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小时候,
沈渊捧着诗经去向太傅请教
“太傅,这四个字是何意?”
太傅摇头晃脑说道:“青青子衿”
沈渊抱起一旁跟着听的秦梓津“mua”了一口
问太傅:“亲亲梓津,可是此意?”
太傅将他轰出了家门。
长大后,
沈渊中了状元,
还故技重施,又在秦梓津脸上“mua”了一口,
秦梓津抹抹脸上的口水:“都中了状元,怎的还没学会?”
沈渊挑眉:“哪里是不会,是学到了精髓。”
秦梓津点点他的额头:“你呀,从小就是个风流鬼。”
精选片段:
数年官场沉浮,恍然若梦。这场梦醒的时候,秦梓津已在教坊司一年有余。而此刻耳边正是虞三娘的厉声教唆。
——
宗武八年,
翰林学士秦数中年得女,喜不自胜,取名曰:秦梓津。
杞梓之才,龙跃云津。
众人笑道:秦大人,令爱以后怕是能高中状元。
秦数道:有何不可,我女儿熟读诗书,精于书画,叫那状元郎也得服气。
——
数年以后,秦数官至太子太傅。梓津还未及笄,便如太傅所说的名艳京城,可不仅是那从前说得精于诗书琴画,还有人们偶然得见的盈盈几步,可谓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直直地往人的心坎儿里钻。
都说美女祸国倾城,此话不假,可连太子太傅怎么也没想到会祸及自家。
到了宗武二十三年
某日,天降大雪,人人道瑞雪兆丰年,可这雪属实是太大了。
茫茫大雪中余公公疾步行走,赶着去秦府宣旨。
太傅一家早已跪在了门口。
余公公进门没有像从前那般与公公宣旨前的寒暄,肃冷的气氛引得人心里似鼓点一样的敲着。
不多时,上方的黄轴徐徐展开,闻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太子太傅秦数,因太子年幼,童稚无知,纵其沉溺欢淫,荒废学业,有违师德,世人不耻,按律,即日起男丁发配辽北,家中女眷没入贱籍,以儆效尤,钦此。”
“罪臣、接旨。”
——
“坐直了坐直了,腹收紧了,哎~对。”说话人手执细竹棍,在空中威胁的挥舞了两下。
“明日三皇,哦,不,那新太子要来,卿卿你今日就多坐一个时辰,晚饭就免了。”说话人语气客气,布置的任务却是折磨人。
如今一年有余,秦梓津还是不习惯自己的新名字,以至于半天没反应过来。
“啪”细竹棍抽在手臂上,力道掌握得当,不至于留着疤痕,可却抽得秦梓津生疼。
“不抽你就不长记性,明日太子唤你卿卿,你若再这般呆呆愣愣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梓津被抽的回了神,低头乖乖答道:“是,三妈妈。”
虞三娘在教坊司做多年的教官,调、教出来的姑娘各个勾人魂魄,秦梓津进了教坊司就入了她的手里。
就这京城来说,秦梓津也是难得的美艳姑娘,关键还精通琴棋书画,如那清水芙蓉,和一般的教坊姑娘可是不同,虽调、教的晚了些,可这一年也效果显著。
虞三娘看着眼前的姑娘体态日渐丰腴,心中又是一喜,苦口婆心道:“卿卿,你长得这般模样,可是上天赐得宝贝,你可得好好珍惜,明日机会难得,你可别犯糊涂。”
说完,扭着腰肢离开了院子。
秦梓津额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嘴唇干裂,两条腿已经没了知觉。
云芝从屋里端出一壶水,走到秦梓津面前:“姑娘,喝些水吧!”
说着便倒了一杯,抬到秦梓津面前。
云芝是秦梓津来教坊司时,虞三娘给秦梓津配的丫头。小姑娘长得不出众,人也不很活泛,可待秦梓津还是极好的。
秦梓津低头抿了一口,润了润唇,“兰芝,药晚一点再送吧,我这边估计还得一阵子。”
兰芝小声抱怨:“妈妈也真是的,姑娘旧疾未愈,怎的这般等不及,明日就让姑娘……”
秦梓津探前身,单手捂上她的嘴,身体一晃,险些摔下来。
秦梓津眼神示意了一下,道:“你快去吧!”
