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9月,天津《大公报》刊登了一则轰动全国的新闻——《舞奸案悬而未决, 汉口又出风化案》的新闻。
原来在9月9日夜幕时分,汉口陆军总医院发生了一起极为恶劣的多人轮奸案件。
原国民党陆军整编第九师上校大队长楼将亮的夫人陈愉,遭受六人惨无人道的虐待,其行径令人发指。
大战在即,军纪却涣散无比,单就这一恶性事件,就足以体现出国民党内部之腐败!
1事情还要从这年9月说起。
陈愉为照料重病的丈夫,住进汉口陆军医院。虽已嫁为人妇,28岁的她却韵味十足,一颦一笑尽显优雅风范。
可谁又能想到,在腐朽黑暗的国民党军内部,即便美丽动人,也成了一种“罪过”。
刚刚踏入汉口医院,陈愉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丈夫被安置于11号病房,可相距不远的17号病房却不断传来污言秽语。
陈愉满脸疑惑,她伸手捂住孩子的耳朵,朝着17号病房的方向,向小护士问道:“那几个人也是伤员?我怎么看着一点也不像!”
护士转头看向陈愉所指的方向,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几个在医院里是出了名的地痞流氓,医院里的女医生和女护士都不敢进那间病房。”
陈愉一开始并没当回事,里面住着的六个人分别是中校主任、上尉军医、少校军医和上校副官,另外两个则是军校的学生和警察局的督察员。
官职都在丈夫之下,怎么也不敢在自己面前犯浑,可殊不知陈愉早就成了他们饭后闲谈的主要话题。“你说这女人真不是个东西,来医院里还穿得这么不知检点,明明就是在勾引咱们兄弟几个。”
其中一人污言秽语顿时打开了其他几人的话匣子。
但那位军校的学生却回应道:“他可是大队长的女人,我劝诸位还是别有非分之想,不然有咱们好果子吃。”
可听到这番劝告,引头的那人不乐意了。“大队长怎么了?现在得了重病能不能活下来都另说。在医院住了这么久,不用上战场确实保住了性命,但我这心啊真是烦躁,必须得找个女人解解闷……”
好巧不巧,几人的谈话刚好被外面的小护士听到,他赶紧走到11号病房,吞吞吐吐地说道:“陈小姐,你最近可得小心点,旁边那六个人可能盯上你了!”
听完这句话陈愉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还想找几个人理论理论,但仔细一想还是别给丈夫添麻烦了。
她回应道:“放心吧,他们要敢有非分之想,我丈夫饶不了他们。”
这句话算是一语成谶,9月9日那天晚上,6名色魔竟然真的开始了罪恶计划。
2听到丈夫轻咳几声,陈愉便拿着热水壶往水杯里倒水,可没想到水壶里是一滴水也没有了。
只见她拿起水壶,朝水房中走去,但一看到17号病房还亮着灯,她有些迟疑。“这是在医院,他们还能把我怎么样!”
想到这,她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过去,当经过17号病房后,陈愉松了一口气。
然而,尚未走到水房,自己便被两名大汉紧紧捂住嘴巴,拖进了17号病房。
陈愉还没反应过来,病房里的灯就被熄灭,身上的衣服被几双粗壮有力的手撕扯得破破烂烂。
她刚想呼喊求救,却被一人用棉花团紧紧捂住嘴巴。
任凭她怎样奋力反抗,在六名彪形大汉面前,终究是无济于事。
经历了数小时的折磨,也到了拂晓时分,陈愉早就被折腾得没力气挣扎,绝望地躺在床上。
此时,歹徒中的为首者行至她的身旁,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陈小姐,你也不是啥黄花大闺女,这件事传出去对你也不好,我劝你识相一点,想和你丈夫活着出去就别耍花花肠子。”
陈愉原以为,把此事上报医院,定能让那几名歹徒受到严惩。
可指控之路的艰难程度,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医院方面压根就不想让这件事传出去,甚至还帮几名歹徒销毁了证据。
陈愉满心绝望,自己遭受侵犯却申诉无门。
陈愉和丈夫先找到了同乡会,希望他们可以督促警备司令部逮捕那几名歹徒。
可等了几天,同乡会却无奈地回应道:“这件事有点复杂,涉及军人纠纷,我们也没办法……”
万般无奈之下,陈愉在9月16日下午向汉口市妇女会发出了求救申请。
当陈愉手持妇女会的公函踏入妇女代表张人骥的办公室时,张人骥不禁大吃一惊。
虽然没能提取出几名罪犯在她体内残存的体液,但身上十几处被殴打的伤痕已经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张人骥的眼眶顿时红润。“相信我,我一定为你设法申冤。”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张人骥两次求见警备司令部司令——阮齐,但他们好像早就通气一样,张人骥始终没能等到见面的机会。
陈愉四处申冤之事传入那几人耳中,数日后,陈愉年仅四岁的幼子竟失踪了。
这几名歹徒定然是与医院串通一气,特意隐匿起来,旨在使陈愉妥协。
张人骥将陈愉遭受轮奸的前因后果全部写到了一封信上,送到了白崇禧手中。
此时,各大报社竞相刊载这一新闻,在社会上激起了不小的舆论。
毕竟国民党内部类似的事件屡见不鲜,可每次行凶者都能逃脱法网,这怎能让民众平息怒火。
3早在抗战时期,魏德迈将军就曾评价过国民党众多军官的风气——“无能、愚蠢、缺乏锻炼……全然不称职”。
1946年,天津市曾发生伤兵因不满被检查而大闹警局,殴打分局长苗际霖及数名警长警士的案件。
这些夜闯警局的伤兵倚仗人多势众,不仅殴打警局人员,甚至企图抢夺枪械,态度异常恶劣。
1948年5月,江西玉山国民党军伤兵又开始寻衅滋事,导致包括巡官在内的数人死亡。
县政府甚至出动宪兵队前来镇压,其导火索竟然是因为伤兵色欲熏心,意图调戏旅馆老板娘。
在巨大的舆论压力面前,白崇禧也不敢怠慢。
不仅接见了张人骥,还让联勤第九补给区司令部接手此案,将犯案六人全部缉拿归案。
轮奸案涉事六人,即崔博文、凌志、石磐、曾玄名、查大钧、袁尚质。此六人之中,崔博文、凌志、石磐、曾玄名为主犯,查大钧、袁尚质为从犯。
可这些犯案者的家属纷纷“各显其能”。
事情过去了三个多月,当人们逐渐淡忘这件事后,《大公报》的一则新闻,又重新让人们了解到这件事:“轰动一时的武汉陆军医院六人轮奸案,拖延了三月余,没有解决。在押的六人,据确认,已因罪刑难定,暂准仍回陆军医院。该案可望不致再有新发展。”
三个多月的时间,性质如此恶劣的事件,竟还处于僵局之中!
随着三大战役的溃败,蒋介石旋即下令李宗仁代行总统职权。
李宗仁新官上任,深知此案之轰动,于是想以此为突破口来收买人心。
不久之后,李宗仁指示总统府组建调查组,同时命国防部军法局第一处副处长前往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