礼你得去。」
我嗤笑一声,「我为什么去?我又不认识她。」
陆免冷着脸,「余轻,是你害死了她。」
「我害死了她?我也是受害者,你凭什么仅凭一言一语就说我害死了她!」
「有人拍到了你们的照片。」
我一愣,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陆免掏出手机,调出照片摆在我面前。
照片上的我面目狰狞,从这个角度上就像是我狠狠的推了付清雪一把。
我忽然想起这一幕。
是她抛出打火机的时候。
我想要阻止她的。
可是为什么我,这张照片会被人拍下来。
难不成这是有意预谋的?
我伸手想要去拿。
却被他狠狠嵌住了手腕,「现在你承认,是你害死了她吧?」
我快要被气笑了。
他甚至连前因后果都没弄清,就逼着我认罪。
凭什么?
他不就是因为没有救出付清雪,所以产生了愧疚和自责吗?
自己无法解脱,就把所有的罪名强加在我身上?
我前所未有的冷静,「陆免,我没做就是没做,你这么聪明怎么不好好想想,为什么会有人会被这一幕拍下来,为什么会有人预测到这一幕的发生?」
「但凡你聪明一些都不会上当。」
「你太关心付清雪的消息了,关心则乱,我不想成为你们中间的一环,既然你始终看我不顺眼,那不如就到此结束。」
说完我转身就走。
我才不要留下来受尽屈辱。
7
我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搬走了,至于房子当初是我和陆免一起买的。
只有两个法子,把房子卖了一人一半,要么就把我的那一半卖给他。
处理好下家之后,我把他约了出来。
陆免又恢复了从前我们没在一起时那副清高的样子。
就好像我们之间只是相处三年的陌生人。
无所谓,我只想快点离开这窒息的地方。
利索的签完转让合同,没有丝毫犹豫我就准备离开。
一起身却忽然头晕目眩,一阵天旋地转。
两眼一黑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陆免坐在床边。
满脸不屑,「话说得这么好听,结果还不是装病留下我?」
我觉得他简直是莫名其妙。
但我不想理他,也不想跟他纠缠。
示意他可以走了。
「余轻,你没必要这样,想方设法的把我留下来,分手是你说的,舍不得的也是你,你就是个撒谎经。」
听听,这话竟然是和我相爱三年的男友口中说出来的。
如果可以,我真想穿到三年前,就算是我自己爬上树把猫救下来,我都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
就连门外的护士都听不进去了,敲了好几次门示意我们小点声。
我抬手指向门口,「滚,你给我滚!」
他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走了。
他忙着处理付清雪的丧事,没空在这和我周旋。
正好,我也不想看见他。
我以为是普通的胃病,因为我经常不吃早饭,来不及。
我每天早上只顾着给陆免做,自己却没时间好好吃一顿早餐。
可医生却皱着眉,「你这倒不是胃病。像是.....」
我笑道,不是胃病那是什么?
我的身体一向很好。
「像是胃癌,你的腹部长了一颗肿瘤。」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胃癌?」
「你难道自己没有感觉到吗?头晕之类的.....」
我一直以为那就是普通的胃病,一直没放在心上。
好几次我也跟陆免说过这事,他也只是捏捏我的脸提醒我好好吃饭。
都不知道,在无形之中,我竟然已经迈进了鬼门关。
这一切像是大梦一场,我浑浑噩噩的从医院出来,手里还拿着诊断报告书。
街上车水马龙,我失魂落魄。
医生的叮嘱还围绕在我的脑海。「多则四个月,少则两个月。你还年轻,调整好心态。」
这算什么。
前不久我还嘲讽陆免会遭报应。
现在报应到我身上了。
我苦笑,这算什么。
好人没好命。
8
我从来不知道,陆免这么难缠,我以为提了分手,以他的性子就不会再联系我了。
毕竟从前每次吵架都是我先低头认错,我给他服软。
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找我。
「你搬出去了?」
我有些哽咽,脑子里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哭了?上次说话是我太冲了一点,但这件事本就是因你而起,就算不是你导致的,那你也是间接凶手,你是应该跟他们道歉的。我会帮你跟他们解释....」
所以他还是觉得,付清雪的死跟我有关。
甚至还要强迫我认下这个罪名?
凭什么?
且不说我根本没做过,更何况我现在一个将死之人了,更不可能。
「陆免,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做过,是她咎由自取,还有我已经跟你分手了,不要再找我了。」
电话那头,他还在喋喋不休。
就是这一通电话,推翻了我对他之前所有的看法。
更不明白的是他既然爱着付清雪,又为什么要摆成这个样子。
我不想再听他说话,索性挂断。
我就这么些日子了,为什么还要去迁就别人呢?
挂断电话,我重重的叹了口气。
「喵....」
小米走到我身边,亲昵的蹭了蹭我的脚踝。
没想到到最后,我的身边竟然只剩下它了。
即使生命只剩下一个月,也不能浑浑噩噩的度过。
更何况还有小米在。
但更让我苦恼的事,如果我死了小米怎么办?
于是我打算找一个好人家,在一个月后把它送去寄养。
我给小米拍了很多照片,又详细介绍了情况。
但隐瞒了自己生病的消息。
小米长得很可爱,帖子一经发布,就有许多卖家在评论区里摆出自己的家境。
我从中挑了一个离家近的,看起来还算富裕的家庭,打算明天去看看。
买家约在天桥地下,我有些纳闷,为什么要约定在郊外。
买家回答,因为他在郊外买了一栋房子,环境好。
这么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我也没再强人所难的问下去。
抱着小米在那等了一会儿。
就看见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
那个买家不是女人吗?
9
因为小米是母猫,所以我还特地留心了。
我的心扑腾扑腾乱跳,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你是谁?」
男人没说话,我拔腿要跑。
但还没跑出几步,就被他扯了回来。
一块白布捂住了我的鼻子。
我挣扎着想要挣脱开,却是徒劳。
渐渐的我失去了意识。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在空旷的郊外。
嘴巴被死死的捂住,我努力的想要坐起来。
发现四肢全被牢牢绑着。
在我面前的是一片墓地,最前面的赫然是何清雪的墓碑。
我瞪大了眼睛,脸上狠狠的挨了一巴掌。
「你以为你跑了,我就找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