“好,姑娘,我这就去……”兰芝显然是被吓了一跳,拿走秦梓津递过来的水杯,转身就走了。
功课完成,当夜渐渐深了,秦梓津将汤药饮下,翻出自己私藏的医书,细细的翻阅了很久才睡下。
翌日一早
秦梓津梳妆好,太阳才刚升起来。伴着鸡鸣,一切都才刚刚苏醒。她一贯起得早,清早阳气升发,一天又轮回到最初的模样,像是什么都不曾变过。
将将伸了个懒腰,小厮便开始敲门,“卿卿姑娘。卿卿姑娘,起了吗?”
“起了。”秦梓津起身,将门闩打开,小厮推门进来:“卿卿姑娘,虞妈妈找你过去一趟。”
“好,我随后就到。”
小厮走后,秦梓津又对着镜子打理了一番,才去找虞三娘。行至门口,被小厮拦住,:“卿卿姑娘稍等,花容姑娘在里面。”
“好。”秦梓津退后两步,在一旁等着。
只听里面“啪”的一声,虞三娘又在训话了,
“你这个贱胚,小侯爷怎的了?你还看不起人家,叫你伺候委屈你了?”
里面呜呜咽咽的声音传出来,没有答话。随后三娘推开门骂骂咧咧,“四全,带她下去敷敷脸,晚上还得伺候人呢!真气死我了!”
里面哭泣声不断,三娘翻了个白眼朝里面吼:“闭嘴,再把眼睛哭肿了,招小侯爷不快,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花容被带走后,三娘领着秦梓津进了屋子,言语不似刚才那般凶狠道:“卿卿,今日那人来,你今日的功课就免了,省得腿疼,晚上可是你的大日子,丝毫不可大意,今日去各处也都小心些,免得磕磕碰碰了。”
三娘随后又悄悄道:“也莫要太声张,懂了吗?”
“晓得了,三妈妈。”秦梓津手心儿里紧张的攥出些汗,身体轻微抖动。
虞三娘右手附上她的肩膀,笑了笑:“别紧张,都有第一次,太子不骇人的。”
这句话显然对安抚秦梓津没什么用处,她显然不是在担心这个。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听三娘说完,秦梓津还有些晃神儿,整个人木木地走回了房间,兰芝已经将早饭端进来了,
“姑娘,今早的饭。”
“嗯。”秦梓津坐到位置上,招呼兰芝,“兰芝,一起坐下来吃吧?”
兰芝看了看桌上的一小碟绿青菜,一碗清水粥,嗓子眼儿里噎了噎,“姑娘,您吃吧,兰芝吃过了。”
秦梓津看她这副样子轻笑:“好,那你先下去吧,你这样盯着我,我总觉得是我在饿着你。”
“是,姑娘。”兰芝笑着退到门口,“那姑娘吃完再唤我,我来收拾。”
“嗯。”
随着兰芝关上门,脚步声渐渐远去,秦梓津从桌匣子里取出一只小罐子,将饭菜倒入其中,封了起来。
午饭亦是如此。
——
今日一直到晚上,秦梓津都一直规规矩矩地在屋里呆着看书,虞三娘期间过来看过她两回,还是反反复复那些话。直至戌时过了,虞三娘才一拧一拧地第三次进了秦梓津的房间。
“卿卿,快快叫兰芝重新给你梳洗一下,太子殿下马上就到了。”
忙忙活活大半天,虞三娘都在屋子里盯着,生怕出了什么纰漏。带梳妆完毕,虞三娘检查了一番,“哎呦,卿卿,你这嘴唇太干了,快拿水润润。”说完便一口水灌进秦梓津的嘴里。
“咳咳……”
秦梓津被虞三娘突然的动作呛到,咳了两声,后又直起腰,抿了抿嘴,让水沾一沾嘴唇。
“兰芝,快快再给她上上口脂。”
虞三娘指挥了一通,自己也累得有些头晕,揉了揉太阳穴说,
“收拾好了就走吧,估计这会子也快到了。”
楼馆里此刻客人正多呢。今日也如往日一般没什么异样,秦梓津路过每一位勾搂着情人的男子,都引得他们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虞三娘为此可是颇为得意,今日定是十拿九稳了。
三娘领着秦梓津走到二楼,这一层比之前各处都安静些,她指着最里面那间道:“喏,最里面那间,瞧见了吗?”
