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年下半年,曹操被吕布袭了兖州,陷入对兖州的争夺;陶谦也因遭受曹操连续两次对徐州的大破坏,而一病不起。
中原三强,就只剩袁术仍保持了对陶谦的进攻之势,过得滋润。
(袁术在中原获得战略机遇)
就在以攻略中原为主攻方向的袁术,认为中原大局已定的时候,徐州却突然易主,再次成为了一块难啃的骨头。
刘备入主徐州自193年秋曹操开始攻打徐州,袁术也趁机从南边发起了对陶谦的进攻。
(袁术也对陶谦发起了大举进攻)
原本徐州的下邳陈氏,在沛相陈珪的带领下,只负责豫州沛国对袁术大军的抵抗。
但因曹操首次攻打徐州退兵时,屠毁了徐州下邳国、彭城国五县,下邳相笮融南窜,途中又杀掉了广陵太守赵昱,南徐州顿时无主。
在此危难之际,家乡在下邳国淮浦县的下邳陈一族,勇敢地站了出来,肩负起了领导南徐州军民抵抗袁术军的重任。
这使得南徐州成为了难啃的骨头,使袁术军进展缓慢,同时也奠定了下邳陈氏在南徐州的领导地位。
(下邳陈氏在南徐州深得民心)
荀彧总结过徐州各派皆只图自保,下邳陈氏得不到北徐州的援助,面对强大的袁术,虽是顽强抵抗,但仍是节节败退,不断地丢城失地。
特别是在陶谦病倒后,袁术军战略上获得了优势,下邳陈氏招架愈发艰难。
194年十二月,陶谦病故前授意徐州别驾麋竺,迎刘备入主徐州。
对于代表北徐州士族的麋竺等人的劝说,刘备先是执意推让,硬是得到代表南徐州的陈登鼎力相助的承诺(《三国志·先主传》)后,才答应。
(刘备入主徐州)
这是因为此时的徐州已没了曹操在北方的威胁,现在要面临的主要对手正是南边的袁术,必须得到下邳陈氏的诚心相助才行。
同样,下邳陈氏也需要刘备整合北徐州各派势力,以帮助其对抗袁术。
于是,因共同目标联合起来的刘备和下邳陈氏,对徐州的战略部署进行了调整。
徐州的战略调整由于北徐州的琅琊国南部、东海国郯城以东,在曹操二征徐州时,百姓也遭到了大规模掠夺残杀,破坏严重。(《三国志·武帝纪》)
加上曹操在回救兖州时,留下了襄贲校尉杜松(《三国志·吕虔传》)等留守在所占徐州六县,臧霸、昌豨等众多泰山贼活动在琅琊、东海一带。
(曹操二征徐州占据了襄贲等六县)
刘备选择了在北方战略收缩,退出了琅琊、东海两国,重心南移,集全力以专心对抗袁术。
于是,刘备势力对袁术呈现出了一体两翼的防御部署。
“一体”指刘备整合北徐州的麋竺、曹豹等士族,及陶谦留下的丹阳兵,将徐州治所从原来的郯城迁到下邳城,立足下邳国北部、彭城国、沛国的小沛,来抵挡袁术。
“两翼”的右翼(以刘备面向袁术的角度看)为沛相陈珪,左翼由陈瑀、陈登、陈应等下邳陈氏族人,坚守在下邳国南部的淮河一带,及广陵郡未失之地。
(刘备针对袁术的一体两翼防御部署)
在接下来195年到196年上半年双方的战争里,袁术又攻下了两翼下邳陈氏的大量地盘,但奇怪的是对刘备所在的主体几乎没有进展。
这或许与刘备军比下邳陈氏更能打的因素,但也和刘备把州治巧妙地设在了下邳城(今江苏省徐州市睢宁县西北)有很大关系。
小沛(今徐州市沛县)刘备已有了经营基础,彭城(今徐州市)曾是西楚霸王项羽的都城,更是要冲之地,似乎都比下邳城更适合做新州治所。
刘备为什么要把新州治设在下邳城呢?巧妙在哪里呢?
这又要说到193年底曹操屠毁的下邳、彭城两国的雎陵、夏丘、取虑等五县。
(曹操一征徐州退兵路线及屠城区域)
在刘备成为徐州之主时,袁术已攻占了沛国南部一些地方,并任命舒仲应为沛相,与下邳城正好中间隔着这残破的五县。
变相地起到了坚壁清野的效果,对进攻方不利,而利于防守。
这便是沛国和下邳城之间虽然没有大江、山地的阻隔,袁术军却难以对此有所突破进展的特定地位优势。
而不设治靠北的彭城,将治所设在靠南的下邳城,又更能利用泗水南北支援“两翼”的下邳陈氏。
可见,刘备将州治设在下邳城是有周密的考量的,是对抗袁术的一个重要部署。
徐州战略部署调整的效果,在195年初曹操回夺兖州不利,想转头再攻刘备初领的徐州时,荀彧劝谏的话里能得到印证。
(荀彧劝阻曹操攻打刘备的徐州)
他分析说此时的徐州各郡县守军,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只求自保,将会相互协助,谋求共同防御。(《三国志·荀彧传》)
徐州易主对袁术的影响如果不曾看到更大的希望,就不会因此而更失望!
面对躲在“五县”背后的刘备没有办法,袁术无疑是愤怒的。
只能把怒火加倍地撒在“两翼”的下邳陈氏身上,对他们的攻击更加猛烈,因而在后来一年的鏖战里,保持了他之前缓慢推进的态势。
汉末三国很多攻城略地的战争,都是把敌方主力打败了,就能赶跑对方获取土地。
自193年底袁术对下邳陈氏的长久战争,却可以用“一寸山河一寸血”来形容,袁术军的推进异常缓慢,下邳陈氏在双线的抵抗特别地顽强。
(下邳陈氏对袁术的抵抗异常顽强)
这当然与下邳陈氏的战争打法有关,但更说明了下邳陈氏得到百姓的支持力度之大,得民心的程度,这就是“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下邳陈氏打持久战,不缺支持的人,缺的只是关键时刻的补给支援。
在陶谦时代后期,拼光了装备粮草的下邳陈氏,因得不到足够的支援,战斗力越来越弱,让袁术军越打越顺手。
但刘备一上台,新人新气象,有了后方补给的下邳陈氏焕发出了新的战斗力,让袁术军再次啃在了硬骨头上。
因此,他只能将主力继续投入到进攻下邳陈氏的北方战线,对在身后突然崛起的刘繇只能以偏师孙家军去对付,兵力一直捉衿见肘。
这样袁术怎能不失望,不为此而愤怒!
(袁术并没占到战略上的便宜)
但下邳陈氏一直是袁术正面的主要对手没有改变,在袁术眼里,难对付的是下邳陈氏,而不是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刘备”(裴注《三国志·吕布传》引《英雄记》)。
总结刘备入主徐州,经过行之有效的战略调整,让下邳陈氏再次泛发出强大的战斗力。
使本以为在中原获得战略优势的袁术,再次啃上了硬骨头。
中原三强的局势发生了变化,曹操陷入了与吕布争夺兖州的战争,而刘备、下邳陈氏全力抵抗袁术大军的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