随后虞三娘向前轻轻地推了她一把,“快去吧,我就不过去了,太子不喜欢打扰,门口连个守卫都没留着。”
“嗯,那我去了。”秦梓津抿着嘴,手心攥着袖口,捂出来的汗黏黏腻腻的沾着。
走近里侧一间,秦梓津抬手做着敲门的动作,又转头看了看还在楼梯口伸长了脖子张望地虞三娘,虞三娘见秦梓津转过头来,笑得开了花,手里的手绢挥了挥,示意秦梓津继续,然后自己走下了楼。
秦梓津回过头,抬手正要敲门,只听屋内“乒呤乓啷”的一阵东西坠地声。
秦梓津被惊得收回手,慌忙飞快地躲进了隔壁房间。
胸口剧烈起伏,秦梓津一口一口的吸着空气,心里慌得不行,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她又平了平自己的呼吸,心脏却似不听话似的,耳朵里还是自己砰砰的心跳。
房间里一片黑暗,秦梓津静静地立着,隐约听见有些响动,正要转身,突然,身后一只手捂上了她的嘴巴。
“唔……”秦梓津眼睛瞪大,附在门上的双手握成拳头,慌张出声。
感觉那人呼出阵阵的热气一点一点靠近,秦梓津耳边轻飘飘地拂进低沉地声音,说:
“你来啦~”黑暗里带着温气的声音钻进耳朵,秦梓津的耳朵一阵痒,浑身抖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松开你,你别说话,别扰了旁边的好事。”那人又在她耳边悄悄说。
秦梓津嘴被捂着,只得点了点头。
松开秦梓津的嘴,那人看着手掌心晶莹剔透,在黑暗里还反着光的口水,在秦梓津后背抹了抹,然后揽着她的肩,带着往屋里走。
秦梓津手死死地扒着门上的窗框,不肯跟他进去。
“呵,怎么?不是找我的?”那人尾音上挑,语气却流里流气。
秦梓津正在纠结话要如何问出口,如若他不是太子。那岂不是把太子暴露了?
正当秦梓津准备开口,只听隔壁若有若无的传来温软地一声:“殿下…………”
“……”
秦梓津听着声音,多少有些脸红,不显得过分怯懦,又带着一丝醉人娇羞。
这是三娘调、教的结果,秦梓津自己如今已经不自觉的会这样控制表情,即使在这黑暗的房里,那人可能丝毫也看不见。
“怎的低头,害羞了?”
那人看着背对自己的秦梓津头越来越低,便用力掰过她,让她面对自己,秦梓津头扎的更低了。
他用手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借着门外透过窗纸渗进来的微光,看到了秦梓津脸上的两坨红晕。
“呵……第一次?”只听那人轻笑一声,问了句羞人的话。
一小包药粉从秦梓津的袖口,如之前百般次练习那样,无声无息滑落入手中。
秦梓津正打算扬起胳膊,可那人的手却从秦梓津下巴退走,轻轻地附上了她的双耳,隔绝了一室寂静里的喧嚣。
“……”
她脸色微红,这才敢抬眼仔细地看去,窗框的黑影斑斑驳驳印在他脸上,显得有些渗人,嘴角微微勾起的那侧漏出半粒洁白皓齿。
秦梓津就这么呆呆的望着他,手里的药包不自觉的滑落,秦梓津没听见声音,但手里突然少了东西,这才惊得她回神儿。
可她现在无法动作,只得紧紧盯着那人看,看他有何动作。
不想那人像是也没听到,捂着她的耳朵,随着转身把她拎到胸前,再一步一步推着她往前走。
行至床前,隔壁声音渐渐小了,那人才松开手,语带调笑,
“声儿都没了,还定着听什么?快到里面去。”
“……”
秦梓津又红了脸,磨磨蹭蹭的不肯。
“怎的?以为和我躺一起就会怀孕?”
问完不由分说的将秦梓津推了进去,自己随后躺在床边,“隔壁歇了,你可别再扰小爷睡觉了。”
说完,房间里再没了动静。
秦梓津乖乖的躺在里侧,准备等他睡熟了,再去收拾门口的祸患。
须臾,耳边那人的呼吸声越来越均匀,可秦梓津却动不了身了,她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热,感觉无数只蚂蚁在皮肤上反反复复的爬来爬去,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耳边传来异样,那人侧过身不耐烦地问:“你又怎的了?”
“热……”秦梓津声音微弱,说话还带着喘息。
那人支起身体,在秦梓津额头上一模,手掌心瞬间被汗打湿,像是知道了什么事情。
“艹。”他一声低低咒骂,随后又问:“可还能忍?”
秦梓津快被磨疯了,拽住一丝理智,咬着牙道:“能。”
一个字出来,头上又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秦梓津手附上衣襟,拽了拽,复又忍了忍拿下来,双手拽着被褥。
“你想解开便解开。”那人僵在一旁,声音不似先前那般吊儿郎当,还带着些低沉。
秦梓津牙齿咬着下唇生生地硬忍着,没有动作。
嘴唇咬破,飘出一丝丝血腥味,可她丝毫不敢松开,生怕自己忍不住发出什么羞人的声音。
又过了片刻,秦梓津的手开始忍不住地胡作非为,拽拽这里,撕撕那里。
那人像是忍无可忍,腾地一下起身站到地上,脱了外袍。黑夜里,布料撕碎的声音打破了刚刚恢复的寂静。秦梓津眼泪从眼眶里一滴一滴地流出来,嘴里难受的呜咽了两声。
他复又转身单手困住她的手,用撕开的布条捆住,脚也是一样。又用手捏在她脸颊两侧说:
“松开。”
沈渊手上用了力气,边命令,边晃着她的头。秦梓津这才放过自己的嘴唇,微微张开嘴,一块布条进嘴,她的牙齿也远离了下唇。
“你先忍忍,之后药效退了我给你解开。”
“唔……”像是答应了。
——
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晃醒了秦梓津。正准备伸个懒腰,感觉胳膊酸疼,抬都抬不起来,这才想起昨晚的事。
慌忙坐起身,也顾不得疼,环视一下房间,人已经不在了。昨晚的布条被散乱的弃在地上。
她摸摸索索检查了下自己全身的衣服,松了口气。肚子“咕”的一下叫出声,她才记起,昨日她分明外面来的菜都未用过,为何还会……
“吱”,门突然开了,进来的人一席缟白的长袍,腰间扎着金色纹带,潇洒似是融进了骨子里。
那人开口嗤笑一声,一边掩门,一边开口:“可睡好了?”
“嗯,谢谢大人。”对于昨晚,秦梓津还是心存感激的,若是遇了别人,恐早就乘人之危了吧?
“呵,”那人嘴角勾起,扬着步子一步一步靠近,“谢我?所因何事?”
秦梓津没想到他这么问,自是难以启齿:“昨夜……”
“哦,昨夜,不是小爷机灵,怕是要被你这小姑娘给……”
话没说完,可那人面带坏笑,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的意思。
“我……”秦梓津没想到,这人竟是个泼皮,这样不要脸。
一个纸包飞到面前,“我今早出去讨了件衣裳换,门口捡到了这个,可是你的?”
秦梓津被子里的手攥了攥拳,开口:“大人,卿卿未曾见过。”
“哎?那可怪了,昨夜谁还来过?我分明进来时还没有。难道是有人硬闯?”
“……”
“许是什么打扫之人进来,掉的吧?”
那人探过身子凑近,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酒气,在秦梓津跟前深深的闻了一口:“可我怎么闻着那要包上,带着的香气,和你身上的好像啊?”
该死,秦梓津这才记起昨日沐浴,兰芝好死不死的换了新的香料,说是香味新奇,楼里的姑娘还没用过,太子定会喜欢。
秦梓津认命般得闭了闭眼,正要开口,又听见那人在耳边威胁道:“我早上无意,听见那小厮说,你本是去伺候隔壁的?”
他又低了低声音,几乎用气声在说:“昨夜,那不是……殿下?”殿下二字故意细声细语,秦梓津想不记起来都难。
秦梓津一时语塞,额上渗出汗珠,拼命想着该如何解释。
那人又道:“我猜这药……”
秦梓津伸手捂上他的嘴:“大人,求您……”给太子下药那可是下地狱的罪。
秦梓津的眼里坠出两颗金豆子:“卿卿,卿卿只是太害怕了,这药……这药不害人的。”
这药如若按医书上写,只是可以使人致幻,逼出实话,多用于审案,自是不会叫人死的。
“怎的还哭了?”那人扒下秦梓津的手,伸出拇指,拭掉她脸上的泪。
“可是为昨日到嘴的大鱼让人抢了,生气了?”
“……”
这人可真真是个坏胚子,分明是被他吓的。
“好了,好了,不哭了。”那人将秦梓津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卿卿跟小侯爷也不差的,小侯爷也有钱。”
秦梓津被吓出来的泪,生生被他给说没了,从他怀里抬起头问:“你是沈小侯爷?”
是了,进城除了敬武侯那个风流嫡子,还有哪个小侯爷这般浪。
沈渊在秦梓津额上还不客气地赏了一下:“连昨夜伺候的人都不知道是谁?真是个糊涂蛋儿。”
随后捏着她的下巴,细细摩挲:“记得了,你家小侯爷叫沈渊。”
“记下了。”秦梓津乖顺地低下头,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离自己不甚远的纸包。
沈渊笑了一下,将药包揣进自己的袖子里,直起身:“别打注意,你成了我的人,我自不会害你,一会儿三娘过来,你先收拾收拾。”
秦梓津知道,这一夜,沈渊怕是要被讹上一笔了。
她自己刚收拾好,就有人敲门了。
“小侯爷,可收拾好了?”是虞三娘的声音。
沈渊瞥了一眼地上的还没收拾碎布,“嗯”了一声。
虞三娘身后跟着四全,一推开门便说:“呦~我的侯爷,你怎的还进错了房间,跑这儿来了?”
沈渊摸了摸头道:“嗐,昨日多喝了些就……”
三娘又走到沈渊身边,往地上一瞧,娇嗔道:“哎呦……小侯爷,你可真是……”说着还在他胸口轻锤了一拳。
“哈哈哈……”沈渊大笑,冲秦梓津招招手:“卿卿,过来。”
当秦梓津走进,沈渊一手看过她的腰,对着虞三娘道:“三娘,小姑娘我可领走了。”
三娘瞧着秦梓津手臂上的勒出红痕,心里大骂沈渊不是个东西,坏了自己好事,花容也是个狼腿子,怎得让她抢了先,若是卿卿,卖的价钱定还能往上抬抬,就不知这小侯爷身家……
三娘脸上笑容不减,挽着沈渊的胳膊将他拉着离开秦梓津:“小侯爷莫急,该办的手续还得办不是?先让卿卿去换套衣裳去。”
随后上身一拧道:“四全,带卿卿去换身鲜亮衣裳去。”便拽着沈渊出了门。
——
昨日那短袍短袖衣裳穿的秦梓津浑身不舒服,兰芝给打着水沐浴完后,秦梓津才从衣柜里找出件稍长些的衣服,换上在座位上等着。
昨日原本的计划,全乱了套,生了无数次病才凑齐药材配出的药粉,没派上用处,竟成了威胁。
不过被赎出去总是好的,虽失了接近太子的好地方,可从长计议也好。勾栏里那些腌臜之事属实不愿再看了。
正想得出神,门突然开了,虞三娘人还没进来,声音先飘进来了,
“卿卿。” “卿卿,小侯爷来接你了。”
虞三娘脸上带着笑意,挤出了几条皱纹,平时甚少能见她这幅样子,瞧着,怕是赚了不少银子。
“收拾收拾,收拾好了,小侯爷楼下等着呢!”
“三妈妈,我已经收拾好了。”
东西自是不必带的,这里那些凉快的衣服,艳俗首饰秦梓津再也不想碰了。
“那快点儿,四全。”虞三娘忙着招呼,又朝秦梓津走过来。
手里攥着的红布展开,突然遮在了秦梓津的头上,话就像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的。
“哎呦,卿卿你昨晚也是瞎猫……”话一出口,三娘才意识到不妥,速速转了话,“快,小侯爷可在楼下等着娶你呢!”
“娶你”二字着重强调了一下,听着像是给人说笑话。秦梓津听得一头雾水,难道不是给那人做外室?
整个人懵着被人牵下楼,楼下更不像往日的热闹,还显得有些安静,只听得有些人在窃窃私语。
忽的四全的手撒开,眼前出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耳边轻轻传来不着调的气音:“卿卿,我来娶你回家。”
秦梓津一怔,这人到底想做什么?刚刚分明还威胁她,这会子怎么又变了性,怕她不跟他?
她自是无法拒绝,轻轻地搭上他的手,随他跨过门槛,刚走几步却看见踩在地上的马蹄。
“卿卿,可骑过马?”
“未曾。”
“那你这小姑娘可好命,头一次骑马就是与小爷。”
可秦梓津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便将她直接单手抱了起来,她慌忙用手捂紧盖头。
沈渊用手臂夹着秦梓津,翻身上马。
“腿!”沈渊又提醒还呆愣着的秦梓津。
好不容易顺利的骑上了马,秦梓津才松口气,手攥着马绳。沈渊随后刚坐稳,一阵风吹过来,秦梓津的盖头险些飞走。
沈渊嘴里“啧”了一声,嘴上说:“手扶着盖头。”手上跟着动作,手撑着她的腋窝,将她整个人提起来转了个身。
一阵极速的旋转,弄得秦梓津有些头晕,一头栽在了他的胸口。
“哈哈哈……”沈渊看着他这幅囧样子又笑了。
随后又哄闹道:“搂紧了,我的马可快。”
说完如箭离弦一般,飞了出去。
“你慢些,慢些。”秦梓津搂紧他的腰头埋进她的胸口,生怕那头上的遮羞布掉下来。
可沈渊像是没听见,丝毫没有减慢速度。秦梓津一急,伸手在他后腰掐了一把。
“嘶~”沈渊深深地抽了口气,突的拽着缰绳将速度降下,脸贴近她的耳边,用仅有两人可以听到的音量,流里流气道:“你可是想在街上要我的命?”
“……”
秦梓津本是没多想,听他这么一说,脸上印上绯红,幸好有盖头遮着。
沈渊感受到怀里的人头扎的越深,这小姑娘怕是有害羞了,“哈哈哈”的坐在马上笑了出来。
沈渊胸前震荡起伏,马速渐渐变缓,秦梓津砰砰地心跳声被旁的闲话取代。
“敬武侯家这个侯爷属实荒唐。”
“就是就是,他爹就宠妾灭妻,儿子也是个纨绔东西。”
“他本幼年丧母,想着能为他母亲争口气,不想这小小年纪还未加冠就从青楼买了个媳妇回去。”
“可不是,这大张旗鼓的,怕是要气死他爹了。”
“哎?我怎的听说敬武侯与他断了关系?”
“怎么可能,断了关系他哪里来的钱……”
话的声音有意压低,可还是让人听得真真儿的。可沈渊却全然不在意,像那话里的敬武侯之子不是在说他一般,还继续与秦梓津调笑。
“头扎那么低做什么,可是在学穿山甲?小爷的心窝子可要被你钻穿了。”
他的声音并未刻意降低,就是平时对话的音量,把耳边的闲言碎语都遮了过去。
秦梓津听他这般说,脸立刻就离了他的胸膛,可谁知他又单手揽着她的肩把她的脸压了回去。
“卿卿,可听见心跳了?”
“……”
心跳的如此厉害,怎会听不到。
“你这只小兔子,可真是死命在爷心肝儿上蹦啊,花光钱赎你也值了。”
秦梓津手攥紧他衣服的布料,问话脱口而出:“花了多少银子?”
“三千两。”只听那人笑着说。
“三千两?”
三千两要何时才能还清他。
只听那人又笑道:“也得亏了卿卿那包药粉,我换了张纸包着,说是太子门口捡到的,才叫她少讹了些银两。不然咱俩怕是得私奔了。”
“……”
那药原不是要威胁她的?秦梓津正想着这人究竟是什么意思,马便停下了。
沈渊翻身下马,“来,卿卿我抱你进去。”
说着秦梓津就看见一双手臂朝自己伸过来,搂着她的腰将她从马上抱下来,打横抱起。
这一番折腾,天已是近黄昏了,行至门口,秦梓津听见一句:“爷,您回来了。”
“嗯。”沈渊边走边说:“屋子可收拾好了?”
“爷,都按您吩咐收拾的。”
“嗯,下去吧!”
地上撒着残阳,沈渊一步一步走的很稳,秦梓津能清晰地听见沈渊心口在打鼓。
走到内院的一间房门口,沈渊一脚踹开门,随后入眼的便是一片红色。
秦梓津被稳稳放在床上,嫁人来说是少了些不步骤的,也秦梓津哪敢想那么多三拜九叩的俗礼,自认这样便是不错了。
“卿卿,累坏了吧!”只听那人自己喘着粗气这般问。
秦梓津没忍住笑了出来:“小侯爷快歇歇吧!”
“卿卿,可算是笑了。”沈渊揭下盖头,与秦梓津四目相对。看着她眉眼如画,心里乐开了花。
倚着桌子歇了一会儿,精气神儿恢复地差不多了,沈渊又问道,
“卿卿,原可有姓名?”秦梓津坐在床边,沈渊便蹲在她面前仰着脸这般问她。
“那契子上不是有?”
赎人的卖身契上怎会没了名字。
“嗐,徐保那个臭小子,我让他去取的。谁知他竟把契子给弄丢了。”沈渊说的一脸恨铁不成钢。
随后又说:“不过你莫要急,我户部有熟人,落籍的事情,自然是好办的,只是我得知道你的姓名和生辰。”
“那徐保也没见着那契子上的名字?”他那些落籍的事情通通没有进秦梓津的耳朵,有没有看见她姓名才是最重要的事。
沈渊往她脑袋上一敲,道:“徐保是个苦命孩子,他哪里识得字?”
“不过我听三娘说,卿卿倒是琴棋书画,样样通。”
“三娘夸张了,卿卿也只是略知一二。”也不是什么有钱人。
“那卿卿本名叫什么。”
“家父姓李,给我起名怀珏。”
沈渊听即,浑身一僵,反应了半秒面上才勾起笑:“李怀珏,好名字!以后便叫你珏儿如何?”
秦梓津显然还对陌生的名字不太熟悉怔了一下:“嗯。”
“那生辰呢?”
“宗武八年,冬日,腊月二十三。”
“二十三好啊。二十三,糖瓜粘,还是黏人的糖瓜啊!”沈渊话里带着笑意,一说完便有人敲门。
干净利落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爷,有人找。”
沈渊闻声,便嘱咐秦梓津:“你今晚莫等我了,这宅子我原不长留着,仆子,物什都不齐全,明日让徐保带着你去外面置办些,再买些仆子回来。可懂了?”
“懂了,侯爷先去忙吧!”
秦梓津巴不得他快走。
沈渊拽着她的脸肉,泄愤似的咬着牙道:“你答应的倒是快!”
随后松开手,行至门口,又嘱咐:“晚上想吃什么?就和徐保说,屋里厨娘还是有的。”
话音落下,便推门出去。
——
夜色降临,秦梓津点燃了屋里的红蜡,便唤了徐保进来,问“小侯爷今日不回来了?”
“是,爷今日出去办事,说是不回来了。”
“那府里可有吃食?”
“夫人想吃什么?爷府上最不缺的就是吃食。”
徐保一声“夫人”叫的秦梓津愣了愣,随后道:“简单做些即可,少些,我原就吃的不多。”
徐保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不过一刻间,以为老妇人陆续盛上了两碟子菜,一碗青菜粥。皆做的极其精致。
“你可是杨嬷嬷?”
“是,老奴是这府上的厨娘。”老妇不是很拘谨,手规矩叠放在腹前。
“看着杨嬷嬷做的菜色真是极精致的。”
“夫人可折煞老奴了,小侯爷是大府里出来的人,自是嘴比较挑的。”
“今日着些都是小侯爷嘱咐的,夜里给夫人做些好消化的饭菜。”
“杨嬷嬷这手艺许是侯爷也爱经常来吧?”秦梓津一边动筷子,一边不经意地赞叹。
杨嬷嬷一旁也不当她是外人,说道:“小侯爷平日是不常来的,就每月初三和每月二十七这两日来这里过夜。”
“为何?可是什么特别日子嘛?”
杨嬷嬷一旁有些为难,可嘴还是没管住,既然小侯爷嘱咐叫她夫人,想来是能知道的,便说:“据说三月二十七是小侯爷母亲的生辰,八月初三则是……忌日。”
“……”
秦梓津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理由,一时竟想不出说什么。
碟子里的菜不算多,想是沈渊想让她多尝几个菜,秦梓津也真是饿了。
不多时,便吃了个差不多。杨嬷嬷利利索索的收拾了碗筷下去,又去净房添了水。洗漱完,秦梓津今日实在是累了,红烛还燃着,她便睡了。
莹莹火光,在屋里摇摇晃晃,映着一屋子的喜悦下的荒凉。可这夜里,许是只有这个宅子安静如